第88章 幼稚行为
十魄从柜子里拿出夏十冬藏的糖来,摆了一盘在桌上。
夏微雨拿起一颗,剥开糖纸,把糖拿在手中观望。
“听下人说,我爹被这出事刺激得气到手发抖,还砸了茶杯。”
十魄回应,“丞相多么温和一个人,应该是手抖端不稳茶吧。”
夏微雨听了想笑,不可否认,在夏招想对谁好,只对谁好的时候,脾气确实最是温和不过。
可她知道,她爹并非脾性温和之辈。
“其实昨日我还在想怎么和父亲缓和关系,母亲还是要回相府才好,免她受被人追杀之苦。”
“我娘啊,她安稳了一辈子,可也陪着我爹艰难过。好不容易可以真正享福了,万不能在此时再吃苦头。”
“为此昨夜我冥思苦想,不得解法。总觉得无论怎么做,都有刻意向我爹低头之嫌,会让我娘短了脸面。”
说罢,她把糖放进嘴里,起身离开。
十魄无可辩驳,他也不想辩。反正不论是不是他的主意,都没人会信相府天天就会吃喝玩乐的三小姐比谁主意都多。
演了出戏的夏十冬是记得三岁时候发生过的某些事的,她在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就在阮氏肚子里生根发芽,到了出生后,小孩的脑子还没有发育的很好,虽然她的灵魂是个大人,却也不能做到记得小时候任何一件事。
唯独她三岁时为了拿布老虎,掉进了比她还高的木箱里,她费了劲又爬不出去,小孩身体极容易累,干脆在木箱里睡了一觉。
本来也没什么事,不知是哪个粗心的下人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还把木箱给关了起来。
阮氏发现她的时候,她抱着布老虎,睡得正香。
说来运气也是好,那个箱子因为太大太深,阮氏只放些杂物废布料,专把那些东西拼拼凑凑给孩子们做小东西。
时间长了,那个木箱裂开了缝,就算被粗心下人关上了箱子,缝隙依旧能提供氧气,才没有把夏十冬闷死。
那次事件后,夏招下令府上所有箱子柜子都要上锁,不能让夏十冬拿到钥匙。
做事不认真的下人,也被罚卖出了府。
阮氏因那件事吓得恨不能把夏十冬捆在身上,上哪儿都要带着,抱着。
就是晚上到了休息时间,小小软软的夏十冬已经睡得打呼,阮氏都还不敢合眼。
如今夏十冬利用一个小布马将旧事重提,没有要赌夏招是否还有良心,是否还有父爱的意思。
她只是要夏招想起来过去,在他为了稳坐丞相之位,顾不上家中时,是阮氏独自支撑起府上事务。既要在外面替他打点一切,又要管大大小小的家务事,为他劳心劳力的分神以至差点失去一个孩子。
不能因为他如今成了地位难以撼动的权臣,就想做抛妻弃子的事。就算他做得出来,世人不说什么,可过往桩桩件件都会替他记得,他若真要下狠心,过往岁月是会冲出来的,定饶不了他。
夏招从皇城赶来都州,什么也没带。说一声走,也不用收拾什么,还有闲情逸致写字。
夏十冬来到房门口,趴在门边探出小脑袋。她看见阮氏在整理行装,有些布头一看就是要拿来做小东西,这回全被狠心的丢进箩筐。
夏招放下毛笔,招手唤夏十冬进屋。
“进来,你一个人站外面吹冷风做什么。”
夏十冬哼声,跑进屋坐到阮氏身边,抱起小手说,“我才不跟你说话。”
夏招听笑了,提了把椅子坐到娘俩身边,伸手摘下夏十冬头上可丑可丑的帷幔。
当他看到夏十冬额头上那道疤痕印,眼中笑意冷去,问责阮氏,“你就是这样当娘的吗?不能照养好,你就不要生。”
阮氏在床边坐下,把夏十冬搂进怀里。
“先头府上来了个道士,说冬儿要见血光之灾。我担心得紧,才是去寺里求平安。不想那大佛突然倒下,砸了冬儿的头。”
夏招并不听解释,脸上挂着不喜。
“我儿让你折腾成什么样,你这心真狠。”
夏十冬对阮氏说,“娘,我们才不要跟他说话。”
阮氏拍拍夏十冬的背,没有吱声。
夏招抓了把糖,放进夏十冬的手心。
“你这傻孩子,叫爹。”
夏十冬直往阮氏怀里钻。“不要,我不跟你说话。”
阮氏要没收夏十冬手里的糖,“你不能总吃这些。”
夏十冬躲开,气呼呼的忙说,“这是爹给我的,我就要吃。”
夏招拉着阮氏,不让她跟孩子抢。
“你就让她吃,你不给她,她又往外面跑。”
阮氏皱眉和夏招拉扯。“放开我,为什么你总要这样惯着冬儿。明明你不在,她最听我话。每次你在你就惯着,可也不惯她做什么好事。”
拉扯间,夏招一把抱住阮氏,对夏十冬说,“我儿啊,你看你娘太固执,你再在这里,一会你一颗糖也吃不到。”
“那我就跑。”夏十冬卷走房里所有能吃的糖,“爹,你要拉好我娘哦,晚上我就吃完啦,晚上我再来找娘。”
夏招抱紧阮氏不给她挣扎反抗的机会,动作看起来格外风轻云淡,不带一丝欲。
“嗯,用晚饭再来。只要你听爹的,晚上爹让你娘跟你睡。”
夏十冬应好,欢欢喜喜把门出。
屋里阮氏啊了声,发觉自己叫得过于羞耻,生怕才走出去的夏十冬会听到,咬住了唇不敢乱喊。
转过拐角,笑嘻嘻的夏十冬压下了嘴角,一声爆哭,引动整个宅子所有人。
夏招吓得一个激灵,手依依不舍的往阮氏身上拿开,起身从容的穿衣服。
阮氏听到夏十冬哭,哪里顾得上许多,披了个斗篷,赶紧就往外走。她跑到躺在地上的夏十冬跟前,忙和夏招一起把孩子扶起来。
夏十冬看见阮氏,就往阮氏怀里扑。“呜~娘~”
阮氏小声说,“都是你。”
夏招拍去夏十冬背上的冰雪,扫去她头上枯叶,和闻声赶来的下人一起把宝贝闺女扶站起来,让婆子们把她抬进了屋。
阮氏倒来热水给夏十冬擦脸。“是摔了哪里,哪里摔疼了?”
夏十冬吸了吸鼻涕,又往阮氏怀里扑。此时的阮氏衣衫凌乱,她暖和的小手趁机摸进她的衣服,攀上柔软。
夏招也不说什么,只是说,“好好哄孩子。”
他还怕孩子长大了,有小时候的癖好,又不好意思,所以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