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要不是你姓李
好在她轻功绝好落地无声，没惊动拐角上说话的两个人。
似乎是一男一女，男人正焦急说着什么，女的看不清模样，梳着一根麻花辫，正同他抗争。
“小姐，再不动手来不及了。”
“你少管我，我有分寸。”
说着，她去抢男人手里的东西，二人扭在一起，争执愈来愈激烈。
起初沈雪环还乐得看热闹，结果看到女人的脸时她愣了一下，那不是蒋玉城吗？
想到刚才的对话，她心里一惊，这女人怕不是在装傻，要对李壑陵做什么吧？！
她毫不迟疑蹿了出去，顺手取了个藤条，行云流水把两个人捆起来打了个结。
看见是她，蒋玉城一脸震惊，慌忙低头把手里的信纸吃了下去，噎得她咳了好几声，肺都快咳出来了。
“好啊，今天可是落到我手里了，让我逮个正着。”
沈雪环轻笑，挑起蒋玉城的脸，仔细端详起来：“好好一个人偏要装傻，蒋府书房里的人就是你吧？你把岘王引到顺天船上另有目的吧，打算做什么？”
蒋玉城眼神仍是一片混沌，嗫嚅着哼唧道：“放开，疼。”
“疼？”沈雪环气的想笑，“这才哪到哪？本姑娘审的犯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不然……”
她三指突然收紧，蒋玉城惨叫一声，五官皱成了一团。
“忘了问你，会写字吗？我下手重，一会可就说不了话了，招供全靠写。”
蒋玉城头上冷汗直流，痛苦地直摇头，口角慢慢渗出血丝，一滴滴落在沈雪环手上，无声的说了几个字，看口形好像是“饶命”。
沈雪环拍拍她的脸：“忍着点，一下就好。”
她正要用力时，耳畔突然传来破空声，来不及回头，她反手推出一掌，那人轻巧躲开，闪身来到她身侧，抓住了蒋玉城的胳膊。
“你在做什么，快放手。”
万万没想到，赶来的居然是李壑陵。
沈雪环紧急收回手，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你怎么在这？”
“本王的行程需要跟你交代吗？”
起初见到是她，他眼神隐着三分笑意，但垂眸看见她怀里还有一件男人的衣物，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这巷子人烟罕至，白姑娘是在等着和男人幽会？”
“王爷最好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沈雪环凌厉的看向他，又看看蒋玉城，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他压根就没送走蒋玉城，不光留在身边，还很尽职尽责的看护，见不得姑娘受一点委屈。
“岘王殿下这么喜欢当护花使者啊。”她嗤笑一声，“玉城小姐这保镖，还真是天下独一份，倒也是死而无憾了。”
说着，她非但不放手，脸上盈盈一笑，反而又凝起气来。
李壑陵眉头一皱，眼神半暗微明，出手一招朝她肩上打去，如果她不住手就只能硬接这一掌。
沈雪环盯着他的眼睛，被迫松开手，转身躲过这招。
蒋玉城趁机大口呼吸着，不顾脸上血迹扑进李壑陵怀里，呜咽地说不清楚话，表情凄惨，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
李壑陵推了她一下，没推动，只好任她抱着。
这画面看在眼里无比刺眼，她愤愤道：“她根本不傻，装成傻子潜伏在你身边肯定另有目的，我都看见了。”
“她这几日都跟本王在一起，绝不可能是装的，本王阅人无数，是真是假自有分辨。”李壑陵语气很无奈，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在这事上较真。
沈雪环压根不信，指天发誓道：“我亲眼看见的，她行动敏捷，说话也利索了，跟正常人无异，你一定要信我啊。”
他看了蒋玉城一眼，仍是那副木讷呆滞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让本王信你，也得你可信才行。蒋玉城的病，本王都找大夫看过，幼时顽疾，根本治不好，她痴傻多年也是姚江人都知道的。倒是你，本王从未在你嘴里听过一句实话，怕是想信，都说服不了自己。”
沈雪环张张嘴，简直有口难辩，急的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她头一回发现，有些问题真不是武功高就能解决的。杀蒋玉城很简单，但真杀了她，她就会永远带着天真纯良的面具活在人们心里，此后死无对证，谁会信她一个活人说的话？
“那依王爷之见，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要对一个傻女人动手呢？”她忍着气道。
李壑陵眼神闪了闪，缓缓道：“你跟蒋玉澜的过节，你不想说，本王也不想过问。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事，何苦跟蒋玉城过不去，长相一样也不是她的错。”
他妈的。
沈雪环深深呼了一口气：“要不是你姓李，我早把你打成肉泥了。”
李壑陵不悦，挑眉道：“要不是本王容你放肆，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作威作福？”
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沈雪环摆摆手：“好，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有私心，那这个男人怎么解释？他们俩偷偷在这见面总是事实吧？这男人不是我找来的吧？”
她恨恨说着，泄愤似的一脚踢向捆起来的那个男人：“你的女人不让动，这个男人总能动吧。”
这话听着不舒服，但李壑陵也不好再驳她，怕自己说话又惹她生气，只好拧着眉看向蒋玉城。
“他是什么人？”
“蒋家，仆人。”蒋玉城怯怯道。
“找你何事？”
“回家。”
李壑陵看向沈雪环，一副了然的模样：“如何，还有想问的吗？”
“哪有那么简单？我亲耳听见他们说再不行动就迟了，你还是带兵的王爷，审人就这么儿戏吗？”
“什么行动？”他眸子冷了冷。
沈雪环冷笑一声：“你不让问，我怎么知道？”
“问是问，动手是动手，你欺负一个没武功的人算什么本事。”
“这会你成好人了？”沈雪环气不过，指着蒋玉城道，“我好好问了，她不承认，那当然得动手啊。”
“逼供也不是对什么人都适用的，军中有三不审……罢了，日后本王再教导你。”他感觉像在学堂教书，搅得一个头两个大。
沈雪环极为不服，抱着手道：“我当然知道，问题我也没打算逼供啊，就是吓唬吓唬她。我的身手要真想逼供，她还能好胳膊好腿站在这？”
又生气又无语，她泄愤似的，抬脚朝地上的仆人踢了过去，那仆人大叫一声，捂着小腿满地打滚，喊叫一声比一声大，小腿反折，渗人至极。
这次李壑陵倒没说什么，朝她伸手，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王爷，姑娘，饶命啊……真的误会了。”他疼的满头大汗，断断续续道，“小人就是来喊大小姐回府的。小人说的是再不动身就晚了，因为后天二小姐要出阁，大小姐得回去帮妹妹簪头啊，那可不是要晚了？”
“啧。”
李壑陵看了她一眼，虽然还是那副堪比冰山的表情，但沈雪环就是能看出一丝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