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永远不分开
鲁镇东南方的山上的破屋,确实是个好地方,忘尘依旧回到了这里,修缮了,倒也能住下。
房屋是一天天的修缮,叶施恩依旧不见好转,他卧在床上,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屋子里面充满了草药的气息,忘尘尝试了夜明珠里各种珍贵草药,喂进去不少,吐出来的更多。
忘尘愁眉不展,坐在叶施恩的床边,实在忍不住丧气。这可如何是好,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草药使了一大堆,手都腌入味儿了。
叶施恩身体的元气渐渐恢复,但意识却迟迟未能醒来。
“师尊,该运功疗伤了。”
眀爵这几日都按时来为师尊运功疗伤,在地牢石阵中,师尊强行运功救下了叶施恩,更是加重了身体的伤势。
眀爵虽然不认同师尊的冒失行为,但他依然高兴,这才是他熟悉的人。
“辛苦你了。这几日修缮的事,都落到了你的肩上。”忘尘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瘦了,脸色也憔悴了。眀爵看在眼里,眉头也紧了紧。
“师尊,以后我来替你守,你去休息吧。”
“不行,他还没有见过你,会害怕的,他怕生。”
眀爵只能住了嘴。
他是个能干的人,正值青壮年,体力好,身手也好,短短几日,他拿着师尊给他的钱,购置了不少东西,把破屋修缮得有模有样的。
这隐蔽的小舍,分前后院,前院有三条小径,侧旁他精心栽种了一笼竹子,道旁也布了些零碎的菊蓉花处。
前院是三间屋,中门总是大开着,除湿气,有一竹帘遮挡着,偶尔会有阳光射入,可不能晒了师尊;左边准备当灶台,右边还没想好。
后院有四间草屋,围了篱笆,圈了一棵巨大的枫树,枫叶正红,总是簌簌地落下,这几天,篱笆的后院已经铺了一层薄叶了。
后院引了一条小溪,他特意按照师尊的喜好放了几块石头,清脆的水流声,他还准备在这里放一个石桌,两三个石凳子,再给师尊用竹子打一把躺椅。
师尊是不会再回上清道了,只要师尊愿意,终其一生留在这里又何妨,这里很好,有山有水,有师尊。
叶施恩睡在后院左侧第一间,眀爵将师尊带到了旁边第二间。
眀爵找了个好理由,度气需要退了衣服,效果更好。
他每次都能够触摸到师尊的背,上面有很多伤口,深深浅浅的,大多是罗天海会留下的,现在已经结疤,有的已经掉落。
“眀爵?”
眀爵这才回过神来,他将手贴到了师尊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些伤疤。
运功疗伤结束后,师尊又重新回到叶施恩的房间,在他的船员守着,守着,就睡了过去。
眀爵又去了鲁镇,购置一些新物件。
也许是太累了,忘尘又进入了梦乡,但这个梦很奇怪,这个场景,他从未经历过。
他身处一道纵深的峡谷,两岸的崖壁陡峭无比,时不时有乱石滚落的声音。天穹昏暗,被这峡谷挤压成了一条线。
风的呼啸,在崖壁之间回响,风很快,没有一只鸟儿飞过。
忘尘不经意捂住了鼻子,在他周围弥漫着一股恶臭,令人从心底作呕。
他踩着石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进,突然仿佛提到了什么东西。
他俯下身一看,是一堆白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召唤出火焰点亮了周围。
这里到处都是尸体,恶臭味是尸体的腐烂。还有各种臭虫,饥饿的老鼠,在不断啃食。
“师尊,你忘记我了。”忘尘听到了声音,猛的回头。
说话人近在咫尺,他穿着玄黑,夹杂着猩红,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充满着血腥。
忘尘抬头看着这高大的身躯,对方硬生生比他高出一个肩膀,周围顿时变得寒冷。
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靠近这个人,仿佛靠近死亡,太令他窒息了。
他敢确定他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他又很熟悉,周围一片黑暗,但他却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的面庞,眉眼间和实殊如此相似。
“师尊,你忘了我了。”实殊再一次重复,周围变得更加寒冷,空气似乎都凝结。
忘尘不敢相信,实殊怎么会变成这样,宛如索命的恶魔。
对了,他去做了命运之子,他成了魔尊!
忘尘拔腿就跑,魔尊这是来找他索命了!什么都瞒不过魔尊的眼睛,原主对他的虐待,他把他推下悬崖,他这是来复仇啊!
可笑的师徒情深!魔尊早就被魔性冲昏了头脑,眼里只有杀戮吧!可怜忘尘在悬崖分别,上演了一出出苦肉计,都不抵用!
实殊!太记仇!
忘尘狂奔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不能停下来,周围的尸体都是魔尊的杰作,他一旦停下来,就变成这腐臭的一部分了。
“哈,看来还是要断了你的手脚,才肯老实。”
忘尘想要施法遁走,可却半点都用不出来,这陡峭的峡谷就如牢笼一般,把他死死扼住,背后的魔尊便如鬼魅,重新缠住了他。
实殊召唤出黑气,轻松便控制了眼前这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忘尘的四肢被用力拉扯着。
“师尊,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先从哪里开始呢?”
“不要,不要……”忘尘哑了声,叫不出来,他就露骨骨地看着自己的大腿,被卸了下来。
忘尘感觉到身体里面的血液在流逝,虽然黑气包裹着大腿看不见,但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触觉被故意放大了十倍。
他现在大脑格外的清醒,如此,痛觉便更加刻骨铭心。
“放手……”忘尘想求饶,但在魔尊眼里看来,他还在挣扎,仍旧想要离开。
“不,我不会放手。”实殊俯身,一口咬上了忘尘的脖子,他的牙齿像嗜血的野兽,如此锋利,深深嵌入到血管中。
与此同时,忘尘的一只手臂,被硬生生扯了下来。他的瞳孔已经扩散,痛已经令他麻木,他说不出来一句话。
“师尊,我们这下再也不会分开了。”
实殊用袍子裹着师尊,还留了一口气,将他紧紧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