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刃
“你还不回去吗？晚了，叔叔阿姨又要责怪你了。”诗霜轻声提醒。
“责怪就责怪吧，反正他们的话我也不听。”秋怜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羁，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无谓的责备。
“那你还站在我家厨房门口干什么，不去偏室等着？”诗霜的话语中带着不解。
“你真是啰嗦，难道你不去关心一下中秋节的准备情况吗？”秋怜试图转移话题，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了来厨房的必经之路。
“那些琐事交给祝云操心就好了。他如今愈发有家主风范，我原本还担心他承受不住这份重担，现在看来，师弟的归来让他重拾了往日的风采。”诗霜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就在两人交谈间，娄月搀扶着凌泉缓缓走来，他们的到来仿佛为这场对话画上了一个句号。
“师弟，你怎么来了？”
诗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同时也有一份难以掩饰的关切。
“师姐。”
凌泉的声音透露着虚弱，这个称呼让秋怜下意识地想要回应，但很快她意识到凌泉是在和诗霜说话，于是她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了？”诗霜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我想要一些止血和调理内脏的丹药，不知你是否有存货？”凌泉问。
“当然有，这些基础的丹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诗霜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取下一个精致的瓶子递给凌泉。
“这是我新炼制的丹药，不仅能调理气血，磨成粉末敷在伤口上还能止血止痛。你需要它做什么？”诗霜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她不解地看着凌泉。
“只是以防万一……”
凌泉的声音低沉下去，在没有搞清楚体内的虚空能量之前，他还不想告诉别人自己还有修为的事情。
诗霜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吩咐娄月将凌泉扶回住处。
秋怜迅速迈出一步，伸出手想要搀扶凌泉。然而，凌泉却以一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作甩开了她的手，他的声音中带着冷漠。
“秋小姐，天色已晚，你应该回家了。”
秋怜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失落，声音渐渐低沉，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我熬的粥……你觉得味道如何？”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仿佛在寻求凌泉的一丝认可，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和夜风的轻拂。
娄月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也被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所震惊。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秋怜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单，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不可能的回答。
“娄月，快扶少主回去。”
诗霜的话打破了这个局面。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诗霜还以为两人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小打小闹。不过她也有点奇怪，凌泉直呼了秋怜的名字，这是他从未叫过的。
“没什么，就是惹他生气了。”
秋怜不知道这是在骗诗霜还是在骗自己。
夜深了，凌家的最后一盏灯火也渐渐熄灭。凌泉静静地站在窗前，他的目光穿过夜色，落在了远处的账房上，那里的人们还在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做准备。
秋风带着北方的寒意，穿过原溪山脉，吹拂过娄月的小屋。她蜷缩在被子里，试图寻找一丝温暖。
凌泉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他来到娄月的小屋前，轻轻地将一床厚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用灵力温暖了被子。娄月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长。
凌泉独自一人走在后山的屋顶上，大概是有了目标他并不觉得孤独。
凌泉来到了凌家后山的最高峰，这里是他练习控制体内虚空能量的最佳场所。他知道，要真正掌握这股力量，就必须不断地使用它，将它融入自己的血脉之中。
凌泉回望着来时的路，那些零星的火把在夜色中闪烁，那是凌家的家臣们在夜间巡逻。他心中清楚，尽管自己的修为高于他们，但要想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就必须不断地提升自己。
凌泉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动。他的目光坚定，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挑战。
在后山的另一边，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横亘在眼前，仿佛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凌泉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踏空而下。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耳边的风声如同利刃一般划过。他的心脏狂跳着，胸前的疼痛让他感到一阵不适，这种内心的失衡对他的灵力发挥极为不利。
凌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松身体，胸口的疼痛渐渐消失。他猛地睁开眼睛，右手一挥，一把剑凭空出现，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反手握住剑柄，将剑插入悬崖之中。剑与岩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凌泉的身体在滑行了十米左右后终于停止了下落。
站在剑身上，凌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现在已经能够随意召唤出第一刃，以这样的速度，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重新召唤出九刃。
然而，兴奋过后，凌泉看着依旧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涌起一股后怕。
如果他没有成功唤出第一刃，那么他此刻已经命丧悬崖之下。他不敢想象，外界会如何看待他的死讯——凌家少主回归后发现修为尽失，无法接受现实而选择跳崖自尽？最终，他将成为曲作城的饭后谈资，被人们遗忘在时间的长河中。
一阵凉风吹过，凌泉打了个寒颤，他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多愁善感了。他转身朝着金易山的方向走去，希望能够在那里找到一些强大的对手，以此来磨练自己的实力。
在山中徘徊了一会儿，凌泉只遇到了一只夜霞鸟。这种妖兽体型庞大，擅长夜间狩猎，以凌泉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之正面交锋。
然而，夜霞鸟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凌泉的存在，它悄无声息地从天空中俯冲下来，速度快得惊人。
凌泉迅速唤出剑刃，举过头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妖兽的爪子与剑身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
巨大的冲击力让凌泉几乎站立不稳，夜霞鸟则直接摔在地上，撞倒了数棵树木。它挣扎着翻过身，发出一声低沉的鸟鸣，警惕地盯着凌泉。
几只夜霞鸟的幼崽从倒塌的树木中跳出来，围绕着母亲边叫边转圈。它们低头吃着母亲吐出的碎肉，仿佛在享受这顿意外的晚餐。
凌泉看向幼崽们出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被树木砸碎的鸟窝，周围还散落着一些蛋壳。
他终于明白了，这里是夜霞鸟的领地，它刚刚捕猎归来。凌泉收回了剑，他虽然明白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但他还是无法对一个母亲下手。
就在这时，树木断裂的声音再次响起，鸟巢边的一棵树倒下，夜霞鸟扑腾着翅膀，试图保护那些未孵化的蛋。它的羽翼下有一处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夜霞鸟身为夜间的猎手，为了捕猎一生几乎不发出高鸣，但当它看到两棵树木倒下时，凌泉第一次听到了它真正的叫声，那是一声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