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跪在门外 听着
“你们在干什么”
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脚步沉重到像是要来索命的恶鬼。
徐随意没有动，就这样侧身站着毫不畏惧地与徐念祈对视。
好久不见的这个人，头发比那时还要花白许多，即使脸上是极为恐怖的表情，也难掩那人的憔悴，那个人像是很愤怒很痛苦，否则，怎会在那样赫人的一双眼睛中，竟然有着化解不开的雾气呢
如因根本动不了，她已经被吓到了腿软，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她哆哆嗦嗦地看着徐念祈，“是她是她要我这么做的念祈真的不关我的事”
那人走近了，肩头的落雪因为屋里的温度融化，肩头的衣料被融化的雪花染湿，她一眼也没有看向如因，她只低着头盯着徐随意看了很久很久，愤怒到快要站不稳的身体好像在与她自己做着困兽之争，直到看到眼泪，分明地砸落在地板上，徐念祈也没能抬起手来伤徐随意一下。
徐念祈很艰难地突然蹲下身，突然的举动，吓到如因双手抱住了头，而徐随意始终没有动过，也不曾畏惧过，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徐念祈。
地上徐随意脱下的上衣，被徐念祈温柔地捡起来，再想站起身来，她手撑着地板，才得以借力站起来。
她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走近徐随意，将那件徐随意脱掉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徐随意的身上，沙哑的声音慢慢响起，“姐姐下雪了，你身体不好不要着凉了，我给你穿上好不好？嗯”
徐随意歪着头看徐念祈笑了笑，浅浅的，淡淡的，而后，在徐念祈通红双眼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将徐念祈披在她身上的上衣从肩头推了下去，她语气缱绻地问，“徐念祈，这张沙发躺下去真的很舒服啊，你和我，以前经常在这上z，你没忘记吧现在，我和如因，也躺在这张沙发上，还真是刺激呢。 ”
即使是难看的笑，徐念祈也要无法坚持住了，通红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哀求，她拉住徐随意的手，像求着主人不要抛自己的猫咪，“姐姐别说了，也别闹了，好不好我们以后不再这里住了，好不好你想去哪里，我就在哪里买房子，我就在哪里给你一个家，我哪里都买得起，我一定能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们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好吗你答应我吧嗯”
“重新开始”
徐随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了几声，反握住徐念祈的手，慢慢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顿道，“念祈啊，知道吗以前，我的这里，只住着你一个人，如果那时，一切都是真的，你一切都没有骗过我，这里一辈子住着的人都会是你，也只会是你。”
看着徐念祈要崩溃的神情，徐随意笑容更深，她继续道，“可惜啊，念祈，我的这里，都被你给毁掉了啊，是你亲手毁掉的啊，现在，这里住的是如因，以后我也会像喜欢你的那样喜欢如因，也会和如因日日夜”
“别说了！”
徐念祈吼着，抽回了手，冰凉的目光一寸寸落在浑身发抖的如因身上。
“你怎么就这样阴魂不散呢如因，不死不罢休对吗”
所有没有办法再压抑的怒火在这一秒如数发泄在如因的身上。
满是怒火的大手一把掐住如因的脖颈，把她从沙发上硬生生地拉下了地，徐念祈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把如因托在地板上走，还没等如因反应过来，头已经重重地撞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每撞一下，徐念祈的怒吼声就会更为沙哑，那模样，已是不死不休，哪怕如因死了，她也要将如因的身体撞碎，撞烂。
如因已经血肉模糊的额头即将再次撞向墙壁时，一双手搭在了徐念祈的胳膊上，那双手根本就没有用一点力气，可是那失去理智的人偏偏就停了下来。
“徐念祈，你就这么难过吗”
徐念祈一点点侧头看向徐随意，眼里是疑惑，是悲伤，“徐随意我爱你如命，你要和别人我要怎么才能够不伤心”
徐随意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笑容也变得甜甜的。
“徐念祈伤心了吗真的伤心了啊，嘻嘻，那我就好痛快呢。”
徐念祈颓丧地看她，声音哽咽的快要听不清楚，“徐随意你恨我，伤害我，骂我，折磨我，都可以的，是我活该的，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作贱自己的方式来伤我的心呢”
“徐随意，我只有一颗心啊，你会让它疼死掉的，你是不知道啊”
悲伤的哭声，难以压抑的闯出了干涩到发疼的喉咙。
徐随意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徐念祈哭，笑容越发安宁，仿佛，只有这样伤心到快要死掉的徐念祈，才能够安抚她心底不断翻涌着的痛苦。
好一会儿，徐随意淡淡开口，“徐念祈，你出去，如因，留在这。”
徐念祈不可置信地看她，“你在说什么”
“我说，要你走，在你和如因之间，我选择如因，我不喜欢你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如因，这样讲，你能听懂了吗”
脚下一软，徐念祈险些跌倒，嗜血地眼神，低下头去看已经失去意识的如因，悲愤的吼还没溢出唇角，余光就看到了银色的光亮，那光亮，让徐念祈猛地就抬头去看。
“徐念祈，听我的话，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那把冰凉的匕首，锋利的尖，被徐随意大力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两人僵持着。
直到，徐念祈看到徐随意胸口的衣料上渗出了丝丝血迹。
她一瞬就就松开了如因，双眼满是哀求地低声求着，“姐姐别这样对我，你别这样对我，我求你，你可怜可怜我，行吗”
徐随意痴痴地笑，她已经不觉得疼了，仿佛只要能够看到徐念祈痛苦的样子，就算是死她也愿意，“我要你，跪在门外，听着，你如果敢走，我一定杀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