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遇故人
“放肆！”陆洲大喝一声，掏出一块腰牌。
护城队被这声“放肆”震慑住，没有敢继续抓人。
他们都是帝都的老油条，知道能对他们这样喊的人都是权贵。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与余三少爷比，谁更高罢了。
方修明定睛一看，腰牌上赫然写着“肃王府”三个字，再一看陆洲旁边这通身凛然气派的男子，立刻跪下。
“下官参见肃王！”
众人一听，立刻纷纷下跪，“参见肃王！”
“护城队就是这样办事的？”
肖云泽的声音不辨喜怒，却更让方修明恐惧。
“下官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冲撞皇族，该当何罪！”
“笞三十杖。”方修明答完才反应过来，立刻说道：“下官这就去办！”
肖云泽淡淡地说道：“去吧。”
“是。”
方修明起身，手一挥，“带走！”
护城队立刻上前架着瘫倒在地上的几位少年出去。
已经吓傻的余佑南此刻才回过神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没有人理会他的哭喊。
护城队怕他的哭喊声惹怒肖云泽，但又不敢塞住他的嘴，只好加快速度，一溜烟人就没影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鬼在追他们。
肖云泽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掌柜说道：“带路。”
“是，王爷。”
掌柜的颤颤巍巍地起身，身体有些发软，强撑着说道，“王爷这边请。”
众人进入包房，掌柜的在旁边伺候着点菜。
苏柳看着掌柜的这面色苍白，如丧考妣的样子，很影响她的食欲。
为了等会吃饭香一些，她开口安慰道：“掌柜的放宽心，我们王爷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刚刚的事情与你们无关，王爷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的。是吧，王爷？”
肖云泽淡淡地应了声，“嗯。”
这一个字犹如天籁，让掌柜的瞬间热泪盈眶，掌柜的立刻跪下磕头，“谢谢王爷。”
苏柳责怪地看了肖云泽一眼，看他把人家吓得。
肖云泽无语，这也要怪他！
“起来吧，好酒好菜都上一份上来。”
“是。”掌柜的应声立刻下去备菜。
肃王没有追究他刚刚的大不敬行为，他幸运地捡回一条命，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他要拿出十二分的实力让肃王和那位姑娘吃好喝好。
很快，菜就被陆陆续续端上桌。
等菜全部上完，包房里没有外人后，苏柳才放松下来。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累死我了。”
为了不丢肖云泽的脸面，她一直端着，现在终于可以甩开膀子大吃大喝了。
肖云泽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里，“以后不要在意这些虚的，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我的脸面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维持。”
苏柳笑眯了眼，礼尚往来地也给肖云泽夹了块肉，“多谢王爷体恤，王爷吃肉。”
就这样，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往对方的碗里夹吃得。苏柳时不时夸赞菜肴好吃，肖云泽也偶尔应和几声。
吃个饭两人吃出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旁边站着的陆洲和秦关脸上都露出姨母笑，又是快乐吃瓜的一天。
两人快吃饱的时候，门口传来护卫的声音：“王爷，开远书院蔡院长求见。”
“请进。”
苏柳跟随肖云泽站起身迎接。
开远书院是庆国第一书院，被文人视为知识的殿堂。那里汇聚了丰富的书籍和博学的师长，学子们都以能进入开远书院为荣，书院院长更是天下学子敬仰的存在。
只见进来一身姿如青松挺拔，气质儒雅的老者。
肖云泽拱手行礼，“蔡院长。”
蔡院长儒雅地还礼，视线却总是往苏柳飘去。
肖云泽恍若未觉，请蔡院长坐下，“蔡院长，失礼了，本王让人撤下去，重新换一桌菜。”
蔡院长呵呵笑道：“王爷不用客气，是老夫失礼才对，只是老夫心中有一个疑问迫切地需要得到解答，这才冒昧求见。”
“蔡院长但说无妨。”
“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家住哪里？”
大家都疑惑地看向蔡院长，不明白高风亮节的他为何如此唐突苏柳。
“大家别误会，你们刚刚在外面的动静太大，老夫正好也在外面，发现这位姑娘与老夫的一位故人长得很相似。”
苏柳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蔡院长，半晌迟疑地开口，“老蔡？”
肖云泽正想让苏柳不要无礼，却听到蔡院长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
“柳儿，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
苏柳笑了，眼睛里带着点点泪花，“老蔡，你这人模人样的，我都不敢认。”
“你这丫头，都会调侃我了，别说，这身衣服还真没有乞丐服好穿。”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我去弄身乞丐服来给你，让你忆苦思甜一下。”
“可别，我现在身份不同了，可不能破坏我在学子心目中的形象。”
“老蔡，你也有今天。赶紧贿赂我，不然我把你之前的糗事都传出去。”
“可以啊，柳儿，做我义女，这个贿赂怎么样？”
苏柳怔住，一时无言。
老蔡轻声问道：“不愿意？”
“不是，我是怕万一你哪天知道了我的过往，后悔认了我当义女。”毕竟一个是人人尊敬的文人楷模，一个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应该是不配的吧。
“柳儿，我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为你。当年我因为种种原因一蹶不振，就想当乞丐了此残生，是你让我重新振作起来。”
“当满城都在搜捕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护住你们，是不是你就不用小小年纪就独自去报仇。所以我振作起来了，我希望万一我们还有相遇的一天，我能护你一二。”
“柳儿，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在老蔡这里，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敢爱敢恨的柳儿。”
苏柳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可是她真的想老蔡，他是她那段苦难岁月里如父亲般的存在。
她出黄泉阁后，也曾去找过老蔡，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以为他已经去世了，毕竟每年都有乞丐冻死饿死。
没想到他们还有再见之日。
苏柳哽咽着声音说道：“老蔡，我现在有师父了，他对我很好。此事我需要去信征求师父的意见。”
“应该的，我不急。”老蔡温声说道，想了想，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柳儿，当时应该很害怕吧？”
苏柳泪如雨下，仿佛多年前的委屈、担忧、害怕这一刻有了宣泄的出口，为那小小的、彷徨无措的苏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