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线谱和素描
乔宇的出租房内，专案组进行地毯式搜索，结果没有发现任何作案工具，没有发现任何带有血迹的衣物与装饰品。不过在乔宇的床垫下发现一本五线谱，五线谱的标题是天使的眼泪，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邪魅的素描画，画的内容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美女，美女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披着风衣的恶魔，而美女恰恰半躺在恶魔敞开的风衣之中，她的脚踝处则刻着一个显眼的＂q＂。
王子睿，三十五岁，成熟稳重，端庄大方，主要负责搜集证物，是队长章士杰在警校时的小师妹。收集到证物，王子睿马上封存，转交章士杰处理。
章士杰叫师妹拷贝了一份，然后叫上专案组的人进行分析，奈何没有人对美术以及音乐感兴趣，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章士杰指着背投屏幕上的证物说：“大家说说自己的见解，不要都看着我，我从小到大没有音乐细胞和美术细胞。”
“章队，如果有音乐天赋或者美术天赋，估计也不会来刑侦大队，我看还是请专家吧！”唐思元说。
正在大家表示赞同之际，陈伟霆从座位站起来，然后快步来到台上。他从章士杰手里接过指挥棒，指着屏幕上五线谱说：“我老婆是音乐老师，回头我让她把五线谱谱成曲，交给章队。至于这幅素描，我曾经在国外看到过类似的画，名字好像叫恶魔的拥抱，意思是说，在远古时代，镇子里来了一群恶魔，它们以人为食，要求镇子里每三天就要送一个活人到恶魔的巢穴，供它们享用，否则就会让镇里的人永无宁日，为了讨好恶魔，人们只能把劳动力较差的女人送给恶魔，而她们脚上就会打上代表宗族的符号，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自己宗族的人连续两次送往巢穴。”
“真够幼稚的！”说话的是李虹峰，四十一岁，章士杰的死党，因为大队长吴启明的谄媚上位，令章士杰沦为重案组二把手，导致章士杰全组人员对一队成员陈伟霆充满敌意，尤其是性如烈火的李虹峰：“我们是在分析案情，不是让你讲故事，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事，跟她妈吴启明一个屌样，吴启明有什么本事，就会动嘴，每次都是我们拼命他升职，老杨伤成那样，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李虹峰的话说到大家的心坎里，所有人沉默不语，包括台上的陈伟霆，陈伟霆何尝不知道两个侦查组水火不容的状况，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章士杰为了缓和气氛，他向唐思元使个眼色：“老李，大家在分析案情，只要是对案情有帮助，我们可以畅所欲言。”
唐思元见状，急忙拉扯已经站起身的李虹峰，在大家齐心劝阻下，李虹峰不情愿的坐到自己位置上，带着哭腔说：“老杨还有一年多退休，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吴启明没完！”
“我知道大家对侦查一队有意见，对我有意见，今天我与大家一起行动，目的是抓凶手，绝对不希望任何人受伤，老杨这样，我也很难受，但是为了破案，请大家听我说完。”陈伟霆的目光扫过二队每一个成员，确定这群人没有反对后，他继续说道：“画的内容其实是一种活人祭，就是为了达成某种意愿，或是纪念某些人、事、物，故意将活着的人残忍的杀死，以达成祭祀的目的。”
如此耸人听闻的话题，听的大家寒由心生，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陈伟霆。
章士杰对于陈伟霆的分析明显不满意：“你的意思是，本案的凶手是邪教组织，他们杀人的目的是为了祭祀？”
陈伟霆微微一笑：“章队，我分析的仅仅是素描画！”
“切！还不是在讲故事！”说话的小伙子名叫张楠，二十四岁，是李虹峰的徒弟。
陈伟霆解释说：“难道大家没有发现素描与案件的共同点吗？她们身上都穿着粉红色衣裙，脚踝上都刻有神秘的字母＂q＂，画中的恶魔不正是现实中的真凶吗？”
二队全体成员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所有证据证明乔宇就是杀人凶手，他自己已经承认，而且还将老杨刺成重伤，直接抓起来，就可以结案了，我们还在这讨论音乐和美术图个什么？”李虹峰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语气中充满怨气。
章士杰关掉屏幕，急忙抢过话题：“都少说两句，我认为案件满是疑点，凶手可能另有他人，伟霆说的没错，只要弄懂q是什么，女孩身后的恶魔到底是谁，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突破口就在于乔宇，我们需要马上审讯乔宇。”
乔宇脸上的伤经过简易的处理，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有些滑稽，他的手脚都被铐住，正坐在审讯椅上等待审问，难以置信的是，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无比轻松的笑容。
面对心理素质较强，而且不畏死亡的杀人犯，谁来主审成为难题，章士杰担心乔宇耍滑，又担心队员有所疏忽漏下疑点，于是决定亲自审问。
章士杰入座，审讯开始，乔宇与章士杰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是那样冷静。
章士杰手拿搜集来的关于乔宇的资料，认真的扫了一遍，说道：“乔宇，你不是本地人，老家还有父母，年纪轻轻就出远门挣钱，挺不容易的啊！”
乔宇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警察询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案件，而是唠家常，他在心里酝酿多时的答案并不能派上用场，乔宇惊讶的看着章士杰，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也不过是刚转正不久的警察，别说看到尸体，就是看到血都会呕吐，那个时候就想为什么选择警察这个行业，工作起来没早没晚的，还有危险，最后在父母的大力支持下，我勉强坚持下来。他们告诉我说，警察是人民的卫士，因为有警察，社会才会和谐安定。我的父母与其他父母一样，盼望着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对了，你的父母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审讯室外，唐思元不明所以的嘀咕道：“章队在做什么，跟这种人客气个什么劲！”
陈伟霆面无表情的盯着审讯室：“章队在反其道而行之，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道防线，就是俗称的心里防线，这道防线一旦被攻破，他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对我们案件的侦查也就更有帮助。”
“真的假的？”唐思元半信半疑的瞟了陈伟霆一眼。
乔宇听着章士杰的叙述，心中产生莫名的好感，他看着章士杰，不知如何应对。
章士杰继续进行感情攻势：“你太年轻，假如你出事的话，他们肯定无法接受，难道你忍心让父母伤心难过。我想说的是，你最好为自己想想后路。”
乔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忧心忡忡，乔宇不停的搓着双手，欲言又止。
章士杰来到乔宇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由于乔宇双手不便，章士杰将香烟递到他的嘴边，乔宇非常配合的张开嘴，叼住章士杰赠予的香烟。章士杰内心感到欣慰，他帮乔宇点燃香烟，乔宇大口的吸起来。
“说说案件的经过吧！”
乔宇似乎对香烟有着热烈的喜爱，接连几口，就吸完了整支烟：“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支。”
“乔宇，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我对你已经是格外开恩，所以请你尊重我一下，回答我的问题。”说着，章士杰又递给乔宇一支香烟，但这次，他并没有为其点燃。
乔宇把玩着香烟，回道：“我和周梅是同乡，很久之前就认识，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相遇，然后我们取得联系，开始交往，后来听说她在聚香缘工作，我就劝她辞职，她也答应我辞职，嘴上虽然答应，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因此我们大闹一场，更是因此闹到分手，后来为了索要我送她的礼物，我们大打出手，一气之下我就杀了她！”
章士杰不时的按着打火机的开关，就是没有帮乔宇点烟的意思：“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