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上香！

    “很抱歉，许先生，贵作的开局略显缓慢，与我们工作室对新媒体内容的期待有所偏差。或许，您可以重新考虑构思，待作品完成三万字，并打磨好故事大纲之后，再将它们寄送至本邮箱。我们期待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在夏季的尾声，午后的阳光洒在商场一楼临街咖啡厅的大窗户上，金色的光芒穿过玻璃，直射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反光让许清如的眼睛微微发酸。

    他抬头望向窗外，反射在玻璃上的是他的倒影，英俊的面庞上眉眼欢快而不流于俗气。

    年轻而充满活力的他，此刻却显得异常疲惫，黑眼圈沉重如同连续熬了数晚未眠。

    透过这面镜子般的窗户，他瞥见自己的朋友在街口，手持手机，边查看导航边转圈寻找方向，那样子颇为滑稽，不禁让人会心一笑。

    许清如已连续数日难以安睡，一旦闭眼，便会被拉入一个昏沉而阴暗的世界，低垂的云层将天空笼罩，使他对于睡眠这件事情逐渐产生了恐惧。

    起初，他并未对此过分关注，毕竟，梦境的奇异并非罕见之事。

    作为一名想象力丰富的小说作者，日间的念头往往会在夜晚化为各种荒诞不经的梦境，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然而，当这种相似的梦境不断地重现，连绵几天后，许清如开始意识到情况异常。

    他的思想并不走寻常路，没有将其视为心理问题去寻求精神科医生的帮助，而是认为这是一种罕见且宝贵的契机，必须要好好把握。

    在忍受因糟糕的睡眠品质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的同时，许清如把这个异样世界的所见所闻化为文字，精心创作成一部小说，递交给了大二时曾合作过的出版工作室。

    他渴望能够获得一个长期的写手职位，这样一来，毕业后就无需像其他同伴那样到处奔波，为了找份工作而焦头烂额。

    然而，遗憾的是，尽管许清如在短篇小说创作方面颇具天赋，他却渐渐意识到长篇小说、尤其是网络小说的创作，实际上与他擅长的短篇小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网络文学拥有其特有的叙事节奏，要想让作品通过审核，就必须在开篇用劲雷霆一击，为读者带来新鲜且震撼的体验，以此吸引他们持续跟随故事发展。

    对于网络小说来说，缓慢的情节发展很难赢得读者的青睐。

    也许不是他不明白这一点，而是他对梦境世界的掌握尚浅，无法塑造出能够吸引读者眼球的剧情奇观。

    到目前为止，他甚至连一个能交谈的活人都未遇见，花费数日游荡在一片阴暗凄凉的荒原上。

    他的行程中满目疮痍，枯树残枝比比皆是，偶尔能瞥见一些废弃的井和颓垣败瓦、灰暗的墙壁，宛如这个世界已被遗弃，生灵涂炭。

    他深入废墟探寻，确认这里曾有人烟，可无论是昔日的繁华还是温馨，都已人去楼空，下落不明。这让他不由得感到一丝惋惜与迷茫，彷徨于未知的旅途之中。

    侍者轻步走近，目光落在桌面上空荡的咖啡杯上，礼貌地向许清如发问。

    许清如轻轻点头，正欲开口“请吧”，话音未落，便突然皱紧了眉头，只吐出一个“请”的字眼，整个人瞬间静若止水，仿佛失去了灵魂。

    “先生？”侍者面露困惑，注视着突然陷入沉默的许清如。

    许清如沉默不语。

    “先生？”侍者再度出声询问，同时身体微倾，关切地观察许清如的表情。

    正当侍者俯身至一定程度，将视线与许清如的目光平齐之时——

    许清如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犀利地说道：

    “你妹啊，下次拉我进来，能不能挑一个我方便的时候？”

    这突如其来的斥责让侍者不禁一惊，而许清如的目光也在那一刻恢复了清晰。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爆发吓到了眼前的侍者，他马上感到了窘迫，赶忙起身准备向侍者表示歉意，两手却显得有些无措。

    “抱歉，我不是骂你。”

    “先生？”侍者的表情更加困惑。

    许清如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难以直接解释，便抓起桌上的咖啡杯，轻巧地递给了侍者，同时想到了一个借口：

    “这杯子你收走，我的一个朋友突然给我发了语音聊天，结果让我吓了一跳，我那番话并非对你所说。”

    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很合情合理，尤其是许清如确实戴着耳机，尽管他只是在享受音乐。

    听到这样的解释，侍者也不再追问，接过咖啡杯，轻轻地退走了。

    许清如这才擦去额头的冷汗，暗自松了一口气。

    “咚咚咚——”清脆响亮的敲击声响起。

    转头一看，三张充满好奇与询问的面孔透过玻璃窗映入眼帘，是他的室友们。

    他迅速回神，意识到在自己恍惚间，室友们已经商讨好了行程，此刻是来看他是否准备出发。

    这是他们共同的毕业旅行，梦想中的目的地：【楚庭】。

    楚庭以其丰富的美食文化享誉全国，对于将“美食大于一切”视作信条的许清如一行人而言，尽管风景名胜各具特色，但美食才是他们旅行中不可或缺的要素。

    经过慎重考虑，排除了众多自然风光旖旎的名山大川后，他们最终决定将楚庭作为此行的目的地。

    美食的诱惑虽然无穷无尽，但人类的胃容量终究是有限的。许清如等人刚刚享用完一顿丰盛精致的午餐，此刻还无法开启下一顿美食之旅。因此，他们决定寻找附近的景点，散散步，帮助消化。

    选定的目的地是近期在楚庭颇为热门的一座寺庙——光塔寺。

    当代年轻人普遍面临这样的选择：在求人和求己之间，选择了求佛；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了上香。

    无论是因为学习和工作的压力让人疲惫不堪，还是仅仅为了在繁忙的都市生活中寻求一丝内心的平静，向神灵祈祷不一定须要考究其真实性，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特别是帝国以南，楚庭及其所在的南越地区，烧香拜神的传统尤为盛行，成为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根据许清如的一个来自南越的室友所述，南越地区的居民对拜神这一行为抱有热忱，而这种热忱与宗教信仰并无直接关联。即使参与者对不同教派的教义知之甚少，他们仍会满怀虔诚地参与每月的水陆大会，在大雄宝殿之上，真诚地献上香火与祈祷。

    在这片土地上，如果有人公然诋毁神明，他们将面临严重的后果。这种行为不仅可能遭到广泛的非议，更有可能导致被社会边缘化，成为被人视作异类的存在。

    “你或许是无神论者，但切记，当你身处南越老一辈人群中，最好不要展露你的信仰观。一旦露出马脚，理性的人可能会报警将你拘留。而更有甚者，一些不那么理性的人可能会召集年轻人对你进行制裁，迫使你道歉——在这种情况下，你将无法找到申诉的途径。”

    许清如的室友向他们发出了这样的警告。

    这番话让许清如和伙伴们感到心惊胆战，他们默默决定，在这片土地上，必须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谨言慎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可不希望本来愉快的旅行最终以受伤告终。

    光塔寺，这座位于楚庭的古老庙宇，在近几年中意外崛起成为一处深具千年历史的圣地。曾经的宁静荒凉，门前寥寥无几的访客，如今已成为过去。

    在不久前的几年里，光塔寺突然之间名声大噪，香火鼎盛，吸引了络绎不绝的信徒和游客。

    这股浓厚的信仰热情不仅仅让光塔寺焕发了新生，还带动了周边的经济繁荣。

    众口相传，这里是求财祈福的灵地，每天都有许多信众献上香火，感恩还愿。

    面临着就业的考验，许清如和朋友们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传说中的宗教圣地，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他们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是真正相信通过祈祷财神便能显灵带来财运，他们认为这种做法或许更多地营造了一种心理慰藉。

    他们的到来，既是为了散心放松，也是出于好奇心的驱动，想要亲眼见识这一切，同时也不失为一次拓展视野的机会。

    当许清如一行人终于抵达光塔寺时，太阳已经偏西，时针指向了下午四点。他们眼前展开的，是一座壮丽的传统建筑，其飞檐翘角的红砖外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寺前，一道长长的香客队伍如一条蜿蜒的巨蛇，人潮汹涌，气氛庄重而热烈。尽管队伍看起来庞大无比，但其行进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寺院管理有序，对烧香时间进行了科学的控制，确保了每位到来的香客都能在闭庙之前完成心愿，这份细致入微的安排着实令人感到温暖。

    紧随其后，许清如他们勉强挤进了队伍的尾端，成为了今日最后一批进入寺内的游客。在他们之后抵达的访客们，却只能被工作人员礼貌而遗憾地挡在了队列之外，告知他们只能选择“明天再来”。这突如其来的遗憾让空气中弥漫起一阵阵失望的叹息。

    &34;我们算是挺幸运的，&34; 许清如的室友一边挑着眉毛一边说道，&34;但这寺墙实在是太高了，想要拍几张照片都难。&34;

    另一名室友接着说：&34;幸运归幸运，但还得面对排队的现实。看这队伍这么长，还真不知要等到何时。我就盼着咱们能及时赶上水云轩的号，可别错过了。&34;

    水云轩是楚庭各大美食资讯网站上榜首的越式料理餐厅。几人此行楚庭的主要目的便是探寻美食，自然不愿错过顶级的越式料理体验。

    既然该餐厅饮誉盛名，自然排队者众多。他们已经在网上预约了号码，前面等候的有四百多桌，希望能在参拜完光塔寺之后，及时抵达餐厅而不失去预约机会。

    &34;四百多桌，失去预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觉得我们看完光塔寺出来，排队的人数也不见得会减少。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我们还可以拿钱解决问题，总会有人愿意把号卖给我们的。&34;第三名室友满不在乎地说道。

    许清如一直默默无声，面对拒稿的事实，他的心情不免陷入低落。

    部分原因也来自于最近劣质的睡眠质量。

    夜晚的梦境总是阴暗压抑，对他的情绪产生了巨大影响，使得他一直处在沮丧和萎靡之中，甚至显得有些神经过敏。

    在赶路的途中，他再次经历了一次精神的恍惚。

    尽管太阳高照，他却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阴森而诡异的梦境，浑身不由自主地发起冷来。

    一种失落和忧郁的情绪突然像冰冷的瀑布一样激烈地冲击着他，使他全身颤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伐。

    注意到他的异状，室友们纷纷转头回望。他匆忙弯腰系起鞋带，以此掩饰自己的不安。

    队列蜿蜒前行，刚好转过一个能够一览寺庙雄伟轮廓的拐角。热衷于捕捉画面的室友立刻扬起相机，对着屋脊精巧的脊兽定格了数张照片。

    许清如试图寻找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随着室友的镜头抬头望去。

    然后，突如其来的震惊使得他脚步不停后退，幸运的是身后空无一人，否则定会招致周围目光的惊异。

    “怎么了，老许？”拍照的室友放下相机，关切地询问。

    另外两位室友则沉浸在手机游戏的激战之中，对许清如的异常状态毫无察觉。

    “没事，没事。”许清如边说边不自觉地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只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而已。”

    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些脊兽身上，现在它们又恢复了寂静无声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在他眼中出现的那种威胁感。

    回想刚才那些脊兽在风中凶猛变形的情景，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目露凶光的恶兽，许清如内心仍旧难以平静。

    那瞬间，尽管四周静悄悄的，脊兽们却似乎在他耳边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吼声，仿佛战鼓连绵。

    许清如被吓得双腿一软，不禁感慨自己竟在这座现代都市的中心，体验到了如此猛烈的野兽冲击，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在那一刻，向后退似乎成了他的本能反应。

    许清如的心脏猛烈地搏动，似乎试图挣脱束缚。他冒险一瞥炽热的太阳，紧接着迅速闭上又睁开眼睛。

    耀眼的光芒瞬间占据了他的视野，形成漫天的光斑。他环顾四周，转了一个圈，当他看到周围密集的人群和喧嚣的氛围时，心绪渐渐平复，庆幸自己仍旧处于温暖而熙攘的人间。

    “这是幻觉吗？”

    许清如自我询问，心中默念，“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去看心理医生！”

    这一切或许并不是冒险的机遇，而是一场可怖的噩梦！

    这样下去，他担心自己会精神错乱。届时，不必为就业烦恼，直接在精神病院过上后半辈子，免费享受食宿，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许清如解锁了他的手机，开始刷短视频。他希望那些快节奏，充满光影的内容能打乱他那杂乱无章的思绪，阻止那个梦幻般的世界再次入侵他的现实。那个梦总是找到恰到好处的时机，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

    这种方法证明是有效的。直到他们步入那座古老的寺庙，许清如的心神都没有再次陷入那种迷离的状态。

    此时，他的视线被寺庙内一棵龙眼树下的高挑身影所吸引。

    &34;老许，你这眼光不错嘛，需要我帮你去要个联系方式吗？&34; 宿舍里那位既有情场得意经验又家财万贯的室友挽着许清如的肩膀，一同贪婪地凝视着那个身影。

    &34;别胡思乱想了。&34; 许清如轻轻推开他，郑重其事地解释说，&34;我只是觉得那个人长得很像我初中时的同学，感觉就是她。我记得她是南越人。初二那年，她回到老家继续读书了。会是同一个人吗？&34;

    &34;不论她是否是你的故人，这都是一次绝妙的邂逅机会，去吧，老许，遇见一个心仪之人对你而言何其珍贵。不必纠结于她是否是你的初中同学，关键是要把握这份缘分！&34;

    室友轻轻一拍许清如的背，仿佛是鼓励的一击，满怀激情地推动他前行。

    尽管他内心对许清如的解释半信半疑，更倾向于认为许清如不过是一时冲动，见色起意。

    初中同学？经过这么多年，还怎能一眼识出？室友心里对此满是不以为然。

    许清如感到一股力量从背后推着他挺直了腰，内心虽然略感犹豫，但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女孩身上时，他越发觉得她与初中时的同学相似无比。这份相似驱使他鼓起勇气，踏出了前往她的步伐。

    他还未走到一半，便有两个人从他面前匆匆穿过，迫使他不得不暂停脚步两秒钟。

    当这短暂的两秒过去，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龙眼果树下，却发现那个女孩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许清如下意识地追视那两个刚刚从他面前走过的路人。

    其中一个人已经消失在拱形月洞门的另一侧，而另一个人则是手扶着墙壁，转过头来朝他投来了一个微笑。然而，那笑容虽然嘴角轻启，却未能触及眼底，透着几分淡淡的寒意。

    许清如眯起了眼睛，从对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尖锐的冷刺，仿佛有把无形的剑直指他的眉心一般！

    他赶忙用手掩护住右侧太阳穴，避免再直视那双眼睛。

    就在这时，梦境世界似乎察觉到了一个机会，再次试图侵扰他的心神，仿佛无处不在，无时不刻。

    许清如轻轻咬住舌尖，借由这一丝微弱的痛楚来维持自己的清醒。随着太阳穴的急剧跳动缓和下来，一切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四处环视，试图寻找那消失的倩影，但那影子却如同消散的烟雾，无踪迹可寻。无奈之下，他只得追赶上前面的室友，一同踏上了镌刻着精美雕石的台阶，步入了那庄严的大殿之中。

    “怎么样，搭讪失败了？”海王室友半是关心半是戏谑地问道。

    对此，许清如并未回答。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殿内人迹罕至，显得格外空旷。许清如他们是最后几位光顾这神圣之地的客人。

    殿内除了一位依旧驻足流连的香客外，只剩寺庙的清洁工在默默地打扫着。

    尽管他们面无表情，神情严肃，但许清如等人仅将此归因于这是一片神圣的宗教场所，并没有深究背后可能隐藏着的紧张氛围和不安的征兆。

    在神龛之中所供奉的，并非是通常的神祇或佛像，而是一座奇特的塔。这座塔造型呈圆筒状，表面光滑如镜，犹如一根精致的银色笔杆，而其顶端则是一尊小巧的金色公鸡雕像。这尊鸡雕像昂首挺胸，四目环视，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质。

    此情此景，让许清如不禁联想，难道这座独特的塔，便是光塔寺名字的来源？

    他投向室友一瞥，发现对方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努力忍住笑意。

    确实，对任何初次踏入大殿的人来说，见到神龛中竟然供奉着一座小型塔楼，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哪怕是带着一种敬仰心态。再一想到每日都有众多信徒在这座小塔前虔诚跪拜，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在南越地区，对神灵的崇拜根深蒂固，以至于一个小镇一年之中就可能庆祝超过一百个神的诞辰。这里不仅供奉着公共的神祇，每个村落还可能有自己独特的祭祀对象。南越地区可谓是各路神仙汇聚之地。

    在这样一个充满神秘与虔诚的背景下，将塔视为神圣之物加以供奉，并不令人感到意外。然而，对于许清如这样的外乡人来说，这样的习俗却显得颇为新奇。

    无论如何，遵循“入乡随俗”的原则，外乡人来到这里，即使心中带着窃笑，也必须保持适当的敬意。

    许清如的同伴们便是如此，他们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心中默祷，祈求财富、求得一份理想的工作。

    尽管面对的是一种非传统的供奉对象，但他们的虔诚与期待依旧不减。

    观察着他们，许清如却没有跪拜，反倒是心中浮现一句感慨。

    “归根结底，还是欲望。”他轻叹道。

    在寺庙的西南方，黄昏时分，当夕阳格外耀眼，有人正站在越江边，用手挡住那盛大的日光，弯腰在一个正方形的小苗圃里，小心翼翼地种植着一朵花，她的动作显得格外谨慎。

    目光从那朵精心培育的花朵移向远处的大殿，她轻声重复了一句与许清如相似的感慨：“都是欲望——”

    然后，她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温柔的转变。“不，这一切都是交易。”

    她身后，地面上躺着一片人群，所有人都仿佛陷入了沉睡，脸上挂着淡淡的、令人不安的微笑。

    在寺庙的外围，一些因光塔寺香火兴盛而获益的商贩，他们目光定格在这座古老的寺庙上，突然间，皱起了眉头。他们感觉到，仿佛在那一刹那间，寺庙经历了一种难以言述的、细微的变化。但是，这种感觉又是如此模糊，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的目光在寺庙的外壁上徘徊了片刻，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放弃。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面前与客人讨价还价的琐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