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死之约
然而貌似「莲」发觉到美树露出的笑容的意义所在，平静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
「诶？可她们不是都走了吗？」
有些疑惑的侧过身来，美树向「莲」询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那就去尝试一件事情吧。」
「呣……什么事？」
「正前方50m处……就那，自己试试把那份记录拿起来吧。」
说着，「莲」的右手指向前方文件架。
「也可以啦。可那有什么用呀？」
能够有价值或许也不是不能做的样子，美树疑惑的说着，将右手伸到文件前。
「……这个是……」
调整着素体正在前进，美树本能性的将视线落于身前的记录名。
───「ast与devil作战记录」
轻声的脚步。
「…………！」
顷刻间，美树在光剑横扫至身前之前，随之退后一步将手缩回同步，记录亦如此。
还有点吃惊，她目前身体保持着虚化状态、就连呼吸都没有，半立于「主物质界」外，俨然已转化为微观粒子存在着。
说实话美树目前着实很迷惑……但是敌手都已经进攻过来了，作为必要的回礼自然也应当如此───专心的应对自如。
「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从虚无地空间中内心自语。
美树目前正随意地不断后退、躲闪着突然冲出的折纸向四面的攻击。
同时，此刻与之同行的二人正在跑来，彼此距离已经不足50m。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呀，折纸前辈！」
「大概是有隐藏起来的敌人。」
做出的事的确很离谱。不过由于长久地信任因此两位少女并没有多犹豫，向折纸正在不断追斩的空气同样拔剑。
尽可能的凑成包围圈，美纪惠与米尔德蕾德进击同折纸三面围歼。
结果下一秒显现的却是隐没于烈焰却能看出大致人型轮廓之身影。
「…………！」
明明在地下深处应该现在很冷，但折纸却突然发觉口干舌燥，她逐渐有些脚步艰难，被烧灼的痛苦拂过全身。
但是折纸却越发充满精神。不像身旁已经被打倒的二人，她咬紧牙关看着面前的火焰身影，艰难地瞪大双眼。
「…………火焰的精灵？！」
「嗯？」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终于找到……我终于找到你了！」
折纸大声发出怒吼。
同步愤恨地将剑侧抬起接力，快速的移向「莲」所前沿的方向。
不过貌似对方毫不在意，「莲」将那份记录从架子上抽出来了。
「───没错了」
翻开记录阅读后，她这么说。
「……！？」
「我的感觉果然没错呢。」
「…！……」
「莲」打了个响指。绯红的红莲将折纸吞没，刹那火光彻底击溃活动分子。
「诶？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正是。看这条吧。」
「莲」愉快地点了点头，而美树则在打晕背后二人后向她看了一眼。
「说起来，这个人这样真的没事吗。」
「只暂时破坏了她部分分子，待到半小时以后就会恢复。」
「是这样啊。」
说完后，美树随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趴在地上的折纸的打扮。
身穿着材质姑且不明的漆黑作战服，手腿腰胸肩都佩戴有银灰的护甲并隐隐闪光。她的银发与无比漆黑的地面形成鲜明对比。
「呣……不过说起来这是谁做的，审美倒是很不错嘛。」
「大概是dem，但不出意外应该逃不过维斯考特的设计。」
「也对呢……」
被少女回复后，美树不再疑问。
右手弹出三道丝线。将地面的光剑拉起拖至身前，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惜……还是比较脆弱呢……」
「至少能用。」
「莲」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报告。虽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莫名可知的开心。
正在此时，「莲」似有所感般的侧身。
「你要干什么，美树小姐。」
「呣、想拆一份分析一下……」
就在她同步回答的瞬间，便向折纸面前下蹲，强制安眠后进行拆解。
「总不能说只用丝线，那明明是控制傀儡的用品才对。」
说着，美树轻声哼着「嗯哼哼」的低音。
在「莲」眼皮底下开展对折纸的暴行。
在身后装备丝线划过将其取下，下腿部助推器则是被拔掉，连同着耳侧设备，与武器一并被融入地面的金色。
然后───出现了轻声自语。
「还真是大丰收呢。」
美树自地面站起，身形依旧模糊着随后走到一旁书架前，凑到「莲」身旁去。
「的确如此。但您可保持着虚化，请处理好自己事情，别让我背锅。」
「莲」面色平静，很快便将她手中的纸质报告阅读完毕并分解掉。
虽然夸大的官话相当多……但是基础信息倒是被整合了。
「呣？也在天宫市呀？」
在「莲」将情报进行传达后，靠在一边的美树不由有些疑惑的闭眼。
依据她们目前所知情报，其实还是没多少实际价值的东西。
……不过，关键还是能确认的。美树在得知消息之后，通过直觉便能确定。
「……五年前救了我的应该就是他吧……devil吗……」
在说完的同时，「莲」同话语声随之闭上眼，并未发言的仅是倾听。
但是和她想的正好相反，随后无论怎么等待都没听到美树继续。
于是转瞬间睁开双眸，棕色中倒映着对方同样迷惑的眼神。
看来是都在等待结果却没有想到。
「……诶呀，既然都已经完成。那么莲酱，我们走吧。」
「也是。」
「莲」与美树同步消失于原地。
尽管其实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实际上没有敌人也不错。能够保密，与其和大敌彼此搏杀，倒不如一击决胜。
「…………」
由于都已经被击溃，再无可阻拦的敌人，但获取的信息依旧不减。时间、地点、情报、土崩瓦解。这里可以说包含了ast的一切，若是被尽数知晓，集体将没有秘密。
但是，真正出于本质的问题实际并非在此，折纸意识不断失坠，近乎始终望着的让身体倒下，无能为力。
身体原子正在破碎。折纸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这种感觉。过往多的是骨折、鲜血淋漓、脱臼，及过度使用脑力。
「…………」
看来折纸在面对仇恨五年的敌人时，就已注定将毁灭的结局了。折纸心神恍惚地尝试挣扎，却只是维持平躺被人卸装。
───什么报仇雪恨，什么追逐五年的仇敌。结果，折纸就只是走了无价值的过程，最终迎接死去而已啊……
「…………！」
折纸的意识即将落入深渊，却是，还是无力的试图伸出手来。
如果，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即使无论是何，又是应当做出何等选择。只要拥有这个机会……只要拥有机会……
那么，如果───
如果可以做出选择。只要能够报仇，是地狱也好，或是黄泉，也好，她也心甘情愿堕入其中，折纸早已不再憧憬未来。
她知道，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拼命至今，到最后却寄希望于幻想的自己终将死去吧。一点都不像她。与很早以前的、狂性崇拜神秘的人们又有何异呢？
不过，如果───
「若是真的存在神明，不论代价，又是否可以帮帮我呢？」
无力───折纸如此轻声自语着。
无论如何拼命努力、不管怎样的毅力、再咬紧牙关争抢自己的未来、与本能对立的训练。同生命极限追逐的轮跑，再是多么的痛苦，也充满希望的想要战斗。
得出的结论却还是这样。
抛弃自我、拼尽全力所获取的筹码，其实也只是弱者的无能狂怒。
……无可对抗「princess」、被剑击溃，斩飞到地面……无可战胜「devil」，仅是一抬手，对方就能把她镇压……
甚至就连「hermit」都无力。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过程，而核心理念其实不过只言片语的话语。
仿若有谁在说:
「鸢一折纸」无法战胜「精灵」───事实不断证明这无意义的现实。
折纸跨越了漫长的旅程，等在终点的却也不过只是被随意的击溃掉……
「……我……」
折纸的意识中不断掠过疲惫的念头。
她却是拼尽着性命，试图咬紧牙关，却还是无力地躺在内心的天际。
────雨，一直下。
心中的无力苦痛正如仇恨本身燃烧，依旧沸腾着的执念回应，却只是无可救药。或者说满含着痛苦死去吧。
身体正在加速崩解。若是再这么下去，身体一定会停止工作，名为「鸢一折纸」的人的，临死之时也不远了吧？
但还是一样的渴求着……
「无论何种代价，无论多么惨痛的结局，只要要能给我机会……」
心中的雨，一直下。
她彻底无力了下去，失坠至心灵最深处，再也无可爬升。
────而，正是这一刻……
【───哦？自认已经将死的前刻祈求神魔，无论何种代价都可以吗？】
折纸的耳旁传来无极致的冰冷声线，仿若是无形的蛇凑到了耳边一般。
────于是，首次调整。
这也是又一次的结局开始。
欢迎之新生的天使失落。
────鸢一折纸或无退路了吧……
「是的……」
「无论是什么都可以……」
但折纸却还是回应着，以即将陷入黑暗的意识，在咬牙答复着。
而不知为何的虚无之物仿若投下来冷漠的视觉，对之轻轻点头。
「那么，便予你力量。」
于是，折纸被隐没在于光中。
无尽的闪耀吹散璀璨余烈，将故作惩戒的痛苦驱逐转而为制约与修复。
随之一切重为正点。
而对方冷漠的说。
「那么，代价已定，当命运到来时无论何种，若是不愿抗拒便认知吧。」
祂消失于其中。洁白的无形之光将折纸吞没，仅瞬间即化作只言片语。
「…………」
无形的光中苍白一片。新生天使宣告显现，于大地的深处之间。
「…………」
鸢一折纸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