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曲辕犁和水车
入夜后，气温骤降。
杨辰于房内燃起木炭烤火，炉火熊熊，温暖宜人。忽而，门外传来敲门声。
杨辰面露疑惑，朝房门走去。周遭有十八骑守护，十八骑未加阻拦，来人必是亲信。
杨辰打开门，在微弱的灯光下，可见刘伯温清瘦的面容，杨辰神情热切。
“伯温，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快进屋吧，外头寒风凛冽。”
刘基搓着双手，呵着冷气走进屋内，二人围着火盆烤火，盆内不时传出噼啪声响。
火光摇曳，热气腾腾，刘伯温将双手置于火盆上方烘烤，面色凝重地看向杨辰，缓缓开口。
“主公，众人有了称手工具开荒，速度大增。
然而，不仅要开荒，水利工程的建设也需同步进行，灌溉亦是重中之重。
此外，耕牛过少，耕作效率极低。主公上次所言的曲辕犁，需尽快制作。
当原山民开荒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失去动力。人有力时穷，开荒土地却来不及耕作，定然不愿继续全力开荒。”
杨辰颔首，他原想待到春耕时再推出曲辕犁，却有时忽略了人心。
“伯温，曲辕犁图纸我已绘制完成，原想待春耕时全面推广，近期琐事繁多，确有疏漏。”
杨辰看向刘基，继续说道。
“耕牛我已命杨忠收购，数日后便会运送至此。
至于灌溉工程，可对我们建设炼铁工厂时所用水力锻锤的水车进行改良。
此水车我将其命名为筒车，可在水流湍急处利用水力工作。
另有一种龙骨水车，我亦已画出图纸。水流平缓之处，可使用龙骨水车，以脚踏或牲畜拉动；风大之地，则可借助风车转动。”
杨辰沉稳地向刘伯温阐述着自己的构想。
刘伯温颔首，面露赞赏之色，微笑感叹。
“主公的奇思妙想，着实令人惊叹！”
杨辰闻之，面露尴尬，自己实乃借鉴前人之功，哪有什么发明创造之能。
杨辰摆手，看着刘基，言辞恳切。
“伯温于大局观上胜我许多，有些事情我知如何为之，然遗漏之处，还望伯温多多指点。
伯温有丞相之才，视物通透，全局之把握，还需仰仗伯温。”
杨辰亦非过度谦逊，于治国之道，刘基确胜他许多，尚需不断学习。
他乃历史专业出身，诸多方面确实暂时无法与这些历史名角相比较。
刘伯温摇头，望向杨辰，微笑开口。
“主公能虚心纳谏，就已极好。有些事，未必需亲力亲为。
高祖刘邦，文不及萧何，武不及韩信，谋不及张良，然知人善任，便为帝王之才。
主公手下，戚继光、徐宁皆有大将之才，陆炳于打探情报、审讯犯人亦有独到之处。
杨忠、魏勇皆为忠义可靠之士，韩当亦为颇具潜力之大将。主公只需善加利用，大事可成。”
杨辰见刘伯温未提及自身，哈哈大笑。
“伯温为何不提起你自己呢，我觉得你文可比萧何，谋可比张良，有你在，我安心许多。”
刘伯温摆手，微微摇头，轻笑道。
“我之成就，全赖靠主公发展，主公提供平台，才可一展所长。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主公他日若能一统天下，我之名亦将如萧何、张良般流传千古。”
杨辰朗笑，轻拍刘基肩膀，其语中蕴含凌云之志。
“伯温，吾等当共同努力，他日名留青史，创华夏盛世！”
…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杨辰早起，至炼铁工厂，将曲辕犁图纸交予高级铁匠与高级木匠，命其批量打造。
杨辰又率二十木匠至田地河流旁，将龙骨水车、风力水车图纸予之，令其依照图纸在河边打造。
杨辰躺在小山坡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温暖阳光照得杨辰昏昏欲睡。
临近中午，杨辰接获通知，韩当、李俊已派人将俘虏与财物一并送来。
杨辰喜不自胜，好消息总是接踵而至。
杨辰匆忙赶至山寨大厅，见韩当、李俊早已在此等候。
杨辰上前，看向二人，语带期待。
“此次缴获如何？”
韩当、李俊相视一眼，李俊示意韩当汇报。
韩当感激地向李俊点头示意，上前抱拳行礼。
“主公，此次共剿匪14处，斩杀山贼816人，俘虏山贼1800余人。
缴获金4000，粮食7万石，其余财物无算。
其他匪众见我军连连攻破山寨，皆作鸟兽散，逃往其县或南方三韩。”
蓦地，韩当忆起阵亡将士，不禁轻叹，面露悲色。
“此次剿匪，我军伤亡98名兄弟，轻伤300余人。”
此时韩当尚是热血青年，非后世征战四方之东吴老将。
杨辰上前，轻拍韩当肩膀，对其沉声安慰，语气严肃。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士兵不见血，永远不能算作精兵，想要让士兵降低死亡率平时就要多加训练。
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
韩当听完顿感惭愧，对杨辰抱拳行礼。
“谢主公教导，是末将小女儿姿态了。”
杨辰摆摆手，看向远方发出轻叹。
“这世道便是如此，不杀这些山贼就会有更多平民百姓死伤。
这次你拿1200金分发给所有将士们，阵亡的将士多发一笔安家费。
1800金与粮草同其他财物放置狼头山仓库，1000金及山匪首级交与和珅，令其送至太守处请功。
俘虏便交给徐宁，命其安排至矿区采矿修路。”
…
十二月底。
杨忠历经一月收购，送来3000头耕牛。此外，4000套曲辕犁及数辆龙骨水车、筒车也亦赶制完毕。
杨辰与杨忠立于田间，看着一农民为耕牛套上曲辕犁，开始耕作。
杨忠见一人一牛便可耕地，犁地深度大增，双眸发亮，口中惊叹。
“家主，此曲辕犁真是神物啊，一人即可耕地，往昔至少需两头牛两人，且颇为笨重迟缓。
此曲辕犁耕地如此之深，精耕细作将更易实现。
老朽见其亦可于田间自由转弯，着实敬佩，还有那个水车，亦是节省太多人力挑水了。
如此，今后每位农民皆可耕作更多土地。”
杨辰见杨忠惊叹，微微一笑。
“忠叔，我送个木匠给你，你到城外庄园也推广下水车。
曲辕犁头所需数量，你与炼铁厂言明，令其为你锻造，主要为木匠活，你自行安排木匠打造即可。”
杨忠面色红润，声音激动：“谢过家主。”
杨辰嘴角上扬，指向远方水车及眼前曲辕犁沉声道。
“你亦是为我作事，何谈感谢，尽量保密。
此水车日后便称杨氏水车，曲辕犁则称杨氏耕犁。”
杨辰心想，这亦为刷名望之良机，即便泄露，亦需得利。
且粮食产量增高，花钱购买亦更便宜，横竖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