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逝者的伤心

    我们三个人小心翼翼地逛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另一处有趣的建筑。靠近城市中心的是一座建筑，看起来像一座巨大的希腊神庙，由纯黑曜石制成。大楼的入口没有门，而是一个开放的拱门，像一个巨大的嘴巴一样延伸到天空，其大小是我们三人小组的数十倍。通往大楼的道路也宽得离谱，似乎是为了容纳数百甚至数千人并排行走而建造的。道路两旁，参天大树排列整齐，结满了奇特的果实。每个水果都差不多有我那么大，闻起来隐隐约约像苹果和石榴的混合物。它们通体通红如红宝石，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座城市陷落的影响。

    当然，这座建筑的巨大规模和建筑风格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虽然这座建筑在任何其他城市都会显得“重要”，但我们越靠近我们所在的托儿所中心，这座建筑就变得越奇异和宏伟。

    最引人注目的是漂浮在黑曜石宫殿上方的广告。

    “卢克斯集团的转生点！只需支付五个成就即可进入下一世！比城里其他地方都便宜！”

    并且，就在其下方，用较小的字母

    “缺乏成就？在开始下一个人生之前，需要额外的一些灵魂碎片或能力来增强你的能力吗？向 luxcorp 贷款！如果您有良好的信用评级，每个世界的起始利率仅为 3！不要犹豫，坚强自己，过上最好的生活！您在各个方面的光明未来都从 luxcorp 贷款开始！”

    “你想通过系统做广告吗？只需一小笔成就即可获得有关人员死亡统计报告的广告位！每次观看 003 成就起！让亡者之城各级千亿穿越者看到你的产品！”

    在小得多的字母中，我仍然勉强辨认出广告中较大单词下方的另一组单词。

    法律免责声明：虚假广告可能会受到各种处罚，从严厉的罚款到最高六千年的监禁，或者如果虚假广告导致穿越者永久死亡，则部分或全部执行。如需了解更多信息，请参阅法典第 114-a 条。”

    这里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声称这是一个“转世点”的声明。到目前为止，萨莉亚和我发现了大量证据表明这座城市的居民认为一次又一次“转世”是正常的。我们所看到的友谊手链、不经意提及的几个世纪的流逝、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旅行、以及不断轮回的讨论，都表明转世在市场中是非常重要的。然而，到目前为止，我们三人还不知道转世是如何运作的，也不知道市场为何如此重视转世。如果这个地方是一个“转世点”，我们可能最终会得到一些更重要问题的答案。

    我看着莎莉亚，她也看着我。她看着广告笑了，我也笑了。这感觉就像是我们终于可以收集一些有用信息的地方。

    然后我们又转向小六，小六也在盯着广告。与我们不同的是，他皱着眉头，一脸困惑。除了困惑之外，我还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警惕、震惊、惊恐、麻木……一连串的情绪，看似已经积攒了一段时间，现在才终于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提到轮回、生命？这……这太疯狂了，对吧？”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和莎莉亚，心里越来越不安。 “友谊手镯只是个玩笑吧？还有这个……这个漂浮的标志。这也是一个笑话。正确的？”

    我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踮起脚尖，这样我的身高就可以增加一点。然后，我轻轻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我以为你迟早会明白的，但是……”

    小六看着我们周围的城市。六号认为这些行走的骷髅与“死灵法师”有关。我们的城市就建在这艘巨大的银河大小的海盗船上。奇怪而独特的装置，魔法和技术相互交织，几乎存在于这个地方的文化和建筑的各个方面。

    还有我们三个人。慢慢地，他的眼中闪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的目光变得无比的苦涩，我看到他的情绪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闪过。他的面部表情中充满了空虚、荒凉的感觉，以及越来越强烈的领悟感。

    “所以……所以我们真的……”他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但当这个魁梧的男人开始在我面前公开哭泣时，他的笑声变成了泪水。 “我觉得这很奇怪。我最终来到了这里。但我呃没想到……那……那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伙伴们了……那顿晚餐是最后一次——我”他剩下的话语逐渐变得越来越不连贯。然后，他伸出手来抱住了我。当他把我抱起来并开始靠在我肩上抽泣时，我感觉自己像个布娃娃。当我慢慢地拍拍他的背时，我的肋骨发出抗议的嘎吱声。

    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时，我比他没有那么失落，但到了最后，我知道在我的记忆中的某个地方有我关心的人。我再也见不到的人了。我的悲伤比小六的要小，但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感受到了。

    “我真的死了吗？但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要……还有人……”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同时，言语中也开始涌起一种越来越空虚的感觉。 “我什至都没来得及说再见。我们——当我……他们从小就和我在一起。就在两个月前，由于我一直想去国外旅行，约翰和威尔斯给我们买了三张去埃尔德里斯的机票，并为我们计划了整个旅行，作为送给我的礼物。我……我太兴奋了，太有趣了……我想感谢他们，所以我一直在和格兰特一起准备攒钱买一只利西尼亚哈巴狗，因为约翰一直想要一只作为宠物。当他得到它时，我很兴奋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你是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消失了吗？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大声、越来越尖，说着说着，他的肩膀就开始颤抖。

    我停顿了一下。难道我也留下了这样的东西吗？未完成的遗憾，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我确信我有。当我试图回想起那些我不太记得的事情时，一种空虚的感觉也在我内心蔓延。尽管我不记得她的脸，但仍然有一个我希望能再听到一次的声音。有人曾经喊过一个我不再回应的名字，一个我什至不记得的名字。名字以“mar”开头的人。

    “伊莎……我无意识地嘀咕道，当我试图记住我的名字时，我的记忆陷入了困境。然后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模糊了。尽管我们不再需要吃饭或呼吸，但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哭泣。

    我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萨莉亚对我们俩都露出了空洞的表情。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想哭，嘴角不停地抽搐。她的半张脸看上去很正常，一副严肃、冰冷的面具，很适合年轻贵族。

    而她表情的另一半则是一位年轻女子极力忍住不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