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外祖母的心思

    自打夏招带回外室的消息传来，祁州多少人就等着看阮氏母女的笑话。

    阿婉典当大量金银首饰的事，她人才出典当行，阮氏母女落魄到要变卖首饰为生的消息不胫而走。

    侯府的老夫人听闻消息，特意唤来夏十冬姐妹三人一块吃茶点。

    夏十冬头戴帷帽，就是见自己的外祖母，也不露面。

    她为何破相，皆因佛像倒下来正好砸到她。

    就算一般人打听不到她有血光之灾的消息，岂会不知她让佛像给砸了。

    戴帷帽，不仅是让人觉得她在意相貌和外界眼光。

    也是为引人误会，让别人包括夏招都以为她被砸毁了容。

    老夫人准备了三支金步摇，夏十冬不肯露脸，她也不强求。

    从三支步摇里挑出做工最精巧的一支给夏十冬戴上。

    “这步摇合该戴在冬儿头上。”

    边上的阿婉暗自嫌弃，金步摇又如何，样式显老，别说给夏十冬一个小姑娘戴不合适，就是阮氏都不会戴这种款式的步摇。

    老夫人如此举动，她在心底难免又要为夏十冬打抱不平。

    旁的不说，夏十冬年年岁岁往祁洲侯府送来的东西，哪样不是精挑细选，珍贵难得。

    便是布料首饰，也都要挑一等一的，当下小姐夫人们正喜欢的。

    夏十冬的心境和阿婉全然不同，阿婉一味偏她，是不会留意到步摇的细节的。

    她摘下金步摇置于托盘，对老夫人说道，“外祖母心疼我们姐妹几个，我和姐姐们心里都清楚。瞧着这都是外祖母的陪嫁，哪儿能够给我们姐妹几个，外祖母应当留着做个念想才是。”

    老夫人叹息，脸上的精气神如被抽走一般，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都是外祖母无能，可怜你们姐妹几个。好在你们还有嫡兄，待旋儿功成名就时，你们照样有享不完的福气。”

    “眼下你们都到了懂事的年纪，外祖母同你们说些祖孙之间贴心窝的话。”

    “你们的父亲心狠，将你们丢在祁州不闻不问。你们的母亲空有美貌，可人家睡过多少年，早不觉得你母亲有甚不同。”

    “旋儿的仕途如今一半的路不曾走出去，若背后没了势力帮衬，只怕将来仕途之路寸步难行。”

    夏十冬透过帷帽的帘子打量眼前的外祖母，这番话颇有意思，连她都不知道外祖母一时间究竟是在为谁着想，为谁打算。

    “父亲和母亲多年情分，断是旁的谁比不上的。父亲一时糊涂，相信爹娘终有和好的时候。”

    老夫人拉过夏十冬的手轻轻拍了拍，“傻孩子你还小，怎懂得男人心易变，变了就不会回头。”

    “当初他求娶你母亲时，在我面前再三保证绝不让你母亲受委屈，用尽花言巧语。”

    “可如今你再瞧他又是个什么人，在外竟还有个同你一般大的女儿。这般行事，可曾把你母亲，把你们放在心里过。”

    “外祖母悔不当初，你母亲受过的委屈，我必然是不愿你们再走这条老路。你母亲让你父亲伤了心，对你们的事力有不怠。我是你们的外祖母，凡事都要为你们考虑着。”

    “尤其是袅袅，你生得比你母亲年轻时还要美，女子是不能生得太美的，否则容易短了活路。”

    “也是你身在相府，亲娘又是侯府出身，才没人胆敢打你的主意。你父亲放任你们在祁州，不接回不说，连封书信也没送来给个说明。”

    “往后莫想着靠你父亲，他能一声不吭接回外室，逼你母亲回祁州，难保下一步不是扶正外室。”

    夏十冬握住夏袅袅的手，暗示夏袅袅不要出声。

    “外祖母说的是，父亲心思确实难猜，外祖母以为我们姐妹几个现在能做些什么？”

    老夫人被夏十冬一句话捧得自信油然而生，当真敢给夏家三姐妹指点迷津。

    “前日我也听了你们典当首饰维持生计的事，外头胡说，你母亲的嫁妆还是能养活你们的，外祖母心里有数。”

    “莫说还有你母亲养活你们，外祖母也不会让你们饿着冻着。你们生活无忧，却不得不考虑将来。”

    “今日于家送来请帖，邀府上小姐们去赏菊。于家多是大公子于世双管事，甚少以于世双的名义发出请帖。”

    “我看这回是冲袅袅来的，不仅下了帖，还特意给袅袅备了一套首饰。”

    “帖子外祖母收下了，首饰则给于家退了回去，无名无分，收不得人家这般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