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不值一提

    徐随意凝着她，眼里有晃动，仿佛现在她看到的不是徐念祈，而是曾经的自己。

    “徐念祈，你的良心是用我的人生换来的，它，不值一提。”

    扔下这句话，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徐随意走向如因的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她听到撕心裂肺的低吼，她听到b首扎进血肉的声音。

    浴室的门大开着。

    要大亮的天，余光洒进客厅。

    她眼神飘忽着，而后视线慢慢定格，怎样也挪不开了。

    透过浴室的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的这张脸。

    这张脸现在的样子，她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次了。

    犹如她每送走一位逝者时，逝者的面如死灰。

    为什么

    脸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痛快的神情呢

    不是应该痛快的吗

    徐随意不愿意再多想，走到如因身边，从地上拖着她，拖到了沙发旁，并没有抬到沙发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是什么。

    浴巾要从如因身上滑落的那秒，她却又一把扯住，后又整齐地把那浴巾在如因的身上围了个结实。

    听着屋内传来的哭声，传来刺耳的b首扎进血肉的声音，徐随意漠然的脸上忽然就多了许多难以言明的疲惫。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如因，如因脸上的血是那个人打伤的，那个人那个她恨不得抽皮扒筋的人在如因和她之间。

    选择的是她。

    徐随意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惊讶。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

    可她又要怎么欺骗自己的心呢

    余光瞥到了如因掉在沙发上的烟。

    她凝眸看了那包烟好一会儿。

    不知道是想起来了什么。

    伸手拿了过来。

    她学着徐念祈的模样，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学着徐念祈的神态，拿起打火机点燃。

    烟雾缭绕起。

    陌生的刺激感让她想要咳嗽。

    可她忍住了。

    她仰靠在沙发上，在想，如果此刻她是徐念祈，那徐念祈会怎么做呢

    一根烟也不知算不算是抽完。

    忽然感到指尖上被什么东西沾湿了。

    徐随意怔愣了几秒，抬手去擦。

    竟发现，是眼泪。

    听着屋内越发虚弱的声音。

    她似乎已经没有再像以前那般憎恨自己。

    无论此刻她到底是在因为什么流泪。

    她缓缓张口，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可是徐随意啊哪怕你学着她的样子，想要理解，想要报复，可你终究不是徐念祈你只是那个徐随意啊。”

    她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已经疲惫的快要到极限了。

    她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徐念祈今天真的死在了卧室里，她真的会快乐吗？

    徐随意想起，她在医院时，那一夜夜屏住呼吸听声音的自己。

    那样的自己没有一秒是感受到快乐的。

    她站起身，双脚好轻，她好想走，好想永远离开这里，哪怕是这副躯体会倒在路边，会突然死去。

    她看着地上躺着的如因，听着卧室传来的哭声，她好累，真的好累，她突然就想到，如果她也是有妈妈爱的人该有多好呢

    如果有妈妈，她想，这样迷茫绝望，疲惫的时候，她也会躺在妈妈的身边，听着妈妈说着家常话，有着妈妈安慰，一颗心也不会再浮浮沉沉的没有着落了。

    可是

    徐随意在心里警告自己。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就让那个恶魔自己杀了自己！

    不能停下了。

    她开始机械地扯着身上的衣服，眸底的清明之意全然不见。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