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除夕夜贺如雪流产
长兴侯的寿辰距离除夕其实也没几天，奚明兰四年未回过家，从方家走时，婆母和丈夫体恤她，还特意叮嘱她，不着急回去，可以在侯府多住上段时间。
奚明兰乐的如此，她原本也没打算那么早就回去的。
时间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日，侯府难得一家团圆，除夕宴这日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吃饭时，头一次桌子上围坐的满满的，让吴氏第一次生出了侯府也不是家宅不兴，人丁不旺的感觉。
不过依旧是妾室不能出席。
但这一次霍渺渺倒没有太多的情绪，奚明濯原本还想着又要哄上好一阵子的。
结果时间到了霍渺渺反倒比他还着急，催促着他赶紧走。
“你快点去，别让大家都等你一个，到时候我就成了替你背锅的那个了。”
奚明濯以为她这是在说反话，以往每次遇到了这样场合霍渺渺不能出席，她都很生气，生气自己至今没名没分，所以像个见不得光的。
奚明濯不想大过年的再闹的不愉快，便道：“要不我跟他们说一声，就不过去了，今年我陪在你。”
霍渺渺却一把将他推到了屋外，“你赶紧去吧，我不需要你陪。”
霍渺渺自从上次有了萧元湛给的资金后，就开始琢磨自己的胭脂铺子了。
她要尽快把铺子开起来，年节前后京城里最是热闹，这个时候生意最好，错过了时间，就又是损失。
霍渺渺对于这一次的开店事业很有信心，这一次她一定会在京城里打响自己的名号，将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
到时候没人会瞧不起自己，就连吴氏那都得奉承自己，方绮玉那个小丫头片子就别想再打奚明濯的主意。
所以当侯府一家子热热闹闹在一起欢聚新年的时候，霍渺渺已经偷偷出府去看自己作坊里制作胭脂的进程了。
有了上次开香皂店的经验，这一次她轻车熟路。
日子一忙起来就会格外的充实，充实的令她可以忘记今日是除夕，也可以让她忘记那些伤春悲秋。
侯府热热闹闹的欢聚新年的时候，贺家这边也在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只是不同的是侯府里是热热闹闹的，贺家这边就显得愁云惨淡。
去年的这个时候家里还能凑齐一桌，到了今年桌子上就只有贺荣、郑氏还有他们的小儿子贺景川三个人了。
贺景川年纪小，根本坐不住，而且屋里冷冷清清，郑氏和贺荣两个脸上都没有什么过年的喜庆。
坐了会儿他便悄悄的溜走了。
这下剩下两个人心里就更加惆怅了。
满桌子的菜，两个人只夹了几筷子就没什么胃口了。
郑氏看着满桌子的菜，忽然忍不住落下泪了。
“也不知道我的雪儿在青州那边好不好，过年了有没有这些好吃的。”
贺荣原本心里就烦，听到她哭心里就更加烦了。
“哭什么哭，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说完撂下筷子也走了，留下郑氏一个人坐着抹泪。
而青州那边贺如雪的日子还远比郑氏料想的要苦的多。
大过年的日子，青州府衙里却一片愁云惨淡，一点新年的气氛都没有，因为贺如雪流产了。
冬日里原本就瞌睡多，穿的也厚，贺如雪怀孕两个多月将近三月，可她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自打蔺鸿文落水后，她也搭了所有的银子，两个人的日子紧紧巴巴，基本上吃不上什么好东西，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整个消瘦的非常快。
时不时还要照顾因为落水后就变得羸弱的蔺鸿文，偶尔蔺鸿文脾气来了她还得忍着。
没了银子后，许多事情就得自己学着动手了，贺如雪迫不得已还学会了烧火做饭，一双原本葱白的手，如今皲裂难看。
而在一次从水井打水上来后，她忽然感觉一阵腹痛不止，接着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贺如雪吓了一跳，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她叫喊蔺鸿文，但屋里的蔺鸿文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搭理她。
贺如雪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肚子，她整个人摔倒在地，巨大的声响惊动了白梅。
白梅这才将人扶进屋里，又找了大夫来看。
青州环境恶劣，大夫也不好找，等到白梅找来大夫后，贺如雪已经疼晕过去了。
老大夫一摸贺如雪的脉，连连摇头。
“夫人小产了。”
贺如雪还昏迷着，白梅和蔺鸿文对视一眼，蔺鸿文的表情茫然震惊失望痛惜走了个遍，最后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贺如雪。
老大夫送走后，白梅去厨房煎药，蔺鸿文守着贺如雪，表情却有点一言难尽。
说着看着贺如雪，但蔺鸿文只顾着自己发呆，等到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贺如雪从昏迷中醒来，还能感受到身体里清晰的疼痛。
她哑着嗓子问蔺鸿文，“我这是怎么了？”
蔺鸿文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那里面有失望责备难过，却独独没有疼惜。
他开口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贺如雪愣了那么好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怎……怎么会呢，我……”
蔺鸿文很生气的打断她，“你明知道自己有身孕，还要这样，你是不是故意在报复我！”
贺如雪忍了又忍，话没说出来，眼泪却已经先流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怎么会不珍惜他。”
“女人不是天生就对孩子有感知力，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蔺鸿文不相信，她觉得贺如雪是在故意报复自己。
贺如雪刚刚小产身上原本就疼的不行，又听到蔺鸿文说这样的话，更加生气，一生气身体就跟撕扯一样的难受。
这个时候刚好白梅熬好了药进来，见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连忙劝道：“你们就都少说两句吧，今日好歹是除夕。”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除夕了。
稍微冷静了会儿，蔺鸿文就出去了，白梅伺候贺如雪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