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肚子里的玩具娃娃
7月26日上午
风并不大，却将杂草吹得左右摇摆，章士杰看着地形，没有脚印，更不会有车轮的印记，如此潮湿的小水沟，没有脚印，杀人凶手是如何将尸体扔进水沟里的，章士杰感到不解，只有一侧的杂草似乎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章士杰试着往前走，地面深一脚浅一脚，实在无法前行，他只能驻足观望。
老陈正在和老白进行沟通，据老白透露，尸体为女性，不超过三十岁，她的整个胸腔被利器割开，并被缝合起来。老陈听完，火冒三丈，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年龄和形象，怒骂道：“去他妈的王八蛋，这么恶毒！”
齐咏梅的父母以及徐佳宁已经来到现场，他们颤巍巍地来到尸体前，一颗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老两口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去揭开白布，不愿意承受诀别之痛。徐佳宁看出二老的心思，于是蹲下身来，决定认尸。徐佳宁的心中何尝不是五味杂陈，对自己发火态度的自责，对齐咏梅离家出走的愧疚，对此刻面对生死两别的痛苦，他回头看看岳父岳母，看看围观的办案人员与围观者，从未有过的无助感油然而生，那张白布犹如千万斤重，拎起白布一角的手慢慢慢慢的往下拉，直到露出女尸的整张脸，徐佳宁感觉过了许久许久。白布下露出女尸惨白的面容，看清被害人的脸庞，徐佳宁兴奋的看向岳父岳母：“不是咏梅，不是咏梅！”
岳母开心的挽着丈夫的胳膊，既有暂时性轻松的愉悦感，又有不知女儿踪迹的压抑感。
王子睿似乎被女尸的肚皮所吸引，她仔细的盯着女尸的腹部，虽然被白布盖住，却可以隐约看到女尸肚子里有微弱的动静，并且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声响。
“啊…，啊！”王子睿确定自己的感觉绝对真实，她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立刻变的惨白。
刑侦人员被喊声吸引过来，果不其然，女尸肚子里确实有响动。
“警方要办案，请大家回避！”章士杰招呼一声。
由于环境特殊，为了不破坏案发现场，警员们及时拉起警戒线，更是为了对死者的尊重，堤口镇派出所的两个协警和刑侦大队人员筑起人墙，挡住老陈暂时的工作场所。
老陈拉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戴好口罩，接着从自己的百宝箱里取出锋利的剪刀，对着女尸肚子上的缝合线一下接一下的剪着，随着肉缝的开启，肚子里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老陈从事法医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变的异常紧张：“章队！章队！这是什么情况！”
章士杰负责帮忙，看到这一幕，章士杰想起国外的恐怖犯罪：“我听说在国外，有犯罪分子故意在死者体内安放炸弹，制造更大更恐怖的混乱，这具尸体里面不会是…”
章士杰没有把话说完，本就担惊受怕的老陈听完章士杰的话，立刻停止手里的动作，他诧异的看着章士杰，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只是猜测而已，以我国的治安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章士杰接过老陈的剪刀，然后摆摆手，意思是让老陈后撤，老陈看的分明，只好稍稍向后撤离。
缝合线被彻底剪开，肚子里的声音变的愈加清晰，章士杰犹豫片刻，咬紧牙关掀开了死者的皮肉，就在章士杰揭开皮肉的一霎那，一个沾满血迹的布娃娃毫无征兆的从肚子里突然探出头来，嘴里反复不停的喊着：“爸爸我爱你！妈妈我爱你！…”
章士杰只觉浑身发麻，冷汗惊出一身，他暗自骂道：“真他妈变态！”
大家开始各司其职，所有人忙碌起来，只有一群闲散人员还在好奇心的唆使下看着热闹，却被协警拦在临时搭起的警戒线之外。
老陈对遗体进行检查，并为章士杰做着汇报：“章队，从尸体的颜色以及柔软程度可以断定，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重要器官都在，绝对不是为了贩卖器官而杀人，心脏被利器刺穿，可以确定为致命伤，凶手故意割开死者的子宫，将玩具娃娃放了进去，这个人或许是医生，又或者看过相关的资料。”
章士杰点点头：“那就是赤裸裸的仇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凶手如此残忍，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老陈将白布盖好，然后把玩具娃娃装进证物袋：“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恶劣，也说不定他是心理变态，故意报复孕妇！”
老陈的话让章士杰灵光一闪：“等等，老陈，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有针对性的谋杀，针对的的确是孕妇。凶手极有可能是不孕不育者，或者是被孕妇所伤害过的人。”
话音未落，章士杰看到正在一旁取证的陆可与王子睿：“王子睿，尽快查出被害人的身份，确定被害人身边有没有符合条件得嫌疑人。”
“就知道使唤我，对陆可也太偏心了吧。”王子睿没好气的小声嘟囔道，心里虽说有些不满，但嘴上还是爽朗的回道：“师哥，已经在查近期的失踪人口了。”
老陈轻轻拍了拍封存好的玩具娃娃：“老天保佑，争取可以在这上面找到一点线索。”
章士杰朝着陆可微微一笑：“有什么发现没有？”
陆可失望的摇摇头：“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这么湿的地面，凶手连鞋印都没有留下，看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章士杰目光变的深邃：“看到那片倾斜的草没有，那里明显被重物压出一条小路，我若没猜错，尸体就是通过这条小路被运到河沟里的。”
陆可不解：“会是什么工具，不会是小型橡皮艇吧？”
“可能性不大！”
章士杰顺着倾斜的杂草看向小河沟的对面，对面的不远处就是坚硬的柏油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是对的，章士杰大步流星的走向柏油路。柏油路的路边有车胎与路面摩擦过的痕迹，摩擦的印记正好与倾斜的草形成一条直线，章士杰打个响指：“果然如此！”
唐思元循着章士杰的目光看向远方的杂草，严肃认真的说：“果然是作案的好地方！”
于凤南一脸不屑的偷偷笑出声来。
于凤南的表现让唐思元非常不满：“我们是在侦查案情，你一个小协警在这里捣什么乱！”
于凤南似乎没把唐思元放在眼里：“就你这办案能力，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帮助章队办案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唐思元在众人面前被调侃，顿时怒火中烧。
白永军赶忙打圆场：“小于，说话要有分寸，快跟唐警官道歉。”
几乎同时，章士杰也在不满的批评着唐思元：“关于破案，各抒己见绝对是好事，不要否定任何人的看法，小唐应该听完小于的见解再做评论。”
两个人彼此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
于凤南开口道：“章队的意思是，被害人是被汽车拉到水池里去的。”
唐思元笑呵呵的打断于凤南的话：“倘若用汽车把尸体拉到水沟里，别说是被解剖过的，就是拉着大活人也得把五脏六腑溅到满地都是！”
于凤南继续说道：“所以，这才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他应该是借助什么工具，让尸体进入水沟后，然后将工具取走。”
唐思元站在路边，这里应该是这片区域的制高点，他眺望着水池，眺望着草地，除了被压的倾斜的杂草外，仍旧是一无所有。
“所以呢，工具是什么，凶手又是怎样取走工具的？”
于凤南思来想去，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