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柳被拐

    苏柳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辆马车上，马车内坐着一些年纪不大的哥哥姐姐，其中有几个正在低声哭泣。

    她不明所以，“哥哥姐姐，你们为什么哭呀？”

    “我们被坏人拐走了，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了。”一个泪眼婆娑的小女孩抽泣着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苏柳心里不禁一紧。她虽然年纪小，不明白小姐姐的意思，但是她能感觉到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她默默地坐了一会，然后眼眶慢慢地开始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像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

    车厢内的孩子们被她无助的哭声感染，一时间，整个车厢哭声一片。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粗暴的骂声，“哭什么哭，再哭就打死你们。”

    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苏柳第一次碰到这么凶的人，心里害怕极了。她眼泪依旧簌簌落下，却不敢再哭出声。

    苏柳默默流了一会眼泪，见没有人理她，便止住了哭泣。她轻轻扯了扯旁边一个男孩的衣服，“哥哥，我们是要去哪里呀？”

    这个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应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他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不是把我们卖给别人做苦力，就是把我们卖到深山里给人家做儿子或者媳妇吧？”

    另外一个小姐姐颤抖着身体，“我们村里有一个姐姐，之前也被拐走了。后来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因为她被人玷污过，最后上吊自杀了。”

    “玷污是什么意思？”苏柳懵懂地问。

    “玷污就是男人对你做不好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你除了死别无选择。”

    车厢里一片愁云惨雾。苏柳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是知道可能会死，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中午时分，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络腮胡男人打开车门，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

    苏柳向外望去，只见外面还有两个大人正在准备午饭。

    这时，那个粗布衣裳的男孩表示他要方便，络腮胡男人让他下车去旁边解决。

    苏柳低头吃着馒头，突然听见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只见络腮胡男人赶着男孩往这边走，一边走还一边踢他，“叫你跑，叫你跑，你能跑得过老子？去车上老实待着，再跑打断你的腿。”

    男孩被推上车后，坐在了苏柳旁边。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大家嚼馒头的声音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苏柳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看自己的肚子，好像不是自己的肚子响。

    然后，一声更大的咕噜声响起，苏柳转头看向男孩，她挪了挪屁股，靠近男孩，轻声问道：“哥哥，是你的肚肚饿饿吗？”

    男孩没有理她。她轻轻碰了碰男孩，把半块馒头往男孩那边递了递，小声地说道：“哥哥，给，馒头。”

    男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接过馒头开始吃起来，“我叫刘子期，你叫什么，几岁了？”

    “我叫囡囡，今年四岁了。”苏柳伸出四个肥嘟嘟白嫩嫩的小手指给刘子期看，笑得天真无邪。

    人贩子每顿只给他们一个馒头吃，他们每天都在饥饿中度过。不久，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就病倒了。

    起初，她只是轻微发热，但人贩子并没有给予她任何治疗，更别说请大夫了。她就这样挺了三天，现在已经因为高烧昏迷不醒了。

    “真是晦气。”络腮胡男人冷冷地看了小女孩一眼，抱起她就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过了一会儿，男人独自回来了。直到马车再次前行，苏柳都没有再看到小女孩。

    她奇怪地问刘子期，“那个小姐姐呢。”

    刘子期脸色沉重，眼中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她被扔在树林里了。运气好点，或许能有人发现并救她，否则，也只能等死了。”

    苏柳心中一紧，默默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生病，她不想死。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车厢里的孩子越来越少。

    刘子期又尝试逃跑了几次，每次都被抓回来，挨一顿毒打和一天不准吃东西。

    苏柳每次都会偷偷给他分半个馒头。渐渐地，他开始接纳苏柳，他们开始分享彼此的故事，谈论他们的父母和有趣的童年。

    刘子期总是说他一定要逃出去，他的父亲还在等他。

    苏柳也想回到父母身边，但是她不敢逃走。

    每当她看到刘子期被打得遍体鳞伤，心里就特别难受，很怕自己如果逃跑失败也被这样毒打。

    在刘子期又一次逃跑失败后，络腮胡男人很生气，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他身上。直到他躺地上一动不动，络腮胡男人还是不停手。

    苏柳害怕极了，她鼓起勇气跑上前，不停地哀求道：“叔叔，求求你，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他再也不敢逃了。”

    另外一个男人见他发泄得差不多了，上前拦住他，“好了，别打死了。都养了这么久，怎么都要卖点本钱回来。”

    络腮胡男人停下手，恶狠狠地冲刘子期道：“再跑，老子打死你。”

    刘子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里一片死寂。

    苏柳不敢碰他，只是蹲在一旁哭，“大哥哥，你不要死，你醒醒，大哥哥，你醒醒”

    “吵死了，不要哭。”半晌，刘子期艰难地坐起来。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这次男人是真的想打死他。

    马车越走越偏，现在车里还有五个小孩没有卖掉，男人打算往山里走。

    那里的人都很穷，有些甚至穷得娶不上老婆，因此会买女人生孩子，买小孩养老送终。

    刘子期和苏柳都没有卖出去。苏柳是被嫌弃太小，刘子期则是因为满身是伤，没有人敢要。

    这段时间他没有再尝试逃跑，但也不再和苏柳聊天。他每天只是沉默地坐着，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山里的一座破庙，打算在这里过一夜。

    因为周围都是密林，人贩子认为小孩子不敢逃跑，于是就放松了下来。他们吃晚饭的时候还喝了点酒，然后沉沉地睡去。

    夜色渐深，破庙中一片寂静，只有男人的鼾声此起彼伏。

    刘子期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屏息观察四周，发现大家都睡得很熟。

    他慢慢地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外走。走到一半，他停下来，目光转向苏柳的方向，脸上满是挣扎和犹豫。最后，他闭了闭眼，毅然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他很顺利地出了破庙，外面的密林就像一头怪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借着月光辨别了方向，毫不犹豫地往密林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