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病毒真相
一排又一排的铁笼子里，关满了张牙咧嘴的丧尸。
见有人走过来，这些丧尸纷纷凑到笼子跟前，坚持着把爪子伸出笼子，咯吱咯吱地叫个不停。
梨漾听不懂它们在说些什么，但她能看到电流从丧尸身上刺啦刺啦地穿过，电得那些灰绿色的身体一阵一阵的发颤。
少女的眼里一片凉意，现在她知道屋子里那些抗污染药剂和解毒剂是用来干嘛的了。
她没有管这些丧尸，只是径直往前走。
潜意识告诉她，她想要的答案就在尽头。
这间暗室并不算大，关押的全都是各种形态的异变生物，而在最里面，她看到了一间笼子。
比起其他铁笼子，这一间的设备显然更齐全，也更牢固，最重要的是，这间里只关着一个丧尸。
它浑身插满了管子，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形了，源源不断的营养液却让它始终吊着一口气。
听到脚步声，它缓缓爬了起来，用眼睛死死盯着梨漾。
果然如此。
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少女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或者说，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恐惧的情绪。
梨漾蹲下身子，与它平视。
那间笼子前面写着它的名字：崔季怀。
但梨漾知道她不是姐姐。
“真的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你啊，季舒。”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这只丧尸身体一僵，那颗浑浊的眼珠子眨了眨，然后流下了几滴眼泪来。
目光相接的瞬间，梨漾看到了这对双胞胎姐妹最后的记忆。
那天晚上，季舒去问姐姐：“为什么你说他们都是骗我们的呢？”
看着她那张与自己几乎完全一样，却略带天真的小脸，姐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下一秒，她只感觉后脑勺一痛。
意识朦胧间，她听见姐姐在对她说：“对不起啊，季舒。”
季怀一直都知道妈妈更偏爱妹妹，无论她多么努力的学习、交际，但这都是妈妈口中一位懂事的姐姐“应该”做的。
直到7月3日的那个雨夜。
她躲在门外，听见院长说她和妹妹就是小镇的希望，实验需要她们，看到妈妈一直流泪，熟悉的叔叔阿姨都坐在旁边沉默着……
就在她差点忍不住要冲出去，为妈妈擦去眼泪，对他们说我愿意的时候，她听见妈妈问：“能不能只交出一个女儿？”
她愣在了原地。
那双想要推开门的手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
妈妈说：“把季怀带走吧，她更聪明，身体素质也更好。”
那一刻她是怎么想的呢？
梨漾仔细感受了一番季怀的情绪，是恨吗？
好像也不是。
她只觉得难过。
季怀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被坚定地选择过。
于是她敲晕了季舒，伪装成了与自己朝夕相处十八年的妹妹。
后来，实验出了很大的问题。
再后来，小镇爆发了很多危机，妈妈也在一个雪夜去世了。
而她仍然尽职尽责地模仿着另一个人。
她的演技很好，好到有时候，自己甚至都会有瞬间的恍惚——
她到底是谁？
又到底想要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又是一年季舒生日，她站在学校门口，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穿校服的身影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
“好久不见啊，季舒。”
被保护着通过入学考试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黯淡已久的心突然亮了过来。
哦，她想起来了。
原来她并不是真的想活下来，她只是想要体会一把被爱的感觉啊。
只有从爱，从偏爱中，她才能确认自己是独特的，是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其他人的。
所以——
假如时光倒流，回到最开始的时候，你还会做出和现在一样的决定吗？
梨漾突然感觉口袋有些发烫，她取出那张闪闪发光的后悔券。
“我不会。”她回应：
“因为我绝不会把城堡建立在一个孩子的眼泪上。”
手表已经发出滴滴的催促声，提醒着她十分钟的易容时间快到了。
少女冷冷环顾四周，这种错误的东西就不该存在。
她从空间里取出油和糖，把它们浇在大厅的各个角落，然后，取出了那枚定时炸药。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两手空空地走出了整个东楼。
三分钟后，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爆炸声让整个研究院的人都为之侧目。
一片混乱之际，少女撕开疾行卷轴，偷摸溜进了北楼的门，来不及细看，把一楼大厅用来显示用的几款发电机一股脑装进空间后，她拔腿就跑。
呵，真女人从不回头。
研究院所有的出口都被紧急关上了，一大波持着枪械的护卫人员直奔大门而去。
不过她也没蠢到走门。
在寻找藏身点的路上，梨漾分心打开系统商城，购买了一张隐身卡。
一百积分，却只有一分钟时效。
不过都这会儿了，也别谈节不节约的了。
梨漾使用卡片后，找了一处低矮些的围墙，从空间里找出绑好爪钩的消防绳，用力一扔，钩子就牢牢卡在了围墙顶部的墙壁上。
她拽了拽，确认牢固后，后退几步，右腿借力上蹬，同时双手紧紧抓住绳索，开始攀爬。
为了赶在隐身卡时间耗尽前离开，梨漾下墙时甚至来不及选好落脚点。
目测近五米高的距离，她咬了咬牙，吨吨吨灌了两瓶身体强化液，就直接收了绳索，一个翻滚下墙，落在地面的草丛上。
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她在落地的刹那就调整好了姿势。接下来就是一路狂奔，一直到图书馆后的小巷子里，她才停下来，喘了口气，等待隐身卡的效果过去。
跑出研究院只是第一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回到家才是最难的。
好在黑色防护服和长期逃亡的经验给她提供了有利条件，一路上，梨漾自己都快数不清她避开了多少持着长枪的警察。
两张疾行卷轴一起用，她感觉自己的腿都快跑出残影了。
看到熟悉的德善医院，梨漾扶着墙停了停，来不及给自己灌水，就使用了第二张隐身卡。
她知道，不出十分钟，这一路上的监控就会暴露她的全部行踪。
少女急促地喘着粗气，感觉呼吸中都带着血腥味。
快一点，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