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狗急跳墙
天顺皇帝朱祁镇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被俘的日子。
直到有人来禀报，告诉他发生了叛乱，有甲士闯宫，朱祁镇才彻底清醒过来。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朱祁镇竟出奇地镇定，问道：“是什么人叛乱？”
内侍当然说不清楚，专业的事还得问专业的人，于是皇帝宣召锦衣卫指挥使逯杲。
逯杲确实知道情况，他是当值的天子亲卫军统领，事发以后他第一时间弄清了状况。
面对皇帝的询问，逯杲有些惭愧地答道：“回陛下，是曹少卿和侄子曹钦里应外合，攻破了长安门。”
发生了叛乱，锦衣卫作为情报部门没提前知晓，就是失职。
“叛军有多少人？都是哪个卫所的？”朱祁镇又问。
“是曹少卿的箭队，曹钦率领的异族降兵部队，各约五百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逯卿，有把握守住吗？”
逯杲闻言立即跪倒磕头不止，道：“是微臣失察，今日纵粉身碎骨，也要将叛军剿灭，请陛下放心！”
“嗯，你去吧！我这里不必担心。”朱祁镇始终很淡定。
逯杲领命而去，出了大殿之后，见徐啸行已经带着人手等候，他大喊：“许骁，带人跟我冲，一定要把叛军挡住！”
徐啸行答应一声，领人跟在他后面往东边奔。
此时叛军正与宫中守卫部队交战，主要区域是东直门与朝阳门。
曹少卿没有直扑皇帝，而是想打开内城门，放曹钦的兵马入内城。
逯杲带人赶到的时候，曹钦正好被放了进来。
双方迎面撞见，分外眼红，曹钦大喝一声吩咐手下道：“先把他给我砍了！”
一直以来，逯杲都在大力搜集曹少卿叔侄的罪证，曹钦最恨的就是他。
逯杲身边人少，几个照面下来就被冲散了阵型，带着亲兵侍卫就往后撤，一边还指望徐啸行这个宗师高手给他保驾护航。
退到一处城墙垛子，逯杲急道：“许骁，咱们只需在此坚持一时三刻，都督府的禁军就能赶来支援，一定要顶住！”
回应他的是一道耀眼的剑光。
徐啸行顺手将他身边的几个护卫全都斩杀殆尽，再一剑直接插进他的心窝。
逯杲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胸前，瞪大双眼满是不解，虚弱地问出最后一句话：“为……什么？”
徐啸行轻声道：“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逯杲牙呲欲裂，恨声道：“我真是有眼无珠……”
说罢就气绝身亡，也算是做了个明白鬼。
处理完逯杲，徐啸行并没有全力清剿叛军，而是放任他们向着皇宫深处进发。
曹钦见锦衣卫溃散后信心更增，领兵继续向西边的朝房行进，见到值班的御史之流，直接砍杀。
长街上满是全副武装的兵卒驰骋，等着上朝的大臣们四散奔逃，首辅李贤也被夹杂在其中。
慌乱中，他被几个士兵围住，眼看就要不幸，忽然有人杀奔而来，及时将他救下。
“李阁老，曹少卿叔侄作乱，逯大人已经殉国，您快跟我走。”来人正是徐啸行。
李贤隐约认出他是锦衣卫的镇抚使，见他身手不错，忙跟着他身后。
徐啸行一马当先，护着李贤来到禁军都督值守之处，大声道：“李阁老，请你组织人手剿灭禁军，我往乾清宫去护驾！”
李贤惊魂初定，连声道：“承蒙护卫之情，容后再报！你快去吧。”
徐啸行飞身上墙，往东厂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火光冲天，知道安排已经得手，立即前往预定的地点与手下汇合。
不多时，大约百余名精锐高手飞檐走壁而来，全都是徐啸行安插进锦衣卫的明教教众。
一人凑上前小声禀报：“教主，事情已毕，一个都没走脱！”
这些人都是徐啸行事先埋伏在东厂周围的，只等皇宫生变，立即就对东厂展开突袭。
见人就杀，一个活口都没留。完事后放了一把大火，东厂上下被烧得片瓦不留。
另一边，曹少卿与曹钦带人直扑乾清宫，期间遭遇了内城禁军的顽强抵抗。
此时天已大亮，叛军往来呼喝，曹钦骑在马上来回冲杀，一次次冲击着禁军堵住的宫门。
眼见难以冲破，他指挥人搬易燃物堆放在门口，火势熊熊之下，终于攻破宫门。
曹钦振臂高呼：“奉太皇太后懿旨，清君侧！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儿郎们，随我冲！”
在大明王朝，清君侧这个词是十分有鼓动性的，因为历朝历代都没个下场的事，在本朝却成功了两次。
分别是太宗皇帝发动的靖难之役，以及不久前的夺门之变。
虽说夺门之变严格来说是复位而不是夺位，但是已经没有退路的叛军们，还是更愿意给自己增加一点信心。
众人齐声高呼，跟着曹钦就往乾清宫冲杀，沿途的与京营的禁军展开了激烈厮杀。
京营的精锐在土木堡之役几乎丧失殆尽，现在的禁军都是后来招募的，几乎没上过战场。
而曹钦这边的部队都是边军，还混杂着不少异族士兵，战力很是彪悍，打得京营禁军节节败退，一道道宫门接连失守。
就连禁军统领之一、先前给石亨挖坑的吴瑾，也因寡不敌众被杀，皇宫守军这边的形势十分不妙。
徐啸行领着教众混在禁军守卫一边并不出力，装模作样一番后就往乾清宫退守。
他自始至终没有出手，也是另有目的。
“曹钦，且看你能不能真的将皇帝杀了……”
此时局面再度转变，西边喊杀声震天，其余宫门的守卫在没发现敌情后，纷纷向乾清宫汇聚而来。
李贤在关键时刻组织了大量人手，三千营统领孙镗、兵部尚书马昂等人与他一同前来救驾。
眼见形势不利，曹钦大喊：“叔父，我在此领人抵挡，你带人进宫捉拿朱祁镇，事成之后禁军自会溃散！”
曹少卿立即带人向宫内突进，此时乾清宫已经十分空虚，这个办法没准真能奏效。
徐啸行冷眼旁观，领人埋伏在暗处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