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力所能及
钓鱼，这两个简单的词让希雅傻眼在原地。
她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
满月的月光下，伊芙的脚上正挂满了寄鱼，鱼的下颚不断颤动着似乎正用力啃咬着。
这一幕让所见的希雅，感觉得一阵诡异与不解。
“钓鱼？”希雅歪着脖子重复着她的话。
寄鱼，这种鱼类在被深渊能量感染后，全部转变成了恐怖的肉食性群居鱼类，它们成群结队，会对所有试图进入这条河的生物发起攻击，攻击性极强，希雅初次来到这条河打算洗澡时，可是受到过它们的热烈欢迎的。
希雅本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原则，把它们搬上了餐桌，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所以它们也就成为了希雅在此地旅行时的口粮了。
久而久之，这些鱼只要看到希雅笑眯眯地出现在河边，就会展开集体大逃亡。
但是这不代表这些变异鱼类不危险。
“是啊，钓鱼，公子好像挺喜欢吃的。”
希雅猛然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跟不上伊芙的脑回路。
伊芙似乎并未在意希雅的看法，她很淡定地将咬着小腿和足的鱼一条条抓起扔进一旁的鱼篓里面去。
希雅扶额轻叹一声，好吧，这些深渊感染鱼对于常人而言确实危险，但他们贫弱的攻击力连圣魂天使的防也破不开，虽然场面看起来诡异了点，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希雅在伊芙的身边坐了下来，问：“为什么不去休息呢，明天就要到达魔女摇篮的地域了，不好好保存下体力的话，怎么和遍地的深渊怪物们战斗呢？”
“……我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有谢谢希雅你的关心，我有点睡不着。”伊芙双手抱着腿，望着粼粼的河面。
力所能及是什么意思？希雅没听懂，不过从她的位置看去，伊芙正半垂着眼帘，似乎有什么心事。
在希雅看着伊芙的时候，伊芙也侧过脸来，望着希雅：“还有，希雅妹妹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好保证好睡眠，不然小心长不高哦。”
希雅回答：“我的体质有些特殊，就算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这倒是没见到过。”伊芙半信半疑。
“不说这些了，伊芙姐姐是阿贝尔公子的圣魂天使？”
伊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希雅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我还没看到过阿贝尔公子出手，但他的实力应该还在艾岚之上吧。”
说到阿贝尔，伊芙似乎来了兴致，点头说：“公子是帝国百年一遇的天才，他已经突破了大天使的境界，现在已经迈入了权天使的层次，这是帝国年轻一代人里面，最有希望晋升炽天使等级的。”
已经是权天使的等级了？
这倒是让希雅稍微意外了一下，不过想想，这种世家大贵族子弟占据着丰厚的资源，只要资质不是特别差，其进境绝不是平民出身的人能够相比的。
希雅知道，实力的等级根据天使阶位进行划分的，分为上中下三个大位阶，炽智座为上三阶，主力能为中阶，权大天为下位。
希雅装作兴奋不已的样子，望着伊芙：“白天我看到艾岚出手了，贝拉化作的圣武具长枪好厉害啊，一下雷暴就把深渊怪物们全给清理干净了，姐姐是阿贝尔公子的圣魂天使，圣武具的威力应该更加强大吧？”
“啊……这……还……还好吧……”
希雅一把抓住了伊芙的手，凑上前去：“伊芙姐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圣魂天使，能让我看一看你的圣魂水晶吗？”
伊芙脸红了下，却也没有挣脱希雅的手，希雅趁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希雅按着她的肩膀，而伊芙也微微仰起了脸，两人的距离近得仿佛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在伊芙的额头上，那镶嵌着的，印着皎月光辉的湛蓝水晶牢牢地吸引着希雅的视线。
它的颜色，它的纹路，它的刻痕，和记忆中一般无二。
希雅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着水晶的表面，在希雅的手触及时，伊芙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两下。
“不，不要碰，会有……奇怪的感觉的。”
希雅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对不起，因为实在太漂亮了，一时间看得入迷了。伊芙姐姐，你的脸色有些红，不要紧吧？”
“还好意思问呢，希雅妹妹，你要记得，圣魂天使的核心水晶是不能够随便乱碰的，这次就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上原谅你了。”
希雅慌忙道歉。
“不过，你是第一个说我的水晶很漂亮的人。”
希雅知道，伊芙并没有生气刚才自己的举动，从自己这边看去，伊芙那红色的眼眸中正流动着动人的光彩，说明她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不过，这反而让希雅感到奇怪，作为少年天才的搭档，稀有且强大的圣魂天使，她平日里应该没少接受他人的赞美之词，没理由为了区区几句话高兴成这样子吧。
希雅这么想着，突然间表情一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拔出了配在腰间的双枪。
“希雅妹妹，你也感觉到了？”
希雅点了点头：“嗯，是深渊怪物，不过只是一群等级一的，数量有点多，要不要叫醒大家？”
伊芙摇了摇头，在希雅惊讶的目光中，伊芙双手拳掌相碰，从左手的掌心之中缓缓地拔出了一把燃烧的军刀。
“这些家伙，我一个人足够应付了，没必要麻烦大家。”
银发飘扬之间，伊芙已经持刀杀了上去，本来希雅是打算支援的，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圣魂天使虽然天生身体素质强于常人，但武器才是本体的他们，使用自身化为的武器进行战斗效率转化是非常差的，对于骑士的战技更是几乎学不会。
强弱总是会有一个动态的平衡的。
但是伊芙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却让希雅困惑不已。
不是太弱了，而是太强了！作为圣魂天使，伊芙无法掌控骑士们所用来战斗的气。
但在无法控制气的前提下，仅仅是凭借着剑术，她的实力竟然不比那位艾岚差多少。
这几乎颠覆了希雅的认知。
而且伊芙的骑士剑术基本功异常扎实，每一剑都相当沉稳有力，这绝对是练习了无数次的结果。但是，正常而言，只要脑子是个正常人，就绝不会去做让圣魂天使学习战斗技巧这种蠢事，只要作为契约者的圣魂武者还活着，战斗时圣魂天使所起到的不过是武器的作用罢了。
“所以怎么回事呢？”
女人的直觉告诉希雅，其中一定有故事，同时直觉也告诉希雅，这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不多时，这群深渊猎食者就被清理干净，希雅趁机小憩了一会儿。
看着眼前成堆的怪物尸体，饶是希雅也吓了一跳。
“伊芙姐姐，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希雅看到伊芙面露困惑之色，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有靠近河边的那些是我解决的，那条路那边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伊芙做的？
希雅看着伊芙，她的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那么就是说除了自己这几个人以外，这荒野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希雅上前查看了一下，伤口平整，这些怪物伤口整齐，显然是被一击致命。
而且看尸体的排布，居然全都是死于一击之下。
高手，这绝对是一名至少智天使级以上的高手。
为何这种边境之地，会有这样一名高手存在着？
难不成是……
想想也对。
不用管他就是了。
“希雅妹妹，要不要将这里的发现告诉公子她们？”
希雅摇了摇头：“用不着啦。”
“但是……总觉得有些心理不踏实。”
希雅抓住伊芙的手，微微一笑：“相信我啦，伊芙姐姐，这个人对我们没有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