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完颜徽音心伤
而现在恢复神志的完颜亶对数千里之外的唐峰并不头疼
头疼的,是自己的枕边人和那位声威赫赫的左相
现在朝中没了唐峰居中调和,完颜亶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
宗亲现在已经被唐峰诈的不敢站队了,既不站完颜宗干,也不站完颜亶
生怕那位回来再来一套组合拳
就瞪着眼睛看左相跟陛下明争暗斗
御书房
完颜亶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奏折
奏折内容泛善可陈,不是请安就是阿谀,真正的国事都被完颜宗干和裴满氏拦下了
完颜亶揉揉昏昏沉沉的眉心,咬牙默然
砰
房门突然被人创开
一道倩影风一般撞入完颜亶怀里
完颜亶咳嗽一阵,不由得苦笑道“金奴儿你是想送走父皇么?”
完颜徽音美目含泪,连连摇头“不是的父亲,我好想你,我以为你再也恢复不了神志了”
完颜亶心中恨意滔天,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儿,还是咬牙不语
因为唐峰已经隐隐给他二人的争斗画下了界限
二人不约而同,都不想将完颜徽音牵扯进来
完颜亶轻抚完颜徽音的脑袋,柔声道“既然出宫建府了,平日无事来宫里看看父皇就好了,不要再频繁入宫了”
完颜徽音一怔,不解的看着完颜亶“为什么?!”
完颜亶身形一顿,不知如何作答
难道告诉她,她娘亲要行篡位之实?
还是说这皇宫已经被唐峰完全掌握,生死不由人?
无论哪一种,都得让这丫头疯狂,到时候一旦让人铤而走险,父女二人怕是要一起命丧黄泉
好在现在唐峰走之前并不是交给了自己一个烂摊子,自己尚有一战之力
想了想,完颜亶道“因为现在你母后临朝听政,父皇的身体又孱弱,你若是经常入宫,难免会有人猜疑你图谋不轨”
“尤其是”
看着完颜亶讳莫如深的神色, 完颜徽音会意,冷声道“会有人怀疑女儿也要染指大位,左相会因此攻讦父皇是吧?”
完颜亶轻叹不语
完颜徽音沉默,旋即复杂道“父皇,你和唐峰”
完颜亶摇摇头“我二人的事,不在此列,右相还是心系大金的”
完颜徽音不解的怒道“他都称病不上朝,藏起来养伤了!放任父皇与左相纠缠!还哪门子心系大金”
完颜亶叹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养伤么?”
完颜徽音抿着嘴摇摇头
“他在西夏,独领数千人,奔袭数千里,强破兴庆府,擒走了西夏国主李乾顺,为了不暴露前期行踪,他才这么对外宣称养伤。”
完颜徽音身形震颤,眼神惊愕“他他”
完颜亶擦擦完颜徽音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我与右相的争斗,不是你想那么酷烈”
“他想将大金这个石碾子滚起来,用乱世做凿雕琢成型”
“朕却想让大金停下来,自己去雕琢,好做出来个煌煌盛世”
“我俩是政见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
闻言,完颜徽音失神的晃了晃
最亲近的两个男人,似乎都有事瞒着自己,以她现在的心智,如何听不出完颜亶安抚的意思
自己的父皇只是不想将自己牵扯进来而已
而唐峰宁愿被自己误会也不愿告诉自己行踪,显然也是这个打算
完颜徽音轻轻推开完颜亶的大手,踉跄后退
哽咽道“你们你们都瞒着我都以为我好骗”
“其实本来可以不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我讨厌你们!”
看着远去的完颜徽音,完颜亶眼底闪过一丝愧意
金奴儿说的对,其实可以不落到现在这个局面的
若是他不心急,不逼得唐峰铤而走险,也不用逼得金奴儿进退两难
现在两人,即便再倾心,恐怕也有了难以愈合的裂痕
“陛下,该喝汤药了”
完颜亶回神,看着恭谨的乌古
“乌古,朕还需喝药么?”
乌古一颤,叹道“陛下,这是右相吩咐的,陛下若想痊愈,还需要连喝七日才能恢复如常”
完颜亶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接过汤药一饮而尽,随后沉声道“朕很好奇,你为何背叛朕”
乌古摇摇头苦涩道“陛下此言谬矣”
“奴婢从未背叛陛下,若非奴婢居中斡旋当日宫变,右相原本是打算将此事栽赃给皇后”
“随后以清君侧之名清洗左相和皇后一系”
完颜亶回神一颤,心底一阵冰凉
若是如此,整个金国的权贵,怕是要死的七七八八,而唐峰,也就成了大金的无冕之王
“那他为何放弃近在咫尺的果实,反而拉着左相入局呢?”
乌古郑重取出一页纸递了过去
“这是右相的生平”
“这里右相有一个致命的破绽,若是被揭露,右相就成了金国的公敌,所以右相选择了与奴婢妥协”
完颜亶接过看罢,苍凉一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朕以为的天意,不过是人为而已?所以右相早就开始布局了?”
“所以二太子暴毙,宗亲屡战屡败,皆是因为有右相在其中发力?”
乌古点头
完颜亶攥着纸张,转而沉声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内情的”
乌古叹道“先皇走的太过突然,很多事没能与陛下交接,而奴婢恰好握着先皇一些隐蔽的力量,本来这些是为了国战之后钳制宗亲所用的,却被奴婢用来查验右相”
闻言,完颜亶苦涩一笑,“原来朕这个皇帝才是痴儿,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乌古摇摇头“右相虽然身份不妥,也却也实打实的辅佐陛下登基,更是为我大金立下汗马功劳”
“右相的身份越到后来越无法成为破绽”
“右相可能是怕自己身份成为布局的破绽,所以才接受了奴婢的斡旋”
“此番右相退让,也是想金国国内大局稳固,以免让西夏趁人之危,后期右相更是打算以西夏国主为要挟破开西夏城门呢”
闻言,完颜亶沉默不语
良久苦笑道“所以咱们的右相,是根本不在乎朕对其压制是么?”
乌古点头“右相他在乎的,似乎只有天下至于是谁的天下右相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