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銮殿上黑牛血，天机阁内升命星
自从忘尘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场面一度安静。
“不！不会那样的。”忘战听到这个词非常的震惊：“你在想什么？我们是师兄弟！”
“那就行……”忘尘总算是放心了，看这架势，以为今晚要大打一场：
“我可以定期为你度气修炼……并且我会坚决保密今晚发生的事。”
忘战仍然炽热地盯着忘尘，他有些惊讶，没想到师兄答应的这么爽快：
“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就当是我对你在石窟的感激。”
忘尘越发地了解忘战的秉性，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修炼这种事更是他引以为傲的，所以，他并不在想在这方面求助别人。
不过，正因为如此，忘尘便十分乐意协助忘战；他相信，对于这种重然诺的人，不需要多索求什么，这些足够了。
不过这一晚，可是把忘尘累惨了。
忘战突破修炼，可不像小徒弟实殊那般容易，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气。
忘尘每休息半个时辰，便要坐起来运功度气；每次调息运功，忘尘都能感受到忘战的身体里面，洪水滚烫般的内力，而自己的清气就是安抚的润泽剂，调和了忘战自身气劲对经脉的冲撞损伤。
忘战的身体像有火在烧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力量。
天刚亮的时候，战灭尘前来敲门，向忘战师尊请安。
来之前，战灭尘听到守门的师弟说，师尊一夜没睡。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战灭尘走进去，看着师尊却格外的神清气爽。
忘战周身的气场，势不可挡的气息，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强盛了。
战灭尘请安的时候，却察觉到屏风后面的床榻有着其他的气息，很平稳，又熟悉。
忘尘一结束便躺在床上，死死的睡了过去。
只觉得自己能调动的那三层清气，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一般。
这一晚，忘尘想早结束的，可是却被忘战半推半就的，度气了很多次。
“今后的一个多月，你就不用每日来请安了。好好准备罗天海会吧！”
忘战有些害怕战灭尘的勤劳干练，虽说是忘战的贴心小棉袄，但他老想着躲着这个婆婆妈妈的好徒弟。
打发了好徒弟，忘战便照常去巡山了，自上次掌门师兄交代了他，要多注意上清道的风吹草动，他每日便要巡一次山。
不过，他总是回避了北宫脚下的树林地带，那里让他厌恶，同样，推己及人，忘战认为可疑的坏人，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据点；否则，太掉档次了。
西宫碎金的正殿，名为金銮殿，唐长老和李长老一大早便来找忘秋，聊长扯短。
昨日，被那后生晚辈在上清道里面耍得团团转，这二位长老，今日便早早地要来找忘秋的不痛快。
“忘秋真人，听闻最近有异族在上清道管辖地内活动频繁，这罗天海会可会受影响呀？”
唐长老坐在椅子上，率先挑起了话题，旁边的李长老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
“唐长老一把年纪，怎么会听信这种谣言？”忘秋坐在中央的宝座上，穿着鎏金华服，头戴金宇贵冠，面色平静，听着下面二人一唱一和。
“也许不是空穴来风，我二人在路过山下村子时，便见其中竟无一人。”
忘秋停顿了一下，不过仍然镇定着，听着二人继续说着。
“那村子的祠堂破败，有明显的怪力乱神的迹象；空地上也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奇怪的是却没有留下一滴血迹。”李长老玩弄着茶杯，徐徐地说着。
“何止如此！在村子西头的出口，有用此黑粉布下的禁忌阵法。”
唐长老手一挥，空中就出现了一小把黑粉。
忘秋伸手引过来黑粉，仔细端详着：“这是受了诅咒的黑牛血？”
“没错，忘秋真人可对此有何见解？”李长老接着问，那是一个古怪的阵法，他一把年纪从未见过。
“未曾见过。”忘秋将手里的黑牛血粉，重新还给了唐长老。
“这怎么能行？如此诡异的阵法，已经弄得整个村子里的人没一个活口，倘若罗天海会真的到来，那些弟子的安危又如何保证呢？”
唐长老语气咄咄逼人，总算是逮到了发作的机会。
“唐长老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如若事态如此严重，我上清道又怎会毫无察觉？此事应当弄清这阵法的前因后果，而非先吓破了胆子。”
忘秋依旧坦然自若，掌门师兄未卜先知，早已派二师兄忘尘出手。
以他对二师兄的了解，忘尘的雷霆手段，此事定是无需担心。
不过，奇怪的是，山桃村事后，却不见忘尘师兄提起半字；即使，他不屑于告诉这些师弟们，但他一向敬重掌门，也未见他去汇报。
“哼！说的倒是轻巧；距离罗天海会已不到一个月，贵派究竟准备的如何？我俩只是乔装打扮，进入这上清道便不费吹灰之力，倘若是有心之人利用，贵派岂非损失惨重？”
唐长老脸上露出鄙夷，胸膛更是挺拔了几分。
李长老听到此话，却反而微微低了头，有的时候，他很好奇，唐长老是如何坐到长老位的。
忘秋嘴角却微微露出了笑容：“唐长老教训的是，也不知昨晚二位微服私访，可对上清道有何新的指教？”
“呵，忘秋真人怕是久待宫中，对底下的弟子不太了解；地宫黄泉的弟子对外来人大打出手，险些伤了我们；昨晚那带路的小子，竟故意把我们二人带入那淫乱之地！”
仿佛刺到了气头，唐长老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呵斥：“此等毫无规矩之人！简直就是贵派的耻辱！忘秋真人教徒无方啊~”
忘秋眼神微微闪过不悦之色，声音带着些许冷意：“二位长老怕是老糊涂了，怎会被这些后生晚辈的奇技淫巧所蒙蔽双眼？地宫黄泉忘尘真人修为早已出神入化，他门下弟子虽不多，但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二位不是亲自领教过吗？”
“我也听闻剑冢管辖范围之内，仍然在爆发瘟疫，这怕有半年之久了，也不知贵派处理的如何？”
忘秋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唐长老如鲠在喉，冷哼了一声，又愤愤地坐下了。
“依忘秋真人高见，这黑牛血一事，可请教哪位真人？”李长老又将话题重新拉回山桃村。
忘秋眼角微转，他知道二人是想打探消息，不过转念又想到了二师兄忘尘，面色虔诚地答道：“地宫的忘尘真人，曾去过山桃村收妖魔，他想必对此事了解一二。”
李、唐二位长老，总算找到了线索，这边一辞了忘尘真人，便又赶去了地宫黄泉。
时辰已经快接近晌午，眀爵在房梁上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然而师尊去了地南宫聚阳，至今还未回归。
这事，他看见，两个身穿异服的人，遇见朝地宫黄泉飞了过来。
“这位小友，我们来自剑冢，是你家师尊的故友，欲有要事拜访忘尘真人。”李长老面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停在殿前，对房檐上面的眀爵招呼道。
二人走的也是匆忙，竟未向忘秋讨要一位引荐的弟子，这才舔着脸皮套近乎。
眀爵俯视着底下的二人，一人看着和蔼，但存有淡淡的虚伪；另一人总是板着脸，脸上带着几丝凶狠，眼里似乎瞧不上什么东西。
“不见。”眀爵淡淡的说着，不以为意。
忘尘。多讨亲近。不是往来，可未曾听说，有何故友，远在剑冢。
“放肆！你一个看门的弟子，未曾通报，竟敢替你家师尊做决定？”唐长老又上了怒气，呵斥着房檐上不为所动的眀爵。
“不见就是不见，你们不走，便作擅长者处理。”眀爵亮出了剑，手捏法决，下一刻，剑出分身，可有万钧。
“岂有此理！我今天还偏不走了；我是你上清道的贵宾，我倒看你有几个胆子敢动我！”唐长老大袖一甩，双手负背，挺直了胸膛。
可下一刻剑刃摩擦空气响出的锋鸣声，很快便传到了耳朵里；李、唐二位长老瞪大了眼睛，这不知轻重的小子当真是下了重手。
无奈，二人只能边防边退，撤出了地宫黄泉；唐长老险些就要动手了，最终被李长老拉了回来。这是人家的地界，不好发怒，况且罗天海会召开在即，若是伤了和气，吃亏的，总不会是上清道。
这注定是不欢而散的，事后二位长老便整日待在准备的客房里面，他们私下仍旧探查着上清道的风吹草动。
忘秋早已算到，李唐二位长老会吃闭门羹，自己的二师兄是一个跋扈的人，这些闻所未闻的人，根本不屑一顾；不过，忘秋除了忙于罗天海会的各种事务之外，偶尔还要分分心思，去关照一下这二位客人。
…………
木质的齿轮，有规律的转动着；天宫碧落后面的高塔塔心，是天机阁。
这里充斥着空间法术。
不大的小隔间，但由于空间法术的作用，它的四面墙壁和上方的穹顶都是空旷飘渺，一望无际的星空。
大大小小的繁星，有的明媚耀眼，有的暗淡微小。
隔间的中心是一个镂空的三环交错的混天仪，悬浮在空中。
浑天仪的中心，燃烧着一团无根火焰。透过浑天仪上面的缝隙，随着转动的规律，它会不断的投射到四面墙壁和穹顶的繁星图案。
被繁星自身的光芒映射之后，便会变得格外的亮丽，以此便可以推算出所求之事。
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代表着一种命格。
今日一早，南宫方位的那颗首星，格外的璀璨。
掌门今日，也因此总是带着笑意。
掌门双手负背，仔细观摩着天穹上的群星：“北冥、东阳、西南方向，又有三颗星越发的明亮，看来我上清道又要新添英才了。”
不过这三颗星中，西南方向的那一颗，颜色却格外的瑰丽。
“忘尘师弟眼光不错，果然是要逼一把——越来越期待罗天海会了。”
“掌门师兄，何事如此高兴？”
北宫宫主忘归，一身白色的修身华服，外面穿了几层银色琉璃披纱，头上是银质的浪花捧着一颗明珠，依旧如此明媚夺目。
“师妹，你怎么来了？”掌门转过身便看见了忘归静静地立在那里。
“师妹想求掌门师兄一件事。”忘归明月般的眼眸看着浑天仪。
“师妹但说无妨，”掌门有些好奇，平日不挂心门中事物，只是待在北宫宫中静心修行。
“师兄最精通推演之术，想请师兄帮我找一个人。”忘归又接着说道，“此人应当是我门派中的一个弟子，那日在北宫山脚下小树林里，我见她和另一人切磋，使用了月华之术。”
听到这四个字，掌门就知道了忘归师妹的目的；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执着于北宫核心功法的传承。
“师兄尽力而为。”
忘归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天穹上那几颗明亮的星：“掌门师兄，刚才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又有三个明星上升，且宫位都落于我上清道，此次罗天海会，可有看头了。”
顺着掌门师兄的目光，忘归也看见了，那三颗缓缓上升的明星；忘归的心情，也似乎更加明亮，也许这三个之中便有她要找的那个人。
说完此事之后，忘归便很快离去了。
忘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
他是从床上弹起来的，身体的疲惫总归是消除了大部分，然而潜意识仿佛还停留在昨晚。
“唉，我这师尊当的真不称职；太阳都快西沉了。”
这一天都不在地宫黄泉，若是弟子有什么疑难困惑，怕是找不到师尊了。
忘尘迅速地整了整衣衫，便往地宫黄泉赶去。
好在自己宫中弟子稀少，这一路上回来也遇不到什么人。
当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胖大师兄便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弟子拜见师尊！”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忘尘看着小胖子眼皮很重，像是被晒了很久。
不过见到师尊，他又晃的一下精神了：“师尊自从您上次的竹简指点。弟子已将突破二十年的大关！不过，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忘尘十分惊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日不上心的小胖，竟然有着二十年的心结。
“嗯……弟子修为即将突破炼气化神灵寂境，但弟子想向师尊求一物，以助渡劫修炼。”胖大师兄很是犹豫，倒不像他平日里溜须拍马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