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百年孤寂，终得一人
洛星眠闻言，瞳孔颤了颤，被宫槐陌这句直白的情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宫槐陌抓住洛星眠的手：“眠儿，我们好好聊一聊，好不好？”
洛星眠微垂了眸：“嗯。”
洛星眠随宫槐陌一起进了院子，两人在木偶店前的桌椅上坐下。
落座后，宫槐陌将洛星眠手中一直握着的糖葫芦拿走，搁到一旁，将事先准备好的桃花酥放到洛星眠面前：“吃这个吧。”
洛星眠看着面前样式精致的酥糖，伸手拿起一块，酥糖上用红色糖浆勾勒的桃花花瓣片片纹理分明，足可见制作之人下笔时的用心。
宫槐陌看着面前的小徒弟，先开了口：“最先知道你就是魔尊，一直用假身份骗我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
洛星眠垂了眸，轻轻摩挲花瓣，花蕊，听着宫槐陌接着往下说。
宫槐陌：“可愤怒过后，我心中又浮上失落，我在想，眠儿是不是认定，一旦我知道你魔尊的身份，我就会放弃你我之间的这段感情。”
洛星眠听到这，抬起眸看向对面的宫槐陌：“我知道师尊不介意我魔族的身份，可我希望和师尊结为道侣的人是干净单纯的魔族公主，而不是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的魔族魔尊。”
宫槐陌：“可这两个人都是你。”无论是瀛洲山上，活泼机灵的小星眠，还是强大坚韧，脾气有点坏的魔尊。
“不，不一样，成为魔尊的洛星眠是不幸的，是不被爱的，我讨厌身为魔尊的自己”酥糖从洛星眠手中掉落到桌面上，洛星眠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糟糕。
看着小徒弟逐渐惨白的脸色，宫槐陌上前，伸手握住洛星眠的手。
宫槐陌：“不管眠儿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感受到男人握住自己的掌心中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洛星眠的情绪逐渐得到控制。
她慢慢道：“我一出生就反噬了母尊的修为，让她成为一个修为全无的废人，我出生便注定带来不幸，所以母尊才那么恨我。”
“后来，哥哥也因为救我而死，我变成洛冥乌的样子成为魔尊，是因为我想代替他活下去，让他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宫槐陌握着小徒弟的手，安静听着她吐露过往的那些事情。
洛星眠：“成为魔尊的这百年，我杀了很多人，人族，仙门，还有魔族，我不想让师尊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徒弟。”
所以，她一直隐瞒自己就是魔尊的事实，她以上山拜师的人族小女孩星眠，魔族公主洛星眠的身份和宫槐陌相处，都是因为她潜意识觉得宫槐陌不会喜欢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尊。
宫槐陌听完，另一只手从盘中拿出几块桃花酥，摆在洛星眠面前的桌面上。
“神州大陆上有仙门，魔族，人族，还有妖族。”宫槐陌每说一个，便摆下一块糖。
“可这块大地就这么多，资源是有限的，每个种族都想抢占最好的生存资源，抢夺的过程中，本就会发生战争，你身为魔族的首领，若不带领族群杀死别人，那么死的就是你，所以，这是万物生存的一种法则。”
洛星眠看着桌上宫槐陌摆的糖，突然间好像顿悟了许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是生存法则，无关乎对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与人之间，又怎能以简单的好坏论之，大家都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各自算计罢了。
宫槐陌又接着道：“你的哥哥救了你，是他作为兄长对你的情。而你成为他，承担了魔尊的责任，让万民记住他的恩泽，是你对他的义，情义相抵，你们之间又何存在亏欠。”
“眠儿，就算放不下过往的那些执念与耿耿于怀也没关系，但你要往前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
洛星眠听到这里，面上郁结的神情逐渐消散，她看向宫槐陌，接着道：“我知道的，我与母尊之间，我若死，她将得到我体内金乌之焰的加持，我若活，她必将被我反噬，或许从最开始我们之间便不可能存在爱，这些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她已不再奢求母尊的爱，可她与母亲之间的死循环，每每想起却还是让她忍不住介怀。
看着小徒弟自我开解时的样子，宫槐陌只觉得心疼。
他以为他在瀛洲山上养了一个天真快乐的小姑娘，可再次相遇，经历种种，他才知道，洛星眠将所有的快乐肆意都给了陪伴自己的那十年。
宫槐陌握紧小徒弟的手，再次开口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若是在仙门，你觉得自己魔族身份为难，那我就来魔域陪你。”
听到宫槐陌的话，洛星眠心底欢喜可又夹杂着不确定。
洛星眠：“为什么？为什么师尊会喜欢我？”
闻言，宫槐陌面上浮现无奈：“眠儿，你是否太苛责为师了，几百年的光阴里，为师也只遇到过你这一个合心意的人。”
为她，宫槐陌用尽了毕生的心思和算计。
百年孤寂，终得一人，如何舍得苛责她半分？
宫槐陌伸手轻轻掐了掐洛星眠的脸颊：“你可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狠心，对于我，你说放弃就放弃，说离开就离开。”
宫槐陌一直将西还放在瀛洲山，不带回魔界，就是害怕洛星眠哪天带着西还也走了，宫槐陌手里连一丝可以钳制她的牵挂都没有。
可洛星眠并不明白宫槐陌口中的狠心从何说起，她只懵懂的看着男人。
宫槐陌看着面前的小徒弟，心中叹气，罢了，十年还是太短了，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回忆，建立足够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