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连恨我的样子都好迷人
徐念祈脸上有明显的不悦。
看着徐随意这副模样，她的心好像很难受。
沉沉地嗯了一声，坐在沙发里，看着徐随意。
徐随意蜷缩在沙发的另一角，双腿撑在睡裙里，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垂在两侧，好看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白，正在低着头认真摆弄着手机，弯曲的背透过极好的睡衣料子依稀可见凹凸的脊骨，徐随意瘦了，比以前还要瘦。
两人坐在一张沙发里。
中间隔着触碰不到的距离。
徐念祈目光沉沉地看了徐随意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多了些许她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手机里很快传来广播的声音。
徐念祈听到是什么内容后，连呼吸也滞了滞。
“安城墓地报价”
她见徐随意听的认真的模样，刚安稳下的呼吸又是乱了乱。
“姐姐还是想买墓地吗？我不是送给你了吗？”
徐随意没看她，只语气平静地回，“以前听习惯了。”
徐念祈心里烦的厉害，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看着徐随意，总是会这样烦躁。
她一言不发起身朝楼梯走。
走的时候，徐念祈眼角的余光瞥着徐随意，见徐随意还是很认真的低头在听，丝毫没有看向她的意思。
到了一楼，徐念祈去了地下室。
按动地下室暗门开关的时候，会有轻微刺耳的铁器摩擦出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让在二楼的徐随意，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她握紧了手机，像是握着虚无的救命稻草。
徐念祈上来的时候，见徐随意背着身蜷缩躺在沙发里，像是又睡着了。
她拿过一旁的小毯子，想给徐随意盖上，刚刚俯身靠近，就看那蜷缩在沙发里的人在微微颤抖。
“姐姐，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沙发里的人惶恐地回过头，那副心惊胆颤地模样，就好似身后等待她的是要索命的魔鬼。
徐随意开口，声线满是要碎掉的惊慌无助，“徐念祈，我再也不听广播了，别让我去地下室，行吗？”
徐念祈微怔。
从地下室拿出的琴谱忽然变得灼热，滚烫到似乎能把手也烧出个窟窿来。
她把徐随意紧紧搂进了怀里，可无论怎样告诉徐随意没有想带她去地下室，徐随意还是在抖。
徐随意没推开她，也确实是靠在她的肩，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抗拒，可这些日子徐随意的身体一直都是紧绷的，仿佛徐随意和她之间多了一条无形的线，看不到，触摸不到，却能将两个人隔开。
徐念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到，想掐死这个让她有这些情绪的徐随意。
可是，她舍不得。
掐死徐随意，只是刚刚有点这个念头，她胸口就闷到不能呼吸。
徐念祈垂眸，语气很轻，似怕再吓到怀里的人，“姐姐，忘了吧，真的忘了吧，好不好？”
徐随意回的很快，她问，“忘了什么？”
徐念祈回答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让徐随意忘记什么。
她甚至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话。
对于徐随意，她好像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念祈很是艰难地问，“你想官官吗？我带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其实她很纠结。
她不知道她说完这话看到徐随意高兴的样子，她会不会嫉妒到发狂。
可她又忐忑的希望，徐随意听到这话，能够对她笑一笑。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
淡淡的声音响起，“不想去，好累。”
不想去？
徐念祈低头看她的脸，徐随意也直视着她。
徐随意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说谎的痕迹。
是真的不想去看官官。
“为什么？姐姐应该会很挂念她才对，我带你去看她，你不应该高兴吗？”
徐随意垂下眼眸又很快抬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那我应该表现出高兴吗？那好，那我想去。”
“你”
徐念祈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不耐烦地松开了徐随意。
仿佛以前那种收放自如可以装出的表情，再也找不回了。
徐随意没出声。
也没看徐念祈。
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
天很快就黑了，徐念祈今晚没来要她，她难得自在的可以一个人舒服的窝在沙发里，只是，她已经不再去看天了，她厌恶夜晚繁星满空的模样。
她只呆呆地看着窗外直视可以看到的一切，脑子里浮浮沉沉的，不确定想到什么，很是跳跃，徐随意有几天怀疑，她自己是不是要疯了？
或许徐随意在心中嘲笑自己，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疯了吧？
否则，怎么会竟然还能和这个恶魔在一起呢？
她不敢想自己是怎么承受，又是怎么忍受的？
睡意越来越浓时。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时的她，连手机都扔掉了，衣服也换掉了，徐念祈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徐随意想着想着，双眼慢慢瞪大。
难道？
那场车祸，她受了很重的伤住了院。
小半个月的时间里徐念祈都在她的身边，而她是人事不省的。
徐念祈连她和官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能知道的那样清楚，每一次都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难道？
徐随意的身体抖得难以控制。
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徐念祈是不是在她的身体某个部位装下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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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凌晨。
徐随意的心情才能平复，庆幸的是徐念祈一直没有来找她，否则，她真的会在这恐慌的情绪里一次又一次的溺死。
天将将亮，徐随意起来喝水，她知道只要她开始动，徐念祈就也会出现。
果然，徐念祈从卧室里碰巧似的走了出来，和她打招呼。
微凉的月光下，徐随意看到徐念祈的眼底一片乌青。
“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挺温和的声音，也让徐随意的心提了起来。
她转移话题，想让自己不这么从心底恐惧这个人，“徐念祈，你能不能给我买块蛋糕吃？”
徐念祈没想到徐随意会这么说，两个小酒窝一点点笑开了，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可以，姐姐，怎么突然想吃蛋糕了呢？”
徐随意端着水杯喝了口水，声音懒洋洋的，“听说吃蛋糕心情会好一点，以前广播剧里听的，想试试。”
徐念祈扬起嘴角，笑容灿烂，幽深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那眼神恐怖的似有穿透力，徐随意光是看着，就觉得灵魂被烫了一下。
那眼神，似乎在微笑着警告她，不要以为她短暂的出去了，就妄想能从这里逃出去。
徐随意瑟缩地低了下头，离徐念祈摸在她头顶的手有了点距离，“我没想要逃，是真的想吃。”
徐念祈笑容更加灿烂，俯身贴近，鼻尖磨蹭着她的鼻尖，垂下的眼眸一点点缓缓抬起，褐色的眼球紧贴着上眼眶，幽幽道，“我当然相信姐姐，因为我的姐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不会让念祈发火，因为姐姐知道，念祈要是发火了，会像披着人皮的狼，趴在你的身上，狠狠”徐念祈头抵在徐随意的脖颈，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一口咬住你的脖颈，然后喝干”
未说完的话怎样也说不出口了，因为她侧目的时候看到了徐随意一瞬间就惨白的脸，视线对上的是徐随意赤裸坦露出恨意的双眼。
忽然间，徐念祈就觉得她不应该还说这些的。
可她没法控制住，只要一想到徐随意支开她是有可能会逃，就忍不住的想要给徐随意点教训。
徐随意先挪开了目光，即使眼里裹着憎恨，也未多说什么，端着水杯回了沙发里，徐念祈看着她的背影，无力感烦躁感占据心底。
不要逼她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为徐随意克制了。
脚步有几分颓丧地走到了徐随意身边，她低头看着徐随意，声音里带着歉意轻哄，“姐姐，我刚刚不是故意吓到你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们就这么一直过下去，高高兴兴的，嗯？”
徐随意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也看她，“好啊。”
狭长的眼睛眯紧。
她想撕碎徐随意。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反应。
徐随意竟然可以用着满含恨意的眼神看她，又在回答这话时说好？
她挑起徐随意的下巴，大手肆无忌惮地捏着徐随意的耳垂，“姐姐，我真想现在就死你，到你求饶。”
“你好迷人，连恨我的样子都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