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试探与挑拨
雪白的猫儿喵叫着跳上暖榻，趴在了夏袅袅身边。
夏袅袅笑说，“瞧，冬儿跟这猫儿一样。”
荷叶也笑起来，“可不是。”
夏十冬嗑着瓜子说，“猫儿都知道哪里暖和哪里凑，我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不晓得。不过我听说沃格人皮糙肉厚，就一点不怕冷，每天都要去外祖父家晃悠。”
其实夏袅袅也想知道于世双对沃格通商之事到底是何想法，夏十冬提起，她接话说道，“沃格地处湿热地带，一年到头也不见有冷的时候。如今来了祁州，又是初冬，祁州又冷风又大，沃格人怎么可能不冷。”
夏十冬点点头，“那也许是外祖父家火烤得暖和，沃格人才是喜欢去。”
夏袅袅不再和夏十冬说，转而问于世双，“祁州的天气对沃格人来说应是不适应，你既要和他们做生意，是否应该多照应些，给他们送些炭火和人手去？也免得他们整日往侯府跑，以祖母勤俭的性子，这时候还不会用炭，别把沃格人冻坏了才是。”
于世双解释说，“他们是去侯府要人呢，原先在生意契约里就写明，于家出钱，侯府出人。于家的钱随时可以送上，但侯府一直不安排人手和使臣返回沃格。再拖几日，估摸着陛下的圣旨就会到来。”
“侯府若不在那之前做决定，非要陛下下旨才肯行事，到时不单拖得沃格人恼怒，朝廷里对侯府也要有异议。即便侯府不敢违抗皇命，接了圣旨，那时说起来也不再好听。”
夏十冬听得直点头，难怪于世双为朝廷开设的同商盟会出钱出力，原来是等在这儿。皇帝尝到一回甜头，怎么会不想让于家再出钱砸开与沃格之间的商贸往来。
沃格地广但人少，做别的不行，放牧再合适他们不过。他们多养牛马，不论是耕地的牛，还是打仗的马，良国都需要。
夏袅袅好笑，轻点夏十冬的小脑袋，“你点什么头。”
夏十冬扭身缩到一边，“二姐你烦人，我怎么就不能点头。”
于世双帮腔问夏十冬，“那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夏十冬坐起来叉腰，“这么点小事，我怎么就没有听懂。”
于世双笑着连声说对，“区区小事。”
夏袅袅笑夏十冬傻，“你回去说给十魄听，再让十魄讲给你听。”
夏十冬生气的卷走一堆小人画。“我现在就去说给十魄听。”
十魄听之，问道，“小姐要我做些什么？”
夏十冬喜欢十魄和她之间的心意相通，侯府在祁州势大，就算于世双手握双方签订的生意契约又如何，侯府不想被坑，完全有能力拉祁州其他家族下水。
至于说于世双用为同商盟会出巨资，而让皇帝动心，亲自下场鞭策侯府行动起来这件事，以她对皇帝的了解，皇帝会动心思不假，但他不会轻易下场。
于家在祁州也势大，又是良国屈指可数的富商，向侯府施压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不到最后，皇帝不会出来提这事。
现在就看沃格人是什么想法，是不是就只这样不痛不痒的每天去烦侯府。
“沃格使臣初来乍到，不熟悉祁州情况也是有的。祁州如此多富商，哪个和侯府没有利益关系。侯府并不缺和沃格做买卖这一项生意，沃格人应该知晓。”
十魄立刻去办。
沃格人住的客栈属于家生意下，整个客栈清了人，只住沃格使臣。
客栈如此一来便没了生意，原本忙碌的店小二闲得快要发霉，凑在一块也开始学长舌妇说起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听说了没，丞相要休了原配，扶正外室。丞相夫人得知消息，气得失心疯，在娘家当着众人面大闹一番，不单自个丢人，还连累整个阮家的名声。”
“阮家好歹也是侯府，虽然丞相是天子近臣，可侯府在咱们祁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都是有自己底蕴在的，怎么可能丞相想休妻，就听之任之。”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侯府营生多，不缺养阮氏娘几个那一星半点的。应是如此，丞相要休妻，侯府并未表态。”
“害，这么说来，还是阮氏母女不会做人做事。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阮氏虽然生养多，但也只有一个儿子。丞相家大业大，自然需要人开枝散叶。阮氏一人把持侯府多年，丞相不过是往后院放个女人罢了，就值得她大动干戈，往娘家跑。跑来娘家还不安生，如今和侯府闹翻，以后两边都要讨不得好。”
“谁说不是呢，侯府的生意都快做到沃格去了，只要做好这门生意，定得陛下赏识，到时候什么加官进爵，不是不可能。阮氏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闹腾。”
“小声点，我跟你们说，祁州谁不知道侯府营生多，都是经营多年，能源源不断挣银子，稳赚不赔的买卖。沃格什么地方，侯府一向最会精打细算，怎么会肯送钱给沃格。我看啊，这事多半有假。虽然外头都在说这门生意是阮于两家合作，可说不定阮家根本没有参与其中，是沃格人非要拉阮家入伙。否则沃格人怎么不去登于家大门，反而天天去侯府走动。”
“言之有理，咱们祁州这地界人物还是多，都引得沃格求着做买卖了。往后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要是侯府再能更受陛下重视些，祁州肯定能借侯府的光，变得更好。”
小厮们的谈话都被留在客栈的沃格人听了去，沃格地广人稀，为了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沃格人十分团结，而且气性大。哪里有谁跑到沃格闹，沃格都要闹回去，让人怕了，就算谁和谁打仗，也不会打到沃格人住的地方。
此时小厮们说是沃格求着侯府做买卖，祁州富商多，沃格想与祁州来往是真。但阮氏侯府算什么东西，让沃格求着做买卖还够不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