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秦
现在是下午1点，日上三竿，雨过天晴之后点太阳分外明媚，空气像是被水洗了一遍，整个wt区都弥漫着一种清晰而清新的气味。
箜箜箜箜箜箜箜——
没有人应。
余珩和言问山站在门口。
难道是还在睡？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不能确定。
沈朝刻和闻韫去申请调查令了。
按照帝国的法律，如果没有调查令不能闯入居民住所。
来的时候，几人都不觉得需要用到搜查令，可现在。
余珩看着已经敲了将近半个钟头的门深深皱起了眉头。
说不定真出事了。
空气中有一股余珩极其熟悉的味道，那是来自人类的血腥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只有一丝丝。
还有极其难闻的味道。
余珩看向旁边的言问山，他正在打电话告诉另外闻韫和沈朝刻没有人开门了。
闻韫到了楼下，也不多说，直接找了棵树。
虫翼一弹出，他直接上了树。
“你上楼，沈朝刻。”闻韫的眸子冰冷，他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那透明的虫翼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开始飞速扇动而上。
那个出租屋在三楼，当时闻韫第一次看的时候就知道，如果要在大多数人的视野盲区进去大概率就是上树然后往上飞。
他一上树，就闻到了血腥味。
对于人类来说浅薄的血腥味可能对于虫子来说非常的重。
闻韫翻进了窗棂。
出租屋是一个二居室，闻韫此刻位于的房间是当时事发的那个房间，也许是因为小秦并不是完全不怕那些鬼神之说的，这里面挂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咒。
这是一个杂物间。
闻韫侧身从箱子中间挤了进去，拧开了这个房间的门。
矿泉水瓶。
无数的矿泉水瓶被吊在天花板上面。
——里面都是血。
而地上都血痕，点状的，滴溅的，放射状的。
全都是血迹。
闻韫心脏有些突突直跳。
哐哐哐——
门外传来了几人敲门的声音，沈朝刻在那头问着：“闻韫，开门。”
闻韫恍若未闻，他闻到了别的气味。
那狰狞的血迹组成了一条短暂的路径，有人被拖拽而走。
从卧室拖拽到了厨房。
闻韫咳了两声，然后从客厅走进了厨房。
那里，更加是人间炼狱。
那中间是不成人样的小秦，她的全部的血都似乎抽完了，里面是干瘪至极的尸体。
——光脑因为检测不到生命体征而自动识别被摘下，关了机。
她的眼睛朦胧，没有任何焦距，衣服被脱了干净，嘴巴张得很开，里面被塞了抹布。
血液的气味甚嚣尘上。
旁边那灶台上面曾经吃过的东西没有被清理，此刻正散发着恶心异常的气味。
闻韫有点想吐。
那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这个场景，相反，他对这个场景的接受度其实还要比当年云叔给他粽子的时候更高。
——只是，他闻到了虫子的味道。
那是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但在当时窗口的时候并不明显，反而是在这个厨房明显至极。
他蹲了下来，尽可能用躯体的弯曲来克制这种气味对他造成的负面影响。
后面的虫翼在扇了几下之后终于被这个气味熏的缩回了主人身体里面。
砰——
在门外的几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确实不对而撞开了门。
只是一进门，他们都被惊讶到了。
唯一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余珩在看到的第一秒就立刻出现了生理反应。
作为一个见识少的医检科来说，他只想吐。
中午吃的东西，早上吃的东西连同胃里面的酸液一齐往外冒。
余珩只是在门口的那一个角看到了厨房里面的东西都如此。
沈朝刻攥紧了手，下一秒冲进了厨房。
如他所想，那可怜的没有经过战争的人此刻蜷缩在墙边，脸色带了几分苍白。
他消了几分疑惑。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间谍。
沈朝刻弯腰，他将手臂夹在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白脸同事的腿弯里面，将这个人一整个给抱了起来。
“别去别去医院，去卧室。”
闻韫没有什么挣扎的意识，他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本来上午的过度呼吸症发作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更加是
他不明白杀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没有美感的死法。
他抬着眸子看着小秦的尸体。
此刻在他心里面，小秦和眼前这具赤裸的女尸是完完全全割裂的，那个和他聊天时候喋喋不休的可爱女生是不可能以一个这种样子、这种状态躺在这里的。
他的脑袋中有浓浓的不真实感。
他没有悲伤，他觉得这些都是假的。
因此他可以以一个极其冷静的状态让沈朝刻带他去卧室。
卧室里面陈设简单，除了床就是直播设备，桌子上面还摆着几张照片，闻韫凝眸看了下，应该是小秦追的明星。
但里面乱七八糟，都是打斗挣扎的痕迹，东西都乱七八糟。
桌上的东西都摔得摔碎的碎。
他敛了敛眸子。
床上都是裙子，大多都是红色宝蓝这种明媚的颜色。
闻韫注意到压在最下面的绛紫色的裙子。
他示意沈朝刻把自己放下来，他收了力，问门口的余珩要了手套，将整个案发现场拍好照上传好了3d模型之后，伸手将最下面的绛紫色裙子抓了出来。
若说上面的裙子都是完整漂亮，这条裙子可以说是满目疮痍。
上面有刀割过的痕迹，也有撕扯的痕迹。
星星点点的痕迹遍布，还有喷溅的血迹。
闻韫的手有几分颤抖的点进了光脑，他往下划着，直到划到了小秦给自己的最后一条信息。
——那是小秦的对镜自拍，她穿着这条裙子，冲着镜头笑的开心。
下面的文字是：【闻帅哥，我穿这个是不是超级piu亮～】
闻韫下面回复的是：【对。】
闻韫走向了那面镜子。
镜子此刻已经从中间某个地方被砸开，没有碎，只是痕迹遍布。
闻韫说不出话来。
他看向身后的沈朝刻。
沈朝刻也沉默着。
闻韫脑子里面警铃大作。
外面的那些矿泉水瓶被吊起，这一切不像是随机杀人。
他想着。
——这个凶杀案更像是一个仪式，目的目前不详。
但为什么会选中小秦。
线索不够，闻韫不清楚。
但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也许，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