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清醒
告别一家人,王文晨难得地拥有了好心情:“阿珍,人生都是有低谷期的,只要跨过这个坎儿,那么没有什么会难倒我们的。”
“乘客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也许是好心情带来了好运,车内的提示音就没有停。
王文晨将最后一位客人送到目的地,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医院里。心情颇好地穿上防护服,和心心念念的人分享一天的消息:“阿珍,我回来啦,跟你说哦,我今天赚了很多钱,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才完成一单,下一单就来了,我还去到了我们曾经约会过的地方,吃过的面味道都没有变,等你醒来了,咱俩也要过一下二人世界,将小灯泡暂时留在家里。”
沉睡多时的人眼睫微颤,就连呼吸都与平时有了区别。
絮絮叨叨的人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看见了幻影。
直到病人完全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注视自己。
王文晨眼泪唰地流了出来:“阿珍,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等我。”
只见医院走廊一名男子跌跌撞撞地跑着,一边抹泪,一边嘴里喊着医生:“医生,医生,我爱人她醒了,您快去看看。”
主治医生听见之后,疾步向重症监护室走去,细致地全身检查了一遍:“病人生命体征正常,保守建议再监测一晚,具体看病人恢复情况,咱们再考虑是否转到普通病房。”
王文晨高兴得语言系统都出现了瘫痪:“嗯嗯嗯,好好好,醒了就好,怎么办都行,真的醒了。”
“王玉珍家属,王玉珍家属,你有听见吗?病人术后的护理也很重要,具体的注意事项需不需要给你列出来。”
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王文晨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好,好,好,我的阿珍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老天爷果然看见了。”
回到重症监护室前,仿佛中了彩票的人仍然没有实感:“妈,阿珍醒了,是真的,各项指标都正常。”
周勤惊得手中的水洒了大半:“真的吗?你们两个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小珍这个孩子经受太多的磨难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她。”
王文晨抹掉眼角的泪,带着哭腔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妈,我会的,我知道对我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懂得珍惜,等阿珍身体好转,你带安安过来。”
“好好好,家里不用你担心,家里的事情我都能处理,安安不用你特意接送,你陪着小珍就好,这段时间你家里家外两头跑,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圆,躺在走廊板凳上的王文晨嘴角带着的笑一直没变。
那些漫长的黑夜,全被这一夜的月光所驱散。
王文晨难得的一夜好眠,睁开眼的一瞬间,立刻观察里面病人的状态:“阿珍,我在呢,我一直在呢。”
看着外面摆着ok手势的人,王玉珍的手指动了动。
看着医生走过来,王文晨急忙走到旁边:“医生,麻烦您帮我看一下我爱人的身体状况。”
孙医生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好好好,不着急啊,咱们慢慢来。”
全身都检查了一遍,病人身体情况明显好转。
在普通病房里,王文晨将粥晾凉了一点:“来喝一口哈,现在只能吃流食,这么多天了是不是都不知道粥是什么味道了?等你养好身体,我带你把想吃的东西全都吃一遍,阿珍,你回来了,真好。”
病床上的女子虽然不能说话,但也眉眼弯弯。
平时工作没日没夜的人,突然慢了下来,成了盯妻狂人,输液看,吃饭看,睡觉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眼:“阿珍,你瘦了,等你出院了,我买点牛肉、羊肉、猪肉,排骨之类的给你补补,将瘦掉的肉都补回来,就这么说定了。”
“姨,你别起来,我帮你按铃,你家我大哥出去买饭了,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在这相遇,就是咱们的缘分。”
“妈,安安今天怎么样?有按时吃饭吗?你别累着自己,阿珍的身体状况很好,恢复得很不错。”
听筒那边的王诗安接过电话:“爸爸,那我什么时候去看妈妈,我要把我最喜欢的食物留给她。”
王文晨听到女儿的声音全身心放松下来:“安安呐,最近有按时完成作业吗?一定要劳逸结合知道吗?不要贪玩又写到十点,等周末了爸爸去接你来陪妈妈两天,好不好?”
王诗安雀跃的声音传来:“好耶,马上就能看见妈妈了,爸爸我们可是约定好了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坏蛋。”
“好,爸爸一定早早就去接你,不过你可不要像以前一样赖床哦,拿着大喇叭喊你都醒不过来。”
“我才不会呢,我已经长大了,等周六我一定早早起来等你,我要将在学校得到的奖状拿给妈妈看。”
挂掉电话,王文晨摸了摸妻子的手,感觉到回握的那瞬间,握得更紧了一些。
“阿珍,有没有不舒服,我拿温毛巾给你擦擦脸,如果舒服就眨一下眼,不舒服就眨两下眼,咦?你这个眨眼频率是舒服呢?还是不舒服呢?哈哈哈哈哈,我逗你的,我给你擦擦脸,擦擦手,擦擦脚哈,你能舒服一点。”
“现在能接触到真实的你,实在是太好了,不像前几天隔着玻璃干着急,阿珍,你做得非常好,就连医生都夸你有超强的求生欲,我们家阿珍历来就坚强独立,是安安和我的榜样。”
擦完身体的王文晨起身倒了一杯水:“阿珍,喝一点温水吧,润一下喉咙,嘴唇有一点干。”
足足忙了一整天的人,在晚看护的时候租了一张床,寸步不离。
在医院的夜晚变得不再那么难熬,只因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在太阳照进病房那一瞬,王文晨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触摸,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阿珍,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去叫医生。”
看着即将冲向门口的人,王玉珍劝阻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