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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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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0

    裴与乐当时心冒杀意的时候是有想过,要是霍倦来学校的话,杀他是不太科学,但他一定要暴揍他一顿,谁让他让自己顶着一脖子痕迹招摇过市

    当然,看到人之后要是不敢揍了,那再不济也是给他翻个白眼,然后把他当空气。

    这个家伙是危险分子,他一定要把这个想法烙在脑子里。

    其他甭管做不做得到,躲是一定的了。

    后来霍倦一直没来学校上课,怒意随着时间过去而变淡了,裴与乐本来就不是特能记仇的,更何况不能否认他确实有些担心霍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他又想过,自己在那个董事长oga的信息素影响之下都险些迷失理智,居然胆敢把爪子伸出去。霍倦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至于不告诉他脖子上有痕迹,毕竟当时被立领领口遮住了大半,也有可能是没注意到所以他就大发慈悲,不和生病的人计较了。

    当然,躲还是要躲的。

    然而他这边想法都转了两次了,霍倦还是一直没来学校。

    裴以乐心里又是放松又是别扭,总觉得心里想着事无法放下,弄得他心情七上八下。

    他后面有研究过自己这种心情是什么原因。

    大概

    他当霍倦是朋友。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相处时间最久的人就是霍倦。

    一开始初识虽然不太美妙,但自从“约法三章”后,霍倦就变了,从不强迫他。当然他后面也想过,初识时除了占用他一点午休时间,他也没做很过分的事。甚至连失控的时候,也没有真的伤害到他什么。

    而二人说开后,他渐渐把霍倦当成了朋友。

    和费以飒不太一样,这是一个需要自己操心的朋友。因为信息素紊乱而状况百出,他亲眼见识过数次,让他假装没有这些事,他真的做不到。

    而霍倦在那个时候对他表明心意,他下意识开始躲他。

    但躲他绝对不是因为讨厌他。

    谁会因为某个人喜欢自己而讨厌那个人啊

    他反正是做不到。

    他不讨厌霍倦,只是无法接受。又不想失去在这个世界本就为数不多的朋友,就只能躲着。

    但如今十多天没见,眼看霍倦瘦了那么多,眼眸轮廓深陷了不少,整个人完全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裴与乐暗叹了口气。

    清楚地知道自己心软了。

    算了,他推翻之前的决定,就算普通朋友他都会担心对方的情况,更别说是这个本来就让他颇为操心的霍倦了。

    在认为他可能大病初愈的时候,这让他怎么冷下脸拒绝

    “大马路上呢,你先放开我。”

    就这样任由他抱了一会,有点怕贸然挣脱会让现在看起来还很虚弱的家伙不舒服,裴与乐只好先出声提醒。

    少年仍然埋首在他的颈窝,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听了他的话,只是默默地把手臂更加收紧了。

    大脑袋还在颈窝处蹭了蹭,头发给裴与乐带来一阵痒意。

    得寸进尺的家伙。

    裴与乐深吸一口气,比起生气,心底其实无奈更多。

    因为他发觉自己拿这样的霍倦毫无办法。

    他酝酿了一会儿,不经意的对上旁边路人带着细微探索的目光。意识到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大概给人的感觉很亲密。在这个世界上,大街上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男男拥抱、亲吻,他并不想其他路人也这样认为他和霍倦的关系。裴与乐再次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喊了霍倦一声,道“霍倦,我讲真的,你先放开我。”

    “”

    知道再这样人就恼了,霍倦见好就好。他抬起头,慢吞吞地放开抱住裴与乐的双手,缓慢地直起身体,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裴与乐的脸。

    十五天没见。

    半个月,三百六十个小时。

    深入骨髓的疼痛随着拥抱而消褪一些,然而随着二人拉开距离而叫嚣着更不满足。

    他忍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

    裴与乐被霍倦的目光盯得感觉自己的脸都发烫了,那个人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

    就算没再抱着他了,但这样专注得仿佛能烫人的目光也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假装没事样地搔了搔脸,寒暄一般,问出了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你这几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没来学校”

    看着霍倦明显比之前清瘦许多的俊脸,他顿了顿,到底不想假装没注意,又问道“是身体很不舒服吗”

    霍倦仍然盯着他,摇了摇头,“这次的易感期时间维持得比较久。”

    不知道是不是裴以乐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嗓音比平时更低,带了一点点暗哑,像是有一阵没讲话了。

    aha的易感期一般是五到七天,基本上不会超过一周的时间,听霍倦这么说,他的易感期居然维持了两周的时间

    没有oga安抚的aha陷入易感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极致折磨。

    裴与乐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折磨,但以他现在十级abo理解力,完全明白到必然是极不好受的。

    他差点就想问“难道没有找oga安抚吗”,但一看那双紧盯着自己,因为消瘦而眼眶微陷的深邃眼眸,他怎么没有情商,也明白到这句话不能问出口。

    我只会对你失控。

    这个人,曾这样说过。

    而他和他相识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发觉到这个人真的完全不理会别的oga。当然,aha他也不咋理会,但oga他真的完全完全不会给一个眼神。

    看样子也不是讨厌,应该只是单纯不想接触oga而已。

    再说,如果他真的找oga安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这个人有时候顽固起来,真的很顽固。

    让人头疼。

    “为什么会维持这么久,是因为信息素紊乱造成的吗”

    “嗯,也许。”

    检查过身体也查不出什么,只是比以往每一次的易感期都更难耐。大概是因为信息素已经明白到有了药,但没办法接触靠近,只能发泄在自己的身体上,来宣泄不满足。

    等到好不容易愿意平息,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

    霍倦盯着裴以乐的脸,手指微微一动,想伸过去抓住他,又默然停下,低声问“我能牵着你吗”

    他不会再做得更过分的事。

    但仅仅只有一点,他也想和他接触。

    久违了半个月,刚刚的拥抱根本不足够。

    “”

    裴以乐眼尖,看到那只微微伸出又悄然收回的手,又瞄了眼霍倦比以往清瘦许多的俊脸。

    眉眼五官还是帅的,但薄唇微白,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了点,再加上消瘦了,总觉得突然多了几分脆弱感,让人没有办法狠下心去拒绝。

    毕竟经历了一个长达两周的易感期

    行行行,你就心软吧。

    裴与乐吐槽自己,伸出手一把抓住霍倦的手腕,还不忘嘀咕“刚刚抱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客气”

    突然察觉到这句话好像让他别客气似的,他惊觉地闭了嘴,不太自在地搔了搔头。

    霍倦不知道是没注意听,还是因为他的主动而有些反应迟钝,顿了一下,才紧紧地握回来。他只是随意地抓住,但这个人却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打开,然后滑入指缝中和他十指紧扣。

    裴与乐低头看了眼,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关心病人人人有责。

    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刚大病初愈的家伙难受而已。

    裴与乐这样告诉自己,忽略自己因为霍倦滑入指缝扣住他手心而导致心口一瞬间产生的悸动。

    “”

    就这样无声地牵了几秒,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猛地想把手抽回来,却遭受到对方的拒绝,他不得不提醒“你不是说,碰触之后会更难受吗所以还是放开我”差点忘了这件事。

    “不要。”

    霍倦回答,修长的五指用了点劲,却以不会抓疼他的力道紧扣着裴与乐的手。

    “”刚刚还想着他真客气,这会倒是拒绝得很干净利落。

    裴与乐还想说什么,却见霍倦脸色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他顿时吓了一跳,以为他难受,连忙道“都说让你放手了,你咋都不听呢”

    话音未完,霍倦把他一拽,然后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转身进入一条小巷。

    “怎么了,你怎么回事,要带我去哪里”

    裴与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莫名其妙,被带着走了一段路,肩膀用力顶了顶,却完全挣不开霍倦的手。

    霍倦不想骗他,低声道“有人跟着。”差一点就看到他们了。

    “吓”

    裴与乐茫然,有人跟着又如何,有人跟着为什么要躲

    他灵光一闪,讶异地问“莫非你偷跑出来的”

    霍倦老实回答“嗯。”

    这次的易感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来得严重,本家这次还是想要给他安排oga,但架不住他的强硬的态度,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但因为这次的事,本家把他看得更紧了,就连徐宴西都只能去医院看他。他确实刚从医院跑出来,因为今天出院,本家想把他带回家。

    一旦回到本家,想出来就不容易。

    会被看得更紧。

    他从小到大都我行我素,是个任性的人,霍倦十分清楚。

    他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手心。

    他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想要什么样的人

    除了他自己之外,就连本能都无法让他屈服。

    裴与乐根本不理解“你干嘛要偷跑那应该是你的家人派来的人吧,那是他们在担心你啊。”

    他扭过头,正要看霍倦说的人有没有追上来,还想说把霍倦交回去,毕竟他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

    霍倦顿了顿“担心我”

    担心他的话,会让一个oga半夜爬他的被窝

    在他易感期的时候。

    那时候,他甚至还只有十四岁。

    他把人轰走后,等易感期结束就搬出来了。

    裴与乐对旁人的情绪转变很敏感,清楚地听出少年低沉声音下的淡淡讥讽。

    自己是外人,完全不懂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不能贸然发表意见。裴与乐明白了这一点,于是闭了嘴,不再往回看那些人,顺着霍倦的步伐往前走。

    走了几分钟,他抬眼看了下脸色变得冷白的霍倦,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边。”他停了脚步,拽了拽霍倦的手,让他跟自己走。

    不知道他目的地在哪,但若只是要躲人,目前有一个更好的地方。

    新开的甜品店刚好就在他家附近,要躲人的话,他家比较近,他不想在大街小巷绕来绕去,那挺累人的。

    不过,等高大的aha安静地站在家里玄关,裴与乐才发觉自己又做错了。

    他为什么要把人带回家

    就算家里再近也不能这样啊,他的脑袋是生锈了吗

    遇上霍倦的事就总是感觉行动比思考更快。

    现在他把人轰出去

    不知道可不可以

    然而看着aha比平时要苍白许多的消瘦模样,裴与乐把把人轰走的念头抹去,对站在玄关的aha招招手“进来吧,别站在那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就行,我去给你弄点喝的,那什么,只有开水。”

    他用话多掩饰尴尬,见霍倦顺言迈步踏入客厅,他有些别扭地摸摸鼻子,想了下还是提醒警告“不准乱来,不然我就赶你出去。”

    “嗯。”

    aha慢条斯理地点头。

    如果他说不要自己可能还比较自在,他这样认真地点头,反而让裴与乐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他干脆不想了,转身进入厨房,准备给霍倦弄点喝的。原本他家真的只有开水,但上次去霍倦家里的时候,他还给自己泡了茶,那他就这样拿个开水凑合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正犹豫着,他看到冰箱上方摆放着一排常温奶。

    睡前一杯热牛奶是他妹养成的习惯,总是会在睡觉前给他也来一杯,确实对睡眠很有帮助。他去超市采购的时候有些怀念这些事,于是忍不住买了一箱回来。

    然而买是买回来了,但是有时候觉得麻烦,他其实很少弄。不知道是不是基础太差,白天上学总是绞尽脑汁要跟上老师的讲课,用脑过度了,所以晚上总是倒头就睡,压根用不着这玩意。

    热牛奶对身体是挺好的,霍倦平时太挑食了,他能长得那么高大,大概得多亏了aha的优越基因。

    他想了下,洗净一只小口的锅,打开瓦斯,剪开两盒牛奶倒下去。

    五分钟后,他端着两杯牛奶走出去。

    高大的aha安安分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完全没有乱瞟,原本只是低头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便抬起眼,视线直直地看过来。

    裴与乐每次都感觉这个人的目光太过直白坦然了,直勾勾的,让人招架不住。

    他咳了一声,把其中一杯牛奶放在霍倦的面前,道“你身体不太舒服,喝这个可能会感觉好一点。”

    霍倦目光落在那杯散发着氤氲白雾的牛奶,面不改色地伸手拿起,“谢谢。”

    见他斯文优雅地喝了一口,表情如常的样子,裴与乐微松口气,也拿着自己那杯吹了吹腾腾热气,然后乐滋滋地喝了一口。

    奶白的痕迹围了在嘴唇一圈,霍倦眸色转深,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皮,把杯中并不喜欢的液体尽数吞咽下去。

    滑动的喉结,不知道是因为牛奶,还是因为某人。

    “喀”,裴与乐长舒口气,把空掉的玻璃杯放下,发觉霍倦的牛奶也喝光了,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好了,我是不会问你为什么要躲你家里的人,但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身体应该还很不舒服吧,不舒服就要好好看医生。”

    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裴与乐也是对此深有体会,以前小时候也闹过脾气,但如果不看医生,难受的就只是自己。

    霍倦道“我今天出院。”

    裴与乐挑眉“出院,出院那也要好好休养啊,不能太乱来。你知道你瘦了多少吗我都吓了一跳”他嘀嘀咕咕着,剩下的话声音变得比较含糊,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他撕破嘴也不会老实说自己其实有担心。

    霍倦低声道“我想见你。”

    尤其在医院被隔离起来的时候,那种深切的思念更加刻骨。

    他的嘀嘀咕咕没让人听见,但霍倦这四个字裴与乐却听得一清二楚,带了一丝说不出的缱绻,以及淡淡的渴念。

    裴与乐想佯装淡定,但他的耳根无可避免地变热了。

    这个人怎么半个月不见,说话都变得直白了那么多。

    他以前好像不这样啊。

    感觉到气氛开始有点奇怪,裴与乐霍地一下站起来,决定亲自打破对方释放出来的黏糊气氛,粗声粗气地道“那你现在能见到了吧,行了,等会差不多就给我老实回去。”

    太危险了。

    这个人用这张脸,用这种语气说出想念二字,真的很可怕。

    他明明只喜欢女孩子的,刚刚的心跳都漏了两拍。

    裴与乐的内心警铃声大作,察觉到继续这样下去有些不妙,他开始想赶人了。

    他就不应该把人带回家。

    这个人以往态度强硬的时候他尚能狠下心,但如今以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太能唬人了,总觉得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今天,我能留下吗”

    霍倦以坐着的姿势,仰起脸凝视裴与乐,并没有顺应裴与乐赶人的态度,而是提出了新的要求。

    “什么”裴与乐瞪大眼。

    这家伙,搁着给他得寸进尺什么,他果断摇头“不行,你回去。”

    “我想留下来。”

    裴与乐一顿,他垂在身侧的指尖被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就这样捏着,动作轻得像是碰触什么易碎的东西,除了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体温之外,完全没有没有一丝一毫被冒犯到的地方,反而莫名有一种被珍惜着的感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弱,所以沙发上坐着的aha,气场变得比平时要柔和许多,没有以往那种强悍的压迫感。语气听起来明明和平时差不多的,却若有若无地多了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脆弱。

    “让我留下来吧,就一晚。”

    那个人轻捏着他的指尖,专注地凝视着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我什么都不会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信吗

    二更照例在十二点哈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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