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岘王到
“密报拿来,至于画像。”
他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扔进了火盆里。
“说了不娶就是不娶,是美是丑与本王何干。”
秦知颐看着火盆,捂住骤停的心脏,长舒了一口气。
“武太妃的人往哪去了?”
“看方向是仰怀县。”
秦知颐借力转移话题:“越找越近,难道她已经知道那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在仰怀了?”
“当初父皇可怜他孤老一人,给她权限太大,现在骑虎难下,越发不好收拾。”李壑陵道。
武太妃是先帝最爱的妃子,活到现在也才三十六,跟皇后不相上下。
起初,她装病博得琮帝松口,给了她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的权力,以此为契机,她妄图干涉朝政,此用心绝不单纯。
秦知颐沉吟许久:“京城皆知,兆兴府内的仰怀县,路匪当道,不如……”他做了个砍的手势。
“不妥,这皇子以后也可能是我们的人质。”李壑陵摆摆手。
“本王进宫一趟,蚂蚱案的后续由你亲自写文书呈上,办的漂亮官升一级。”
“多谢王爷!”秦知颐两眼瞬间亮了,恭恭敬敬把李壑陵送出了刑部。
他前脚刚走,沈雪环就提着个中年男人,虎虎生风踏进正堂,一把甩在秦知颐脚下。
洪照看了那人一眼,惊呼道:“侄儿?!”
这人竟是洪照的大侄子,户部郎中洪中明。
这就是监守自盗!
洪大人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亲手打死这个混账子。
沈雪环大马金刀坐在一把椅子上喝了口茶:“行了,录口供吧,他什么都招了。”
秦知颐瞪大眼睛:“这就招了?我看你也没逼供啊,他身上还好好的。”
“逼供也不是非往犯人身上招呼啊,他有个护院身手不错,被我用石磨碾碎了手,他看完就招了。”
众人瑟瑟发抖。
果然,审问很顺利。洪中明交代了上任至今所有做过的买卖,账本他没带出来,但凭记忆也把买主供了个七七八八。
洪照当即跪下表态,声明此事乃洪中明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
秦知颐将他扶起来,说:“王爷知道洪大人与此事无关,不然您现在也不会安安稳稳坐在这。但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失察之罪在所难免。”
“秦侍郎不用顾念同侪之情,按律处罚便是!”
洪夫人坐不住了,暗地里掐了女儿十几次,示意她过去搭个话认识一下。
洪宝珊脸皮薄,拧在夫人怀里死活不去。
谁知,对方反而朝她们母女走来。
她还穿着满是血腥的长袍,双手染了黑红的血渍,张狂又鬼魅的迷人。
“洪小姐的手帕脏了,这是十两银子,还给小姐。”
一只干净的帕子包着银子递了过来。
洪宝珊心如擂鼓,仰头看到少年露出的脖颈,高挺的鼻梁下红唇微张,扑鼻的血腥味都有了种野性的美。
她接过帕子,把银子退了回去:“薛大人客气了。”
此后,秦知颐把蚂蚱的案子从头到尾写了文书,把文牒案立成大案,每日在刑部和皇宫之间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案卷呈上后,琮帝龙颜大怒,把涉案官员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场砍了两个罢官四个,要把洪中明杀鸡儆猴以正视听。
秦知颐办案有功,晋升刑部尚书,杨尚书降职调任,虽然官降两品,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魏丞相看着文卷连连赞叹,没想到这事按照计划如此顺利。
“后生可畏啊,雪环,你若真是个男郎就好了,朝中就缺你这样的血性人!”他抚掌大笑。
沈雪环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我就想等父亲回来,陪他一起过安定日子。”
给朝廷打了这么多年工,还跑出去给南周干了两年。说她杀人如麻也好,冷血无情也罢,她无一不是为了北澧的江山,只要社稷安定,她剩下的任务只有一个,活着。
魏丞相点点头,这么想倒也没错。
“好,那祭神塔的事,我尽量想办法,可能需要些时间。”
“多谢伯父!”
当晚,秦府大宴,虽然是家宴,但沈雪环出力最大,也被秦夫人按在了上首。
“咱两家多少年的交情了,还客气什么?你就安心坐这。”她摸了沈雪环脑袋一下,转身去张罗酒菜了。
秦父爽朗笑道:“就是,当年要不是皇后娘娘要你姐姐做儿媳,月瑢可就是我们秦家媳妇了。”
沈雪环眼睛瞬间亮了:“还有这事呢?皇后娘娘要把我姐姐指给谁?太子吗?”
她很少在家,这些事也没人跟她提过,乍一听新鲜的不得了。
秦父摸摸胡子,道:“当然,当年你姐姐是太子妃第一人选,只是阴差阳错,太子拒了这门亲事,此事就作罢了。”
“那她喜欢太子吗?”
一想到古板沉闷的大姐还有这种机缘,她差点乐出声,想不出沈月瑢嫁人是什么模样。
“这……不好说。”
秦父压低嗓音,“京中都知你姐姐至今未嫁,我也替知颐去求过亲,但被月瑢拒了,感情的事很难说。”
沈雪环皱起了眉头:“我姐姐不嫁是因为我名声不好,十多年一直是病秧子,他们谣传这是传染病,谁都不敢娶我姐。”
“你放心,这些谣言都是因为见不着才瞎说的,等你们沈家回了京,看谁还敢胡说八道,兵部的人定不饶他!”
正说得热闹,秦父忽然站起身道:“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岘王殿下怎么还不来,他明明下了帖说要亲自来祝贺。”
“啊?”沈雪环愣了,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水青色长裙,早知道穿男装了。
“我这模样不方便,你们也不好介绍,我还是先下去吧。”说着她就要起身。
秦知颐摆摆手:“没事,他不吃饭,肯定是来找我商量仰怀县的事。你先遮着脸坐一会,我们走了你再吃。”
秦父点头:“老规矩,知颐的表妹。岘王也没见过你,认不出真假。”
说着,府外由远及近传来马蹄声,勒马扬蹄后,几名禁军侍卫率先进了院里。
“岘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