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怕你害我,你们全家
聊了半个多小时,祁瑶口干舌燥,喝了好几杯果汁,借口去洗手间,这才逃离了苏允的夺命连环追问。
洗手的时候,习惯性补了补妆面。
看着镜子里的映照出来的人像,祁瑶左扭右扭,又俯下身,贴近镜面补了口红。
没问题啊,女人味十足,哪里像男人了?
苏允急匆匆跑了进来,高跟鞋噔噔作响,手里还提着祁瑶的包。
“瑶瑶瑶瑶,外面有人在找你,长得很清秀,瘦瘦高高的,皮肤超级白,穿着正装,有点小帅……”
祁瑶努力搜索着记忆引擎,瘦瘦高高,白净还有点小帅?
赵燃惹眼的是标志性紫发,周瑾很黑,顾言倒是长得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但他是明星,不可能在公共场合这样高调。
难道是萧文?
这小孩创业项目刚刚启动,忙得不可开交,也没发消息要找她啊?
苏允继续说:“再帅也没用!我看见萧心溪和他在角落里偷偷摸摸说话呢,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说完就来找你了,串通好的啊!你是不是欠人钱了?还是惹了什么麻烦?你待在卫生间,别出去,要真是报复你的人,就报警!”
“没那么严重,我没欠钱,也没惹谁……”
论找麻烦的话,那就只有他了。
难怪萧心溪这么殷切地邀请她,原来早就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了。
“瑶啊,实在不行报警吧,对了,宋老板!”
苏允担心得不行,急得直跺脚。
她入行比较晚,基本上是新人小白时期就跟在祁瑶身后。
作为读者去欣赏理解她的作品,作为同行努力去追赶她的脚步,到如今,成为她的朋友,更加要保护她的安全和隐私。
“没事,你别着急,那人我可能认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同学。”
苏允脑袋转的飞快,瞬间理清了思路:“可是你同学怎么会没有你联系方式呢,还和萧心溪扯关系,萧心溪可是经常针对你!”
祁瑶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她大概猜到了外面那个人的身份,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在苏允眼中“找她麻烦”的“坏人”,和她有着怎样狗血又难以启齿的复杂关系。
苏允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傻白甜,今天怎么像福尔摩斯附身,反侦查意识这么强烈?
“我出去看看,要是混混,我马上就跑,楼下有保安,你马上去叫他们,行吧?”
“一定保护好自己,瑶瑶!”
说完打开包,拿了瓶防狼喷雾剂递了过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祁瑶回到沙发,就看见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坐在她刚在坐过的沙发位置上,双手搁在膝盖,沉默地注视着她,目光灼灼。
祁瑶回头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苏允这才松了一口气,跑了过来,戒备十足地拉着祁瑶的手。
徐士飞眼神示意了一下,无奈地笑了。
他又不会把她卖了,有必要这样防备?
他嘴角牵起嘲弄的笑意,眼中是势在必得的优越感,凭着前几年的交情,单独相处的情况下,也不至于会闹得过于难堪。
“挺心酸的,祁小姐这么忙,连想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祁瑶没什么好话,也懒得迎合:“这不是见到了么,我确实很忙,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吧?”
他自作多情而已,她凭什么给他面子。
苏允的眼神在他两之间反反复复地来回打量,越看越不对劲,她怎么觉得,祁瑶这个同学长得好像男版的祁瑶。
徐士飞起身,身高差让他微微低头,可以很好看清她脸上的微妙表情,倔强且冷漠,如同蛰伏的野兽一般,全身心地戒备防守,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死地咬住人不放。
徐士飞环顾四周的人群,轻声细语道:“出去谈。”
说完就顺其自然地想拉祁瑶的手,祁瑶默默避开了。
徐士飞扑了个空,也不气恼,走了几步,靠在门口,很有耐心地等着祁瑶。
苏允:“你和他是失散多年的姐弟还是兄妹啊,怎么长得这么相像?”
祁瑶咋呼:“你不会是看上人家,想拿我当炮灰使吧?我是我,他是他,你眼睛度数又增加了不是?明明一点都不像,不像不像不像!”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苏允揉了揉眼睛,还在嘀嘀咕咕,那眼睛那鼻子,怎么看都像同一间工厂,同一条流水线批量生产的。
明明一个月前换的新眼镜,难道她近视度数又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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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瑶看清楚魏青慈脸的那一刻,确实是想跑的,但是没跑成功,刚转过身,就被一堵肉墙挡住了去路。
“别碰我。”
祁瑶甩动手臂,挣脱徐士飞的桎梏,轻揉刚才被死死拽住的胳膊,已经不能用脸色不好来形容了,完全一副癌症患者晚期的症状。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文明礼貌有素质的女青年,不想骂人,真的。
徐士飞当然看不下去祁瑶这种苦大仇深的样子,脸拉了下来,沉着嗓子指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能不能收敛点?你妈就是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
“长辈就可以随意践踏人了?你跟我摆什么架子,你有什么资格?”
没看到你那善良慈爱的祖母脸都皱成枯树皮了?脸比臭豆腐还臭?就差冲上来扯她头发,往她脸上喷唾沫星子了。
她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家人都是选择性眼瞎?
“就凭我是你哥!谁践踏你了啊?就你会说,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他脸上的表情隐忍,还带了一丝无奈的纵容,声音压的很低,尽量不让魏青慈听见他俩的对话。
祁瑶翻白眼,为他的自恋所不齿:“我怕你害我,你们全家。”
不算太远的距离,生生走出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感觉。
“你爷爷病了,情况很差,他年纪大了,这是迟早的事,你现在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医院照顾他。”
一段话说完,既没有老伴病痛缠身命不久矣的哀痛,也没有许久未见亲生孙女的想念感动,连她的名字,都没提一句。
有的只是冷冰冰的面孔,冷冰冰的话语。
一切都是这么失常,又是如此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