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人居高墙
一路上老鲤见到奇异的状况也不止一次了，弄得他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果然又一恍神间，街角的奇物就消失不见了。
（“兴许是尚蜀这边特殊的宠物吧”）老鲤暗自安慰着。
“跟上呀，鲤兄。”乌有自来熟地招呼着。
庆幸的是，一路上风平浪静，众人难得片刻安逸，但并不算清闲，乌有经历了打斗与逃脱但是就像没事人一样，一路上滔滔不绝，一边询问老船夫尚蜀的风土人情，一边又把自己知道的大炎风情讲给国外来的克洛丝听。
老鲤心里都佩服这年轻的练家子真是精力充沛，好在并不觉得聒噪。大炎的历史人文算是少数能让老鲤提起干劲的事情了。
大炎境内有多处天师府，而经过考核的源石技艺者，就是隶属于国家与朝廷的【天师】。天师里分门别类，也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其中【土木天师】在改进尚蜀时就付出了不少心血。
自从兴起用移动城市躲避天灾后，尚蜀这里崎岖的地形给城市建设提出了不少难题。但是不舍水土的一方人最终还是找到了办法。山不来我处，那我去山中。人们把城市融入群山，在家园里寻找办法。
个别夸张的，甚至在土木天师的协助下，把少数名山峻岭都直接搬移到移动平台上。人们也穿过山体，用索道、隧道连接各个城市区块。
这才有了如今尚蜀山城，风高拨云的奇特壮丽。
“但是，这种城市结构对于天灾的抵抗要比正常的移动城市要弱的吧。”克洛丝听得津津有味，好奇问道。
“所幸尚蜀人杰地灵，在这大炎腹地天灾并不多。”老天师抚摸着胡子，悠然地答道。
“慎师傅，遇到过天灾？”
“天灾啊。毕竟我也在这江上漂泊二三十年了。肯定遇到过，但不常见，可一见，便难以忘怀啊。”老船夫满是岁月的声音慢慢地说着。
“话又说回来，对于一座城，有比天灾更可怕的事情但那都是说来话长的往事啦诸位，梁府到了。”
一行人听老船夫说话正出神，刚过了一片山间小林，一转眼果然一排高墙跃然眼前。
春寒料峭，余下的雪还躺在墙头的青砖上，只显得雪更洁如玉，青更翠如叶。
中间的大门断开高墙，森严地把这林间的绿意都隔绝于门外，旁边的人行侧门相比之下虽显得小了许多，但走近就知道那门框仍有两人高。
老鲤看到此情此景，思绪不觉又回想起往事。
想当年他与梁洵的同窗岁月，两人似乎形影不离，身旁有益友，心中怀壮志。
而且这高门府邸曾经的老鲤也见识过，甚至拥有过。
现在呢？
两人一个在墙外，另一个在门里。岁月流转，再见到的，可能也只是别人肯表露的了。
一行人进了大院，门廊尽头已有一个不苟言笑的男子在大堂门口站着等候。
“”
老船夫的问候率先打破沉默，
“梁大人。”
老鲤也终于打出招呼，
“梁洵，许久不见了。”
“是很久了。路上辛苦了，鲤。”
“要说不辛苦那确实太假。只是这一个小小酒盏，梁大人一封信就使得我带着它千里迢迢。”
“后续我会跟你解释。”梁洵语句平静，听不出情绪，又对老船夫说道，
“慎师傅，也有劳你了。早春游客还是不少的，耽误你跑船了。”
“哪里的话，我应了梁大人的请求，江上带路也算是我能力内的事情。”
“哦，既然人已经带到那我就先回码头了。”
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说，
“对了。刚才在城里，我跟同行的鲤小子还遇到了些波澜，具体的让他讲吧。梁大人也多多留神才是。不说了，我回去忙活了。”
“波澜？嗯，好。辛苦”梁洵思虑重复着，送走了老船夫。
众人进到会客厅坐下，老鲤憋不住了打开话匣子。
“一个渡口，一个船夫的姓氏，就差使我一个外地人到这异乡。梁大人的牌面怕是不小啊。”
“你倒也不算第一次来这尚蜀。慎师傅他我信得过，而且经验丰富的船夫带路才可靠。”
“也有道理。”老鲤点头，自顾地喝起了一坐旁的茶。
“那这二位是”
喝了一口老鲤才想起这里不止自己和梁洵二人，边想边介绍说，
“这二位是我的合作伙伴。”
克洛丝和乌有也自我介绍是罗德岛的干员，偶然在尚蜀遇到老鲤。
“偶然？我还以为这二位是从龙门与你同行而来的信使。”
一说到【信使】，老鲤又旁敲侧击道，
“你还记得‘信使’这职业？那怎么没叫信使跑一趟？”
“这不是小事，而且路途遥远，我不放心。”
“那你就放心我了？为了寻得那酒盏那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还好我家几位员工能者多劳，现在才有的东西可送。”
（“鲤先生这样说，听着像是槐琥小姐出的力”）克洛丝跟乌有小声吐槽。
梁洵则话锋一转，
“既然都是鲤的合作伙伴，那也欢迎。府上还有几间客房。也都好好歇息一下。”
早春的晚上本就来得早，尚蜀近几日天色阴沉，云雾更浓，风雨欲来。
晚饭过后，天色就已经黑了。
老鲤带着酒盏来到梁洵书房，在门口转了几圈，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