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嗯，花很漂亮
几米开外的路灯下，摆放着卖花的摊位，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厚厚的围巾圈在脖子上，头发苍白如纸，在寒风中凌乱飘舞。
吸引祁瑶目光的，不仅仅是寒风中美丽的花朵，还有卖花的老人。
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还有人在露天的大街上卖花。
她踩着层层叠叠的积雪走近，身后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祁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问道：“婆婆，这些花怎么卖啊？”
阿婆看见有客人，赶忙笑着从凳子上站起身，枯瘦的手攥在手里，哑着嗓子给她解释这些花的种类。
“小姑娘，这得看你需要什么种类的花了。这花都很好看，还有这些手镯花环，都是纯手工采摘晒干制成的，有的还能泡茶养生。这是百合风干制成的手环，还有红杜鹃花，花环菊……这边的都是三十块一束，还有满天星……”
她低头，借着灯光，看清了篮子里争奇斗艳、色彩缤纷的鲜花、花环，靠近一点，能闻到淡淡的花的清香。
老人饱经岁月风霜依旧慈祥和蔼的面孔，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花白的头发和雪色相衬，脸上条条皱纹清晰且深刻，笑起来时脸上的褶皱都挤压在一起。
她的样貌扎进祁瑶的眼睛里，很不舒服。
是灯光的问题，这里的灯光太亮了，不然怎么晃得她眼睛酸涩。
祁瑶蹲在地上，瞅着篮子里的花：“婆婆，这些花……花环怎么卖？”
“十块钱，十块钱一串，你要哪一种啊，小姑娘。”
祁瑶指着最上面一串由风干的百合串在一起的小花环。
阿婆拿起手环，正准备去身后的袋子里翻塑料袋。
祁瑶笑：“不用了，我直接戴手上吧。”
她伸出手，准备接过花环。
阿婆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将花环上的锁扣解开，小心地将花环戴在祁瑶的手腕上。
她的手粗糙得像枯萎的树皮，裂开一道道口子，扎得她的手腕有些痒。
宋以泽信步走来，路灯下的她眼尾发红，泪水蓄满了眼眶，迟迟未滴落。
他拉过她的手，将袖子卷下来，只露出花环，点头肯定：“嗯，花很漂亮。”
她的泪一滴一滴，砸在他手上，她连抽泣声都没有，就这样无声地流着泪。
只十几秒钟，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擦干眼泪。
“阿婆，这些花我都买。”
“老板，花全要了。”
两人同时说出口，同时将手中的钱伸了出去。
阿婆接过宋以泽手中的钱，笑容憨厚可爱：“你们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夫妻吧？你们感情真好，真好啊。”
祁瑶破涕为笑，眼睛亮晶晶的，手握成拳，伸出食指轻轻戳着他的肩头：“你是不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他不回答，接过打包封装好的花朵，用手指从袋子里挑出一串百合花手环：“帮我戴上。”
祁瑶接过，很快给他戴好，嘴角上扬带着些小惬意，声音喑哑：“矫情。”
他单手捧着花束，剩下装在袋子里的花则单独拎着，空出的手去牵她。
手腕处的花环撞在一起，成双入对，相互呼应。
赵妍凑了过来，手挂在祁瑶胳膊上：“祁瑶姐，你买了好多花啊，好好看，好香啊。”
祁瑶晃了晃手腕上的花，百合花瓣灵活地抖动起来。
赵妍和舒星跃跃欲试，选了好几个不同种类、颜色各异的花环套在手中。
“哥哥，你要什么花啊？”
赵燃靠在椅子上，手搭上椅背，坐姿十分随意，漫不经心道：“你见过哪个男人手上带花的？”
舒星、赵妍、周瑾、顾言同时伸出手指向宋以泽。
祁瑶：“……”
赵妍跑过去，手掌心凑到赵燃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哥哥，你现在不拿，等下这些花免费送给别人了，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赵燃扯着唇轻笑：“谢谢妹妹关心。”
他们将剩下的花送给了周围的行人和游客，有小商铺的老板娘，笑着接过花后，转身从抽屉抓了一把糖和十几片暖宝宝回送给他们。
祁瑶装了一袋子的糖果回来，手里还捧着暖宝宝，有些哭笑不得。
舒星和赵妍则一人得到了一瓶热牛奶。
临时居住的民宿的退房手续已经办妥，几人又重新拦了一辆车回之前的阅星酒店。
雪天路滑，车子行驶缓慢，从热闹的街市出来，走过一段寂静的小路，又重新回归到喧闹的街巷。
下车后，祁瑶将手中的暖宝宝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天气寒冷，注意保暖。”
房间是出发前宋以泽早就预定好的，他和祁瑶住在一起，其他人除了舒星和赵妍，都是单独开一个房间。
赵燃瞥了赵妍一眼，飞快地闪进屋内。
舒星洗澡后出来擦头发，房间里的赵妍不见了踪影，她没有多想，吹干头发后去浴室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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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生活了这么久的兄妹，赵燃一个眼神，赵妍马上就秒懂，但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躺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看电视。
十几分钟后，微信提示音响起，混世魔王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到我房间来，现在。】
赵妍发了语音：“是哥哥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要洗澡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不过去了。”
下一秒，赵燃转账过来。
二百五十元和一万元。
附带一个死亡微笑。
赵妍赶紧找鞋子，飞也似的跑去开门，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将包提在手里冲了出去。
她才不是为了钱，也不是害怕赵燃！
赵燃洗完澡，身上穿着蓝色珊瑚绒的长袖睡衣，听见敲门声过去开门。
赵妍一溜烟缩进房间，笑容可掬，手里的包有意无意地摇来晃去。
赵燃仰头喝水，随意地说道：“东西放下，你回去吧。”
“哥哥，我大半夜过来给你送东西，我澡都没洗就跑过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得再给我发个红包，不然我就告诉祁瑶姐，你假装高冷，半夜却逼迫我给你送花环。”
逼迫？
这小鬼倒是会说话，还功劳苦劳，搞得好像他怎么奴役她了似的。
她走到他房间，这么短的距离，半分钟都不到，她倒是居功自傲起来了。
赵燃回头，眉毛微皱，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妍看：“你可以试试。”
赵燃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从包里将多拿的那一串百合手环放在桌子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算了算了，我不要红包了，东西放在这里。哥哥，晚安。”
赵燃看了一眼花，很快又移开视线。
嗯，花很漂亮。
“不准熬夜玩手机，对手机不好。早点休息，晚安。”
赵燃摸了摸她的头，起身送她出门。
赵妍耷拉着脸，撅嘴道：“知道了知道了，哥哥！”
赵燃愣了几秒，目送她走回房间。
这小鬼脾气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