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法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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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弥漫着高亢悠远的歌声,那是席林迪翁演唱的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觉得这声音就像一只雄鹰在天空翱翔。“怎么样?在飞机上没有眩晕吧。”开着别克轿车的兰莹问道。她是我大学里唯一一个至今还有联系的同学,五年前她漂洋过海,嫁给了那时一位在北大做汉语研究的学者。但是我下飞机时觉察到她的异样,她忧郁的眼神,以及言谈举止的凝重端庄,让我想到曾经那个充满活力无忧无虑的兰莹。或许这异国他乡的太阳,根本不是家乡的那个吧。“没有,我已经习惯了高空,斑鸠曾拉着我去蹦过极。她走了以后,我也去过几次,好像站在高空往下看,也不过如此。”我如此回答,便按了一下车窗的开关。玻璃便嗖嗖降落,我看起了巴黎井然有序的街道,路上的法国人神情悠然散漫。“我们都是成年了,时间真快啊。”“嗯,那时我们也没有这么多的感慨吧。”“是啊,那时候能有什么烦恼呢。你还记得张子琪吧,我前段日子看到过她。”“哦,她也来法国了?那时候好像记得她说就算死了也不也不迈出国门一步,怎么还是来到法国了。”“人有时候不就是这么健忘吗,你不也说过要娶刘小雨吗,你们后来不也散了吗。”“嗯,说不准啊,我们总是希望更好的,但是现实总是不如人意啊。”“嗯,也是。你看到前面那棵大树了吗?以前听卡尔顿说,米兰·昆德拉曾在那里撒过尿。”我笑了笑,记起了以前在大学图书馆读过他中文版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难怪那树如此茂盛啊。”我们说着,车子进入了一个加油站,我蹩脚的法语,让我看不懂路边上那些商店上的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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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路上的景色如电影似的一闪而过。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夕阳西下,晚霞布满天际。“真美呀!”我下车时,仰望天空不由发出如此的感叹。“当然,这里可是法国有名的小镇,东临大海,每年可有不少游客来这观光呢。”兰莹关上车门说道。我好像听到了海潮声,我们进入了一家阁楼里。房子墙角爬满了紫罗兰藤。“这是卡尔顿度假时经常住的一家旅馆。我们常常来这里看夕阳。”说着我们已是进入了店里。店中老板看到兰莹异常热情,仿佛她们已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在兰莹的引荐下和那留着络腮胡须的老人握了握手,他用法语问候我。我看了看兰莹,兰莹说了一句流利的法语,我猜她的意思是说我不太懂他们的语言。然后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概想说没有什么。之后我在兰莹的带领下上了2楼。楼梯狭窄悠长,兰莹说这楼梯用的是法国南部的硬质白橡木。我透过深红色的漆面看到里面隐约的纹理,觉得与我在老家的那扇美国红橡木门上的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但倒也显得它秀气细腻。“先把行李放进去吧。然后小睡一会,我们七点到对面的餐厅吃饭。”实际上,我们六点四十就出来了。路边的行人悠闲自在,有几个还冲兰莹打过招呼。“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久了,总有一些东西你不熟悉也会变得熟悉的。”“比如刚才和你打招呼的人。”“嗯,卡尔顿出事之前我们隔不了多久便在这小住一阵。这家餐厅的牛排特别好吃。”进到里面,里面的情调温馨而浪漫,配合着柔情似水的音乐,让我一下子跌入了无边的乡愁里。“这是电影醉乡民谣的主题曲,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的民谣歌手hedy west创作,据说它是全世界翻唱次数最多的重唱曲目。”我们挑了一个挨着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位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3我们吃了大概一个小时,席间又聊起了一些陈年趣事。我们喝了一些红酒,法国南部最有名的酒庄酿造的,口感柔和饱满。我们互挽着手臂,在海潮声里沿着石青路走着。两旁的花香进入鼻腔内,沁人心脾。潮湿的空气中夹带着海盐的味道,我想大海应该不会很远。“我们从这里走到海边大概有一里路,要不要去吹吹海风?”“嗯,好的。看看大海的夜景,唱一首不老的歌曲。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我感到面颊发热,心怦怦而动。我想刚才的酒开始在身体里产生效用了吧。“还记得范晓笙吧。”兰莹问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他在我们系里可是有名的高材生。”“不对呀,高材生不是李健楠吗。”“李健楠不是有名的捣蛋鬼吗。”“捣蛋鬼是叶小清好不好。”“叶小清可比不上张媛媛吧。”“张媛媛可是系里最罗曼蒂克的女生啊。”“你说的是陈晓薇吧。”“陈晓薇?她不是最疯的那个嘛。”“最疯的怎么比得上张玉华呢。”“张玉华的字写得很好看。”“要说字写的好的,不能不提周莉莉了。”“呵呵,我们在说顺口溜吗。”“哪有,我们一直都在说绕口令吧。”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凉爽的沙滩时不时走过一些情侣或是夫妻,让我们的心徜徉在这片刻的温馨世界里。我们忘了彼此的不幸,我们拉着手,像在学校时一样。“你说,那时我们走在一起,会不会比此刻幸福呢?”“差不多吧,幸福这件事不好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是吗,你说的是性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