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辩
尚独两下拍飞了意欲阻拦他闯进城主府的侍卫，气冲冲地冲进了大门。在他身后，还跟着右脸上已经敷上草药的尚小开，完好的左脸上，满面狰狞。
“哈哈…尚统领！”龙息不及跟龙小威细说，使了一个颜色，大笑一声迎出门去：“小孩子间的打架，不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吧？”
“哼哼…哈哈哈…不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尚独先是冷笑，继而质问起来：“看看我的儿子，右脸被削去一半，即使将来痊愈，也是面容尽毁、羞于见人了，龙城主你居然说不至于动这么大肝火？我看是龙城主你实力强大，位高权重，不把我这小小统领放在眼里吧？”
“这…”龙息故作迷糊：“我不知道尚统领爱儿受如此重创啊！小威这孩子，只说在尘香阁打架，没想到闯这么大祸…”
“闲话休提，孩子们打架斗殴乃是常事，但不应该将贵族子弟致残，这是规矩！小威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我也不为难龙城主，希望你让那个伤我爱儿的侍卫出来，小威那边我可以不追究！”尚独也不纠缠，直接说明了来意。
“把那个伤我的侍卫交出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尚小开神情癫狂、咬牙切齿地嘶吼道。
“哼…”龙息一声冷哼，庞大的威压冲向了尚小开，顿时尚小开瑟瑟发抖，那尚独见状，一脚踏上前护住了爱子。
“尚统领，你儿子胆敢这么跟我说话，这算不算你教子无方了？”龙息神色不善道。
“龙城主，爱儿年龄尚小，你也不必与他计较，我们先办正事，请让那伤我爱儿的侍卫出来。”尚独仍然紧逼不放。
龙息缓缓道：“若是我龙息家保护亲族子弟的护卫，就凭你尚统领一句话，就被交了出去任人宰割，那我龙息以后还凭什么当这个城主？凭什么在这考方城立足？”
“龙城主的意思是，要护短到底了？”尚独有点恼羞成怒，身后的尚小开再次面露癫狂。
“凡事要讲道理，古林是为了保护我乖孙才失手伤了你儿子的，又不是故意挑衅。更何况，你如此强行要人，想把我龙息置于何地？”龙息做了多年的城主，自有威严。
“那好，我这就去找堤沙侯评理，你龙城主窝藏凶犯，意图促使王朝驻军离心离德。”尚独一咬牙就欲转身离去…
“且慢！”龙息出声阻拦，心中满是无奈，他本意让尚独知难而退，然而那尚独十分偏执，非欲置古林于死地不可。
“龙城主还有什么赐教！”尚独止住脚步，头都未回，拱手询问。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想从我府中掳人，此举实在让本城主难以接受。你若答应我不胡乱动手，就先让我那侍卫自辩一下又能如何？”龙息让步道。
“好！”尚独转身，带着众人又返回了来：“我倒要看看他伤了我儿还能有什么说法不成？”
“小威，你跟古林先出来吧…”龙息洪声道。
城主府精致的内门缓缓开启，龙小威有些忐忑，带着倒握铁剑的古林走了出来…
“杀了你，我杀了你…”尚小开突然又一次癫狂起来，大声叫到：“爹，爹，为我报仇！”
“尚统领！”龙息再一次不悦地出声道。
“开儿，别闹！”尚独转身呵斥，又沉声道：“这不是你乱说话的时候，为父自有主张。”
“尚统领！”古林虽说大难临头，倒也镇定，向尚独拱了拱手，恭敬道：“此次尘香阁伤了公子，是我不对，但请听在下一言。”
“哼…”尚独冷哼一声，既然答应了龙息，他自然会让古林继续说下去。
古林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等平民子弟，出生于城外大山之中，从小使的是贝币，吃的是苦菜，穿的是兽皮，住的是木棚，从未有过大的志向，惟愿凭自己的努力照顾好亲人，使族中之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你的这些破事，本统领没兴趣知道，你伤了我儿，该如何负责此事？”尚独冰冷道。
“从小到大，我努力修炼的目的，一是希望练好武力剿灭土匪为父报仇，另一个就是希望凭自己的实力使族中之人搬进城池过安稳的生活，不必整天在土匪的刀刃之下战战兢兢。”古林继续缓缓说道：“来到这考方城池之中做了城主府的侍卫，我工作一丝不苟，就是因为我吃过生活的苦，非常珍惜眼前的一切。对于尚统领及尚公子，我是十分敬重的，也从不敢妄加伤害。尘香阁中之事，实在是贵公子殴斗之中占据上风，意欲断我胳臂，我不得已在自保之中误伤了他。我若断臂，必然是前途尽毁，不但帮不了族人，更加岂不是终身残废，成为他人的拖累？”
“你一个侍卫，在我眼中如同蝼蚁，对我欲断你一臂之事居然还起怨怼之心。再说了，现在是你伤我，我要你死…”尚小开暴跳如雷，再次出声道。
“侍卫不能伤及贵族，这是规矩。任你如何狡辩，今天我也要收拾了你！”尚独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哈…”古林突然笑了起来，双眼之中缓缓流下了泪水：“是啊，尚公子的命是金贵的，我古林的命是低贱的。他若断我一臂，连提都没人会提，只有我和我的家人自苦。而我今日伤他一剑，却要拿命来抵…既然如此，尚独你就来取我的贱命好了！”
“放肆！！！”尚独顿时暴怒：“本统领的名字岂是你有资格直呼的？找死…”
话音刚落，尚独厚重的铁拳携带着蓝色的光芒袭向古林，古林甚至来不及抬手…
“嘭…嘭…嘭…”瞬间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冲到古林的前面与尚独过起招来，几个回合之后方才缓缓现出身形，是城主龙息。
“尚统领，突然出手有失身份了吧…”龙息停手道。
“这侍卫伤我爱子，我难道不能出手？”尚独动手中吃了闷亏，暂时也不敢再次出手。
龙息沉声道：“依我看，古林说的也不无道理，为求自保误伤贵公子是无可奈何之事，何况还是贵公子意欲断他一臂在先。他虽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吧？”
“不行，古林必须得死，必须得死…”尚小开突然又一次失控嘶吼。
“尚统领…”龙息再一次发声：“你的意思如何？你破我城主府的门而入，且意欲杀死忠心保护我族人的侍卫，要是让你做成了，我还有何颜面在此立足？今天你若是一定要杀古林，要么你动手赢了我，要么就你我同到堤沙侯面前辩论。”
龙息也是孤注一掷了，说实话，古林的生死他并不在意，一个侍卫而已，府里多的是。但是今天古林是在他龙息的孙子龙小威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时为了保护龙小威而闯祸的，那么他就必须要保古林。否则，他不但失去了城主的威严，也失去了手下的忠心，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尚独也沉默了。刚刚他说去堤沙侯那里评理，只是吓吓龙息而已。为了子嗣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之事闹到侯爷那边去，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今天的事，摆明了龙息也是要死保古林了。
“爹…”尚小开有点焦急地催促尚独，他看出来，尚独在犹豫。
尚独转头看向只剩半边脸的儿子，心中又爱怜又失望，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沉默许久，尚独终于开口了…
“龙城主既然态度如此坚决，我可以饶这侍卫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