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消失的过去

    被现实击溃的旅者，陷入崩溃的憧憬却是崩碎，那时感受大概便是这样吧。

    折纸隐藏在都市街道的饭店旁望着内部的家庭团聚，双手附上窗旁，这么想。

    「爸爸……妈妈……」

    她轻声自语，注视其中的景象。

    并不算宽大的空间内摆放着数张小圆桌，客人们各自围坐着享用美食，感受到的轻松，却是折纸所并不敢想的事情。而原因……内侧的银发夫妇与女孩也如其他人一般的笑着，虽然还得点单，可依旧不减其乐。

    或许依旧生存的现在便是她不敢想的奇迹了。折纸的双手却有些颤抖。

    正是如此……本因为折纸丢失的过去，却被什么找回至五年前的时光让她改变。

    不再如未来那般的终日冷漠的梦。

    「……是谁？」

    眼里的幸福清晰可见，使折纸渐渐恢复稳定。不过，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闭上双眼，将那模样除去，有些沙哑的说:

    「……有人拜托你了是吗？」

    而下一刻一一一

    「不知道呢。」

    店内人继续尽力享受欢乐，隔着一墙，却犹如非洲与南极般的差距严寒，狂三双手抱着胸在墙侧的阴影说道。

    「我也不过只是拿的太多，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情况而已。」

    闻声转过身的折纸不复最初发现她的时候那般的绝望。而或许也变回了过去……即使这么说也是一样，差不多是要变回大师了。

    「……是浅仓同学？」

    「唔……当时是另一副长相的人去拉走了你的父母。」

    轻声的交谈着，一扫而过的冰冷，而折纸却是莫名地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那么，大概就是了。」

    折纸继续说道，手脱离墙面。

    「你怎么这么确定呢，未来的鸢一折纸同学……我也没有说出来吧。」

    狂三说着，对折纸提出自己的疑问。不过，折纸只是面不改色地给她致命一击。

    少女目无波动，以真理似的口气说道。

    「因为士织根本想不到第一次就去把我父母带走……」

    狂三沉默了下来，这也算证明啊。

    这一幕发生在洛离回未来后的一小时。

    本想去配合一下分身们的大狩猎却越想越不能理解他的思维逻辑的狂三叹了口气，在一处公园旁边发现了某个身影。

    「哎呀哎呀，这不是来自未来的鸢一折纸同学吗？」

    「……你想说什么，梦魇……」

    身着漆黑的灵装，头戴银色头纱的少女折纸轻声的说道，已经无心理会狂三的存在，双手抱膝的侧坐在长椅上。

    狂三抽动了一下眉毛后，露出平静的眼神看着折纸，缓缓的走了过去。

    但并无区别，即使狂三已经走到了折纸的身旁。还是没有区别，她没有反应。

    即使狂三举枪对上，也是一身死寂，彻底死心似的等候裁决，不过狂三却是把枪收起，这一趟赚的也不少了……正是如此，所以她才更看不惯他那副态度，更是根本看不惯折纸现在的这副样子。

    当狂三坐到另一边时，远处的街道却还在搜救(而事实上，里面的居民早就差不多被天空的异象吓走了)，着实有些令人无语，某些人为了经费，真就开始碰瓷了啊。

    她心里暗暗的腹诽吐槽本国，而现实也不空着的引起话题。

    「似乎……你现在很需要我的帮助呢，鸢一折纸同学。从未来来的你，怎么这副样子。你的父母不是已经……被人救下了吗？」

    「……！你……什么意思？」

    「哎呀，折纸同学你不知道吗。就在不久前，你的父母已经被人给救下来了。」

    「……在哪？」

    「……就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

    这名躲在阴影旁的少女用手抚摸着玻璃窗外，露出相当复杂的表情，却是向她致谢，并询问这是谁做的事情。

    狂三本来倒是还想皮一下的。却实在受不了的决定果断一点，只大致说明是被救了。

    虽说的确是这个理……但这终究是与折纸想知道的回答的差距很大。

    将灵装瞬间显现，披着头纱的少女默默的注视，当被〈救世魔王〉的炮口抵住的那个中午，趁还没射击，狂三必须考虑这是否是她被对方给出的最后自救的机会。

    只是折纸似乎并没有这么想过，歪了歪头身前的〈救世魔王〉开始蓄能。

    光芒的冰冷流露，实质性的墨色显现，与一旁室内的温馨聚餐，火热的激情截然相反。

    「折纸同学，是想知道什么吗？」

    狂三说完后，沉默着的折纸点头放下手的同时那一柄光羽也消散而去。

    的确如此，在能知道谁做的事的前提下，折纸一定会试图确定到真相。不过现在，折纸由于发现是自己导致的结果，不怎么想说话。

    「这倒可以，但我好奇的是，你就在城市中呼唤出天使，不会被检查到吗？」

    「……能呼唤出〈救世魔王〉就意味着我已经成为【天使】。」

    「天使，这不是折纸同学你的代号吗？」

    狂三皱着眉问道。

    这还真让她迷惑。折纸却摇摇头。

    「不是代号，而是我的内心告诉我已经能算是成为【天使】。」

    但是，狂三反而更不解折纸说出的话。

    「【天使】，不就是代号吗。被dem赋予，随后下发向ast，难不成还能是真的？」

    「是的。如你所言，事实正是如此。比起代号现在算真正的天使了。」

    「啊……？」

    听见折纸说的话，狂三不禁懵逼。

    「鸢一同学你……刚说了什么？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但是。天使什么的……？」

    狂三懵逼的看着折纸化为泡影。

    「……这是什么？」

    「天使一一即【光】。」

    收拢虚幻的翼，折纸冷漠的自语。

    「但……我们不是精灵吗？」

    「然精灵即为天使。」

    「不太能理解，我们不就是精灵吗，天使也只是称呼，怎么会这样？」

    「流出的表象并不一定为真实的本貌，本质如此的决定了真相。」

    「本质。那……」

    狂三却是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却见折纸背生漆黑的六翼。她带着满面的漠然，但能见莫名入心的真性之残暴。

    「正是如你所言，及反转之时我就明白问题所在了，我们都是【魔王】。」

    「哈？」

    「忘了……扯离人性面的本貌会导致向我不可逆的同化。」

    被狂三注视着面庞，令她这样的说道。

    ……但却是很平静的吐出意义不明的词汇，狂三觉得后背发凉。

    于是环顾周围───不知道是何时，街道上却渐渐的没有什么人走动。

    「他们都已退去了。」

    折纸侧过身，向望着街道的狂三如是说道，摇了摇头，冷漠才略有淡薄，将暴怒的双翼收拢后转回她原有的平静。

    「但我还是一知半解的。」

    「所以……？」

    「所以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那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与决定。」

    「我大概是明白了……折纸同学你想知道什么呢？请说吧。」

    狂三如此说完后，便决定请她询问问题。

    ……虽然狂三其实并没有听懂折纸那话的意思，她也不太了解天主体系，出于日常探查的需要与获取时间的必要，尽管有心钻研，但此刻的狂三也是有心无力，况且比起这个对她的诱惑力还是挑战「神」更高。不过……如果真的到这一步，那么狂三想必是会被那一位起源的精灵打败掉吧。

    「……折纸同学既然已经知道，那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

    「呣，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被独立出来了，可以自由行动，但是我也回不去了……」

    身旁传来折纸若有若无的声音，狂三摇摇头，靠在了墙边。

    「不会的，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只要一会儿你回去……」

    「等等……为什么折纸同学你还在这里，【十二之弹】效果这么久吗！？」

    「因为我接受了化为魔王的可能性，所以被独立出【我】所在的历史。」

    「意思是只要你不想走，就不会被失去效果的子弹扔回去！？」

    「是，但我会走，我会回去的，尽管我能回去的地方没有了。」

    狂三带着折纸来到这里以后，待其观望片刻便展开了双方交流，尽管半知半解，狂三其实很多都听不懂，什么叫独立出历史啊！？她有些抓狂，却似有所感的，随后同折纸一并躲起来，望着这幸福的一家人离开了餐厅。

    「但是……这也很好了。」

    「可与你好像也没关系了吧……」

    「能改变就好───」

    折纸说完后渐渐模糊，身形消失不见。

    「───我们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我也无心再追杀精灵，请你随意吧，梦魇。」

    「……你话是这么说，但就是想也没有了这种立场───」

    眼见身旁的折纸已经离开。狂三叹气的摇了摇头说道。

    「───而且……浅仓君给的时间太多了啊……只好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