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顾言是在第二天早上看到群里的消息，差点没怀疑自己的眼睛瞎了。
虽然类似的表情包层出不穷，比祁瑶发的更过分更奇怪的图片也不在少数，但顾言幼小脆弱的心灵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伤害到了。
尤其是头号铁杆粉丝——他的女朋友，不为他伸张正义、主持公道也就算了，还在图片下面疯狂点赞、五星好评？？？
赵燃的回复简短有力：【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然后紧接着群里其他的人又接连发了好几个他的表情包，张张惨不忍睹，角度清奇。
有些图片上的水印都没去除，可见草率跟风、盲目从众的歪风邪气有多恶劣。
没一个省油的灯。
这还是他认识的宋以泽吗？
一个善良的心智成熟的正常男人，做得出这种丧心病狂伤天害理的事情？
至于吗，那丫头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顾言一度怀疑，祁瑶是不是迷魂汤顶级制作者。
好好的一个人，谈个恋爱，都不像个人了。
女朋友好兄弟，一个友情至上，一个重色轻友，胳膊肘齐心一致往祁瑶身上拐，没一个向着自己！
————
从四川贡嘎山采景回来，舒星有了一小段空闲时间。
顾言的私人公寓位于城郊，因为地理位置极好，又远离市中心，保密性和隐蔽性很强，不用担心粉丝和私生饭的过度打扰。
顾言对厨艺一窍不通，没和舒星在一起之前，都是配备专门的营养师，在饮食方面严加控制。
平时在家，都是舒星下厨，还得悉心到注意食物的搭配，营养的均衡，热量太高的不行，容易发胖的食物要少吃。
而此刻，顾言在健身房锻炼，刚出了一身汗，浸透了运动背心。
舒星进来的时候，顾言正靠在椅子上休息，额头上的汗水还未干透，衣服被简单撩起，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纹理。
他额前的短发被汗水浸湿，用红色发带束起，脸色是刚刚剧烈运动过后的潮红，却一点不显狼狈，喉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勾人的眼神在舒星身上游荡。
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真他妈的会撩人心弦。
舒星强装镇定，手心暗自攥紧毛巾的边角，调整好呼吸，面不改色地拧开瓶盖，将水和毛巾递过去。
顾言勾唇一笑，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仰着头喝水，喉结随着他喝水的动作滚动得更加明显，就差把性感两个字纹在脸上。
果然还是把持不住，人家就正常擦个汗喝口水，你脸红心跳个什么劲？
“阿星，你脸怎么这么红。”
“……天太热了，好热好热，今天温度高达三十几度。”
舒星不自然地别开眼，用手在耳旁扇了扇风，试图将这股没来由的燥热感压退。
“你要运动吗？我休息好了，陪你一起健身。”
他口中的一起运动，绝大多数情况下，要么是他压着她的腿的情况下，让她完成仰卧起坐。要么就是担任他引体向上、俯卧撑、深蹲、练习臂力时的运动挂件。
她身材娇小，体态轻盈，每次都能被他轻松托举或者抱起，事后还能气定神闲地说她体重过轻。
“我现在不想锻炼，累，只想好好休息。”
之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神色从容地指导动作，有意无意间的亲密接触惹得她心潮澎湃，心跳如擂鼓。
“哦，这样啊～”
顾言抬头瞟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可惜，然后抬手，将手中的水瓶放置桌上。
她敢肯定，按照他的陪练方式，多进行几次，很快她就会因为心跳太快而昏厥。
因为美色迷惑而昏头转向、神志不清，这很丢人。
虽然每次他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秉持着我是为了你好的目的，但舒星还是觉得，每次眼神对视时，总能捕捉到他眼里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张脸，而且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她真的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张恶趣味的表情包，对上他盛满笑意的眼睛，舒星忍不住低笑。
“你还真是看谁都是一双深情眼啊。”
闻言，顾言蓦地离开椅背，双手交叠搭在胸前，长而密的睫毛如同翩跹的蝶翅，在他微微挑眉的动作下翻飞起舞。
“好好的姑娘家，跟着祁瑶学什么坏。”
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双深情眼啊……只看得到你一个人。”
舒星假笑了两声，后退几步：“瑶瑶很好，你少说她坏话。你工作时身边那么多女明星女模特，谁知道你天天看些什么呢？”
“阿星，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你太乖了，从来不会去伸手触碰那些敏感的界限。”
他走了几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舒星的唇，漫不经心地描绘摩挲着她的唇线。
和舒星很多次在电视屏幕前看到的镜头一样，顾言笑容很浅，很公式化的客套笑容，眼睛里的情绪只是淡然。
他低下头，薄唇靠近，蜻蜓点水般短暂的触碰，很快又重回于平静。
“当然，也是你的优点。”
在男女朋友关系相处模式中，她给足了他自由和空间。
表面上从来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即使内心十分在意。
但是她不能去触碰那条界限，她很清楚，或许所谓的界限，也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为他假立的光环。
在这个光环的照耀下，维持这段感情若即若离的状态，他还是她想让他成为的那个顾言。
舒星不再言语，转身出了房间。
公寓外阳光正好，黄杨木和桂树在风中清摇叶扇，绿意盎然。
树荫下有人捧着玫瑰花求婚。
气球在风中飘荡，托举着醒目的告白横幅标语，脚底盛开着人工制作的大型彩色花海，周围是喝彩鼓掌的邻居，认真充当着配角。
隔着落地窗，人群聚拢在一起，遮挡住舒星大部分视线。
似乎是求婚成功，人群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掌声雷动。
她盘腿打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发着呆，思绪游走在热闹之外。
顾言也走了过来，手里端着她刚才新榨好的橙汁，视线落向舒星的背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他已经换上干净清爽的家居服，发带依旧缠绕在额头，是明亮夺目的红色，愈发衬得他肤色白皙，眉目清俊。
他站在那里，就已经比世俗的热闹烟火更加动人百倍。
“喜欢这种？”
舒星回头，发现他眼睛看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在脑海中商量着措辞，正准备回答。
顾言又开口了，这次她确定他根本不是在询问她的喜好和意见，而是单纯的自问自答。
“太土了。”
这嫌弃的语气……真是欠揍。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自然欣赏不了年轻人的情趣。”
顾言：“……”
顾言：“你怎么越来越像祁瑶那个女魔头了？”
舒星不看他诧异的目光，吐出一句话：“我就这样。”
用顾言的话来说，祁瑶变成今天这样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格调作派，全是宋以泽惯出来的。
完全就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宋以泽得负全责。
她还挺羡慕祁瑶的，女魔头又如何。
如果不是足够宠爱，谁会甘心一直当一个卑微得近乎讨好的乖巧懂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