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媚霜姑娘
四人都是吃了饭来的，纵然现在稍稍有些食欲，也不至于太着急，只是浅尝辄止。
王赫尝了尝千珏楼中的花酒，味道还不错，不过并不是前世那种烈酒，实际上感觉也就三十度不到。
“公子爷，可要小的去喊姑娘们来作陪？”那伙计趁机问道。
李归宗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王赫瞥过来一个眼神，顿时又埋下头去。
王赫这才看向那伙计，问道：“不知你们这儿最美的姑娘，是哪一位？”
闻言，伙计顿时面露苦笑，虽然他早有预料，这等风仪绝世的公子哥儿，定然是眼光极高，但是没想到对方果真是一点儿也将就。
青楼之中，这样的客人也不是没有，可是这样的客人，虽然比较受欢迎，可同样难伺候。
伙计没有隐瞒，马上又换上笑脸：“公子既然来了千珏楼，想必也听过咱们千珏楼中，媚霜姑娘的名声。”
王赫顿时面露一丝红晕，仿佛少年被人看穿的羞涩，随即强自鼓起勇气，挺直腰杆，朗声说道：“自然是听过媚霜姑娘。”
“公子既然是冲着媚霜姑娘来的，那可巧了。”
李归宗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说，那媚霜姑娘愿意见我家公子？”
伙计顿时满脸尴尬，连连摇头：“客官说笑了，只是今日中秋，媚霜姑娘要在台上献艺，公子爷这儿，恰好能够窥得姑娘容颜。”
王赫却眉头一皱：“只能远远看一眼吗？”
言语之间，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伙计赶紧说道：“并非如此，公子可知道媚霜姑娘的规矩？”
王赫点点头又摇摇头：“只知道媚霜姑娘及难得见，具体如何难，却不太清楚。”
伙计不着痕迹地看了李归宗一眼，却见李归宗几乎把头埋到碗里去了。
伙计笑道：“说来也简单，媚霜姑娘登台献艺，来千珏楼的诸客皆会献赏，若是出手阔绰，亦或者有奇珍异宝，并且出手之人也入了姑娘之眼，便可与姑娘见面，把酒言欢。”
王赫抬头看向三楼悬空的舞台，微微出神，这年头就有粉丝经济了吗。
唐澄看着伙计，问道：“伙计，却不知什么样才叫出手阔绰？”
伙计闻言，傲然一笑，胸膛微微挺起，仿佛与有荣焉一般：“自然是得一掷千金，方才能够说得上出手阔绰。”
一掷千金？
宋三石瞪大了眼睛，听得脸一阵抽搐。
铸器城中，基层小吏待遇最优厚者，零零总总算下来，一个月近二十两。
而那些没有入编，白身从吏，一个月估计八两顶天，寻常百姓更加不如。
而楚国近些年来，金价略有上升，千金过万银，一掷千金，在宋三石看来，显然夸张得过分了。
伙计瞥了宋三石一眼，眼中略有些得意和自傲：“不瞒客人，往前些日子，最热闹之时，媚霜姑娘献艺，三五豪客一掷千金，争相讨媚霜姑娘欢心，那场面可不少，甚至，偶有豪掷万金者。”
伙计眼里满是向往之色，这就是媚霜姑娘在千珏楼地位不可撼动的愿意，一个媚霜姑娘，简直就是能引来金山银山。
宋三石暗暗摇头，他一个月俸禄也就近二百两，豪掷千金一次，就顶他四年多的俸禄，他打定主意，日后绝不来这等地方消遣。
王赫回过神来，少年一般傲气地笑道：“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只要本公子一句话，回头自会有人送来。”
这话伙计根本不会怀疑，别的不说，外面那辆马车，那制型，那两匹骏马，没有巨富之家，根本拿不出来，这是身份钱财的象征，做不得假。
然而接着，王赫又嫌弃地瞥了一眼楼下，傲气十足地说道：“只是这般与人以金银俗物争美人欢心，终究不免落了下乘，让人看清。”
伙计看着一脸傲气的王赫，笑得更加开心了，一般这种豪客献赏，他们这种作陪的，也能有一笔不小的赏赐。
“公子若是不愿以俗物争，何不以重宝，力压群雄。”
王赫闻言，少年脸庞上顿时面露神往，随后用力点点头，“言之有理。”
说罢，他随手一扔，一颗金瓜子飞向伙计，被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
“赏你了。”
伙计顿时眉开眼笑：“多谢公子爷赏。”
他连连鞠躬：“公子爷，若是不愿亲近那些庸脂俗粉，小的就不唤姑娘来了，不知……”
“不必唤了。”王赫摆摆手，“去看看菜肴如何了，再上点好酒来。”低度数的酒，不经喝啊。
伙计谄笑着退下了。
唐澄见王赫依旧看着那舞台，便笑道：“公子，那所谓媚霜，多半也是这些人吹嘘出来，若论绝色，怕是还不如——”
王赫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后者顿时止住。
“不如谁？”王赫饶有兴趣地笑问。
唐澄苦笑，他原本想说那媚霜必然不如城主，可是仔细一想，他那姑姑城主何许人也，岂能与一花魁相提并论，平白失了身份。
见王赫脸上狭促的笑容，唐澄猛地醒悟过来，他顿时明白过来，王赫其实根本就不关心那位媚霜姑娘相貌如何。
“媚霜，媚霜。”唐澄喃喃念叨：“怎么这般熟悉。”
忽然他眼睛一瞪，顿时想到，这是某一天王赫在审问人犯的时候，有人提及的。
唐澄何等聪明，他顿时有些明白了。
“公子是觉得，这个花魁，有问题。”
王赫笑眯眯地摇摇头：“我可没说，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绝世佳人，能够有魅力让人一掷千万金。”
李归宗忽然低声说道：“公子，那媚霜，老李我倒是见过，虽然当时只是在一楼，相距甚远，但是老李敢保证，绝对美得不行。”
李归宗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像是仙女一般。”
王赫没怎么在意，不置可否，倒是宋三石，瞪了李归宗一眼，沉声道：“李归宗，日后不说清楚缘由，休要想我再借钱给你。”
李归宗脸色一苦，此时却也不好说什么，难不成当着公子的面给老宋解释，我之所以不带你来，是怕你不适应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