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乌托邦-不言而喻的帷幕·新物

    「嗯……我知道。」

    听到众人的提醒，努尔·艾拉斯点头，再次转身回到在身旁不远处的物品堆放物品。她放下箱子，拿起绷带，好似要去做什么似的走出去。

    「───跟过去看看吧。」

    洛离的思维一瞬间像是有些好奇似的产生了念头，却被否认:「何必。」洛离将精神力投射出去，立即跟着她的步伐缓慢前进。

    「这边，在左侧的3500米往前推进处有一口井，她这是要洗换过的绷带？」

    「然而不远处的4km处，现在可正有人在那彼此交火呢。」

    发觉她想做什么，洛离本体依旧在屋内却在头脑中思考。

    「以她的方向所见的状况应当是可以看到那边异样的，那么，她会去吗？」

    「又有人在开枪吗？」

    努尔却是低声地说道……毕竟这种事在这种地方是很常见的。

    「可是，也需要清洗换下的绷带。」

    「等等吧……」

    努尔躲在一旁的土堆后等待。

    「等双方的人消耗完子弹再过去好了，现在不能鲁莽。不能犯下过去差点就真犯下过的错误，家里的人还需要等我回去继续照顾。现在我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啪哒……啪哒……」

    「没错，我现在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努尔以一副提醒自己的模样说道。但却没能停止太久，因为有事，有惨叫声。

    「应该是───来自交火区的那边的？」

    「等等，这个家伙。很好，被上司派出来钓鱼的是吧。」

    「……我是不是要去……救那个人回来？」

    「那理论上的确是善人可以做的事情，但你该不会真想去吧？」

    「唔……对，妈妈说过的。」

    洛离意志沉默地看着努尔的自我鼓劲。

    所以你该不会真的想顶着双倍火力朝着那个鱼饵去吧。即使想要吐槽，但她还真想去。

    这样就不太适合说了，他也不打算阻止陌生人这种作死的善举。但也不错，努尔·艾拉斯已经将绷带放到为日常行动需要的腰间，开始朝着那边的方向慢慢俯身前进。

    所以，洛离就已经沉默了。他果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有什么必要。

    只是，出于个体始终被得知到的所谓善行是不需要理由的事情，这不过是出于个体本身的想法做出的选择。把多数矛盾和可能的后果暂且抛弃，未免过于危险。

    「不过……对此我还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比较好呢。」

    「从本能上，这样的行为的确是显得格外愚蠢的反常举动。」

    「啪……啪哒，啪哒───」

    「所以，能感到你心中甚至都没想到害怕，属实令我意外。」

    「只……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说你是在救他？他必须立刻就和你离开这里？所以那个人就跟着你走了，跟着你变成叛徒───是这样吗？」

    「还差一点……」

    隔开的各说各的，令洛离意志沉默。

    刚才所说的话也不过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尽管是这样但那后果却始终还是不变的───那不会有好事，毕竟那就只是个被拿来钓鱼用的鱼饵。而且，这货自己都压根就没怀着什么好心，要真让她就这么过去，恐怕还没到一半就已经被干掉了吧。

    「也罢……动一次手解决问题好了，虽然只是这位自认为的我有点问题，不过从看起来说倒是的确帮了我。」

    「嗯……。把双方的意识断机一会儿。」

    「如果你是想要救走这个人的话───那你最好是在十分钟内解决问题哦？」

    「……！」

    努尔来到一旁。两侧交火依旧。地上正趴着一名右腿的白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男人。眼见对方明显是已经中弹的努尔·艾拉斯便立刻尝试呼唤他，却发现已经陷入昏迷的时候就只能艰难的拖着对方离开。

    ……不过，洛离感觉莫名古怪，他操纵着双方，向她吐槽:

    「我说，你还真的要把这货给带走啊？」

    「话说，现在可距离3500米。你要真带的话怕不是自己先过度疲惫。」

    「……！」

    或许是没什么必要的，但努尔·艾拉斯的确是在做的。洛离沉默了下，天空云层更深。

    「那么，你就自己慢慢尝试吧。」

    「1km……」

    洛离有些深思的沉默了片刻后，内心说道:

    「───如果你能带这个鱼饵往来时的方向走1km，那我就出来帮你。」

    「如果你真能坚持做下去的话。」

    好像听到洛离的声音，努尔大口喘息。

    「这边，我记得家里是在这边的方向。先生你再坚持一下，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我就能给你治疗伤口了……」

    「但……在那之前，这人，与那双方的交战者都需要给我滚进幻境去试炼。」

    洛离意志冷漠的说道。

    随后在这双方仍在交火的瞬间皆陷入幻境，灵魂与其精神，皆需要沉入记忆中的错误展开「洗罪」。

    如若，不能受到拟似出的受害者人格彻底的原谅，残存着的怨念便会将他们一同杀死。一如他们被杀的方式，或是那残存想要报回去的方式───

    「通通都要死。」

    洛离想到这里，意志却冷眼旁观。

    「该有的总归有，你最好能过去吧。」

    他望着那男人如此说道。洛离无声的将周遭炎热与重量散去部分。

    刹那，努尔的拖行便快很多，尽管都还没到400m却已经满头大汗。

    「就在，这里。」

    「请坚持一下……」

    「───再过一会，我就可以给您治疗了，所以请您……坚持一下……」

    「哈啊……哈……」

    大约半小时后，洛离意志当即遵守承诺，毫不顾忌是否会有察觉。

    不过努力已久的努尔·艾拉斯也到极限了。她正要倒在沙漠上。身旁却突然吹来很阴凉的风，将前方的沙吹开，因此露出下方的水壶。

    努尔不可能看错───那就是个黑色的水壶。

    「水壶……？」

    洛离看见她却并没有急着拿起，反而低声向他致歉。她松开男人去挖水壶旁边的沙子。良久都未能发现什么，努尔却松了口气……洛离突然觉得努尔·艾拉斯此人很不正常。

    正当洛离因为努尔离谱的举动而沉默时，她却拿起水壶确定有水后先喂了他。

    「先生，请先喝点水吧。」

    「……出乎意料。」

    发生了并未考虑的事，洛离发出承认失算了的声音。

    不过他寻思，任谁以孩子的身体拖着一个成年人在沙漠里面前进了好久发现一个水壶，确认后也该自己先喝吧。但是努尔·艾拉斯这个家伙居然能反抗本能先给别人，给这个能进入幻境的有罪之人喂水。

    并且，还是用着瓶盖相当珍惜的一口接一口分开这人的双唇灌进去再让其流下喉咙。

    他是───在思考。

    思考努尔·艾拉斯此人经历过什么。

    「若非如此───那我就属实不能理解。」

    洛离意志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却还是拉深了云层，然后自语:

    「便当帮人帮到西吧。你也有这样的必要。」

    「但，泽尔·斯图。此人还需要受到这场必要性幻境的惩戒，如无法度过就当死亡。」

    「───不可否认，生命似乎是无价的。」

    洛离意志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但那死亡并不如此。」

    他却有些思考的说了。

    「看似无价。实则却不过是出于敬畏本身的缘故吧。」

    「……应该是吧，毕竟人类便是最为擅长内斗的生物。我不否认对人的社会有兴趣……不过，人类犯下的罪行与无可记录的那些错误。如果不影响到彼此实际相关的利益的话，大概就会只存在于口头上抗议了的罢了吧。」

    洛离说完后，意志却突然沉默了好一阵子。

    「不过听起来貌似不错。」

    他如是轻声自语。

    「毕竟是安全需要。」

    「此若是身为一国，便难以全面随心。」

    洛离却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

    「不过，这些却是与我无关的。此身应该并非人类，若是在关乎到我或我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便可随意施行。」

    「毕竟我，终究也只是个路过的轮回者而已。」

    洛离话刚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

    理由很单纯。因为他的眼中───在沙漠里的努尔·艾拉斯对着瓶口喝了口水后就继续了。

    年龄、体型、重量都相差甚远的彼此。

    不过，那或许也是当然的事。因为努尔·艾拉斯都已经从1km之前以来坚持了这么久，或许也不差这么一些了。

    ───洛离，却是由意志冷漠的观望着她。

    任努尔，就这么努力着向前拖行。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