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人的影院十三
“没错。”无形坦率的承认着，或许是因为他已不再害怕眼前的几人，又或许他真的十分自豪，
“它就像是那些突然出现的世外高人，传授了我独门武林秘籍。我就跟我的朋友——五一一起努力，得以让我的其他朋友们也看得到好看的影片。”无形的脸上挂着浅浅又幸福的笑容。
“可是---你是怎么放映的？我修理过那台放映机，虽然这家老板大多数时候都放映的是录像带，但那机器可不简单的。”吽听着，突然好奇地问。
“哼哼，有了五一的帮助，我的这个能力就非常厉害啦。”无形得意地说道，
“我放弃了几天安心看影片的时间，抱着五一溜到放映间里仔细地看了那个老板的操作。那家伙完全不用心放映，按几个按钮就在那边打盹，每次放映结束却关闭的那么准时。哼。但我只是看了几次就学会了，虽然后来自己操作的时候有一天没有画面，还有一天没有声音，但我和朋友们还是很开心。”
“我们这类人平时就不怎么引人注意，我看那个老板的德行，就算我不用源石技艺他都不一定看得见我。我第一次隐形藏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会在观众走出去后仔细搜查座位。他就是担心会有感染者在这里偷偷过夜。”
一提到木老板，无形就一副不屑又讨厌的语气。
“唉，人家怎么说也是这里的老板，操心的事自然是多的嘛。所以你就隐身藏起来，等他走后再叫你那些小孩子朋友进来一起看影片？”老鲤打着圆场。
“是，我们几个可比跟那老板还有邻居们一起死气沉沉看要更开心。可是---可是后来老板应该还是发现了或者怎么样，干脆就不开门了---”
“那是自然呀，你们偷偷进来无论再怎么有理有据，但终究没有听影院老板的话啊。”
“可是---可是我明明没有留下痕迹啊。要怪也怪那老板小气。”
“你这小孩，我看你才是强词夺理。”老鲤觉得这孩子气的说辞实在好笑，说道，
“老板本来可是好心免费给你们放映的，这怎么能叫小气呢？现在是你带头先弄出乱子，如何怪得了别人嘛。”
“我---”无形下意识地就想说什么，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只是低着头，不再吭声。
“我有办法可以让影厅恢复如常，甚至还可能让你口中又好又坏的影院老板变得更好些，你想不想听呀？”老鲤吊胃口地说道。
“---”无形满是怀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大个子，
“说得好听，哼，你说出来我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
“其实办法很简单啊——”老鲤笑着说了半句，盯着无形。
“你快说啊。”
“——就像是想找到云兽，还是要问云兽的主人——”
“你意思是---”
“没错，你不再‘行侠仗义’，不再偷偷放映，我作为影院老板的朋友，只要简单聊上几句，一切又会跟之前一样了。他还可能让更多些人来看，甚至，还会放映的更久一些。”
无形稚嫩的脸上神情复杂，本来小小年纪细嫩的脸现在全都皱在一起。他想着老鲤的提议，无论他怎么想，这都是过于诱人的条件。
“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只有你自己说了个空名字。我凭什么相信你？”无形问道。苦难中长大的孩子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
老鲤只是递上一张名片。
“---鲤氏侦探事务所？老鲤？”无形接过仔细看了看，
“你---是侦探？”
“正是，我这行讲究的就是个言而有信，就像我答应了影院老板今天识破你的伎俩，你看现在你不是在这了。”
“---”无形沉默着，
“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我送去近卫局，让影厅恢复如常。”原来他刚才的沉默是做出了如此重大的决定。
“好，痛苦，走！”老鲤说着按着无形的肩膀就向后门走去。
少年走得很慢，但并没有逃窜。
“老板，这——”吽在身后担忧地喊着。
老鲤没有停下，依旧带着无形走到后门。老鲤看得到他脖子上点点的体表岩石，跟之前或委屈或愤怒的表现不同，这次少年没有低着头。
走到后门前，老鲤推开了后门，夜晚的空气灌进门里。无形穿得很单薄，这孩子看上去四季都只有一件外套。站在门边，无形停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停了片刻，没回头说道，
“我只能相信你们不是坏人了，你们会照顾五一的吧？”
“当然，会跟处理你一样妥善。”
“好，走吧。”少年说着毅然决然地跨出那扇门。他等了一会，发现身后并没有动静，那个大个子也没有再按着他的肩膀。他一回头，只看那个自称侦探的家伙悠哉地靠着门框，微笑着。
“你---怎么不走。我自己跑去近卫局，也不会怎么受待见的。”
“那就不要去啦，回去睡觉吧。”老鲤笑着说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影厅恢复的关键不是我怎么做，而是你该怎么做啊。这与你是否被近卫局捉住无关，我也懒得跑那一趟。”
“---那五一它？”
“它的话，确实没什么办法了。跟着你说实话未必是好事，但我刚才不是乱说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安置它。我在龙门有很多朋友，懂得照顾小动物的自然是有的。等它安顿好了你又不是见不到它了。”
“你---”少年忍了一整晚，到现在依旧忍住了眼泪，他揉了揉眼睛喊道，
“鲤氏侦探事务所！我记住你们了！”说着跑开了，他没有再回头，只是挥舞着有些体表源石的手臂跑在夜色中，跑向他居住着的贫民区。
“唉---真是漫长的一夜，收工！”老鲤回到影厅，伸了个懒腰，招呼着。
“嘘——！”阿蹑手蹑脚地从后排走下来，指了指放映间，让老鲤小声些。
“那个小云兽睡着了，它怎么办？”
“感染生物，我们也不好处理。我会找专人来做。今天就让那小可怜自己在这休息吧。明天我们带食物还有收容箱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