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轮流照顾
斐浮迩的胸膛被一只金色的箭穿过, 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出，那金色的弓箭在穿透斐浮迩的胸膛后，受着力量的牵引, 向着反方向飞了过去。
阿斯塔尔看到了阳光下, 金色弓箭的尾部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线连接着, 那箭头牵着斐浮迩的灵魂从肉体中抽离了出来。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斐浮迩的手还停留在阿斯塔尔的胸口前, 可惜, 斐浮迩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阿斯塔尔顺着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丝线的另一头看去, 科瑞斯的手中的弓上缠绕着线, 他站在窗边, 缓慢地收着丝线，无论他走到哪里，阳光都会在他身边黯淡下去。
科瑞斯神情冷漠地看着光明神。
本来他没想这么快就杀死光明神的。可是这家伙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了, 杀了算了。
斐浮迩的灵魂在阳光下是半透明的, 显得整个人圣洁不可侵犯。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肉身，灵魂与肉身分离，而且还是死于黑暗神之手, 他知道, 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
“阿斯塔尔, 你真的背叛我了, ”斐浮迩抬手，半透明的手掌从那颗天空之珠上穿过，什么都抓不到，一切虚幻如梦，“千年的战友, 居然想要杀我。”
声音撞击在大殿中，仿佛有无数个斐浮迩在质问他。
斐浮迩的神情中更多的是平静，木已成舟，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活了上千年的神明，已经习惯了活着，死亡到底是什么滋味？
今天大概明白了。
“斐浮迩，我只是才认清你。”阿斯塔尔伸手，轻轻地从“斐浮迩”的手中拿走了天空之珠。
不是我要背叛你，而是我从来都被你掌控着。
他不想和斐浮迩辩解什么，毕竟斐浮迩已经死了。
斐浮迩笑了下，“那我就祝你永生不得所爱。”
阿斯塔尔看了眼站在窗口的科瑞斯。
所爱之人恐怕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只要有黑暗神在，没人
能抢走安东尼娅。
光明神殿开始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壁画已经碎裂开来，彩色的壁画开始迅速褪色，神殿中的所有物品都坠落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碎，然后整栋神殿在眨眼间变成了黑白的。
这里要塌了。
光明神的灵魂在摇晃的世界中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那光是照亮这黑白世界唯一的光束。
“你们谁都得不到她，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阿斯塔尔和科瑞斯都没有回应一个陨落之神的疯话，两人前后飞出了将要坍塌的神殿。
“老大老大！”神殿外有一捆白骨在喊着科瑞斯。
“老大老大似窝四窝啦！老大不要丢下窝们！”
科瑞斯终于反应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是自家那两个办事不利的神使。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顾忌摇晃的神殿，飞快冲过去，将那一大捆骨头扛起来，然后消失在了空中。
圣城上方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灰色的。无数的灰色鸽子冲向即将迎来黑夜的天空，尽力逃脱这死亡的牢笼。
阿斯塔尔感觉有人在看他——
昔日的光明神最信任的神使阿诺斯和其他的神使神官们矗立在神殿的各个方位，形成一个多边形。
他们白色的袍子已经染上了灰尘，神殿剧烈摇晃，仿佛圣城今日就要消失在世界上。
神殿是由神明的法力支撑起来的宫殿，一旦神明陨落法力消失，整座宫殿就会分崩离析。
而神使们，没有了信仰的神明，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阿诺斯对着天神大人友善地笑了一下。
“轰”地一声，神殿崩塌，灰尘直冲天际。
十三神使神官化身成了白色的石柱，矗立在神殿的周围。
那坍塌的中心坍塌后变成了一个平地，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没有光明神的遗体，也没有任何物品。
如果没有那些柱子，可能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阿斯塔尔对着那空白的中心点了下头。
无论那人是否
还能看见。
谁都逃不过死亡，只是谁先谁后而已。
光明神与黑暗神的斗争，也就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阿斯塔尔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咒语。
圣城的天空变成了蔚蓝色，从未有过的蔚蓝色，是真的纯净的、一碧如洗的天空，不是光明神用法力创造的虚假繁华。
……
阿斯塔尔又去女巫族，得知光明神的死讯，他们才肯让他见娜塔莎。
“我有一个朋友病得很重，她需要你的帮忙。”
“和黑暗神有关？”
娜塔莎是一个有着七八岁小孩容貌，但是声音却像老太婆的小女孩。
据说是她喝了自己制作的魔药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没等阿斯塔尔说话，娜塔莎继续说：“我可不想惹怒黑暗神……”
“不想惹怒本尊，就赶快走。”一把刀从后面架在了娜塔莎的脖子上，黑暗的气息飘逸了过来。
娜塔莎惊恐地看着脖子上的刀：“黑暗神大人！你你你、您要是杀了我，可就没人能救人了！”
“再废话，本尊不介意让你一起陪葬！”
“带路啊带路啊！！！”娜塔莎鲁莽地大声尖叫着，她愤恨地看向阿斯塔尔，“天神大人，您竟然伙同黑暗神一同来威胁我。”
阿斯塔尔有些无奈。
自从收下那片羽毛后，科瑞斯好像就在他身上多了一双眼睛一样，无论他和谁说话，在做什么，科瑞斯都能知道并且瞬间出现。
……
娜塔莎坐在安东尼娅的床边，神情一脸严肃。
三个男人站在一边，天神瞪着海神，海神瞪着天神，黑暗神瞪着娜塔莎。
“哎呀哎呀，好复杂呀。”
娜塔莎起身，双手捂着脑袋，在屋子里绕着三个男人走来走去。
科瑞斯“啪”地一声隔空把门和窗户都关上了。
别想逃。
另外两个男人听到这话，也回过神，看着娜塔莎，到底怎么回事。
“她有点不一样。”娜塔莎坐在床边，绝望地仰头看着科瑞斯。
好帅。
“本尊不想听她怎么不一样，你，救人。”
“啊呀呀，你这么催我……”娜塔莎脸红着摇头。
刀尖抵在了娜塔莎的鼻尖上。
“给你三秒钟。”
好冷酷。好霸道。如果我再年轻十岁，好想嫁给他。
娜塔莎心中的粉红泡泡咕嘟咕嘟地冒。
“好了好了，娜塔莎能救她，娜塔莎能救她，”她举起双手，见科瑞斯收了刀，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丸，“这个，吐露真心药剂。服下药的人会对面前的人吐露真心。”
“……？”天神疑惑地看着娜塔莎。
“哼，”科瑞斯伸手就抢过来了药瓶，“现在可以救人了吗？”
“啊哈哈。”
娜塔莎又拿出了一瓶药丸，打开嗅了一下，“就是这个味儿！”
“每天三次，饭后服下，超过一周她还不睁开眼睛，脑袋都给你。”
科瑞斯拿到了药，赶快走到安东尼娅的床边。
“洗手了吗？黑暗神大人。”一旁的海神“好心”地提醒道。
科瑞斯的嘴角拉平，心中不悦地走出去，洗了个手又回来了。
“洗干净了吗？”海神继续追问。
科瑞斯抬手，“怎么？还要检查一下？”
“要不这件事让我来吧。”天神自告奋勇。
“你？还是站一边看着去吧！”海神挡在了天神的面前。
科瑞斯坐在安东尼娅床边，心想，不就是喂她吃药，这有何难？
他打开药瓶，刚倒出来一粒药丸，又被娜塔莎叫停。
“黑暗神大人！是饭后服下，不是空腹服下！空腹服下吸收不好的！”娜塔莎在一旁拍着巴掌说。
她要看黑暗神大人喂饭！
“……”科瑞斯将药丸又装回了瓶子里，起身去找吃的。
“我可以做饭。”天神举手。
“滚。”科瑞斯头也不回地跟天神说。
海神在一旁嘲笑地看着天神，“你做的东西还能吃？”
几秒钟后，科瑞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阴沉着脸走了回来。
“阿斯塔尔，你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