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如果说，顾思源不是这么坦然的神情，哪怕有一丝羞涩，都不至于让谢衍这么不知所措。
对方明晃晃地表达爱意，但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先去医院。”谢衍扭开头。
在人来人往的飞船港口，谢衍走在顾思源前面，完全挡住人潮的拥挤。
生怕走散了，顾思源抓着谢衍的衣角。
前面一个停顿，顾思源撞了上去，紧紧贴在谢衍背上。
“看路。”谢衍语气生硬，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完全没有做好接受一个人的准备，但是这只小猫太粘人了怎么办？
“哦。”顾思源拉开跟谢衍的距离。
但人太多了，顾思源一个踉跄，连忙拉住谢衍的手。
谢衍下意识甩开。
“别整这些。”他有些语无伦次。
“哦。”顾思源想大概谢衍不喜欢被人触碰？
“好好看路。”谢衍试图找回自己的主控权。
顾思源只好紧紧跟随。
过了一会儿，感觉手指被人勾住。
抬头一看，是谢衍拉住了自己的手。
“行吧。”谢衍撇开头，吸了一口气。
让他好好看路，为什么露出那种委屈的表情。
好吧，也真是服了。
牵手是吧？那就牵吧。
顾思源不太明白谢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到了医院，顾思源被安排在豪华的单人间里面。
第一次分化期的来临，全天都要打点滴，就这样还是不能完全驱逐体内的燥热。
要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顾思源从被子里面探出头，看着谢衍，断断续续的说：“那什么……你不用陪着我。”
“嗯？”谢衍在光脑上浏览这次任务的资料，只抬了一下眉稍。
“我在飞船上的时候听见了，你有事可以先走。”顾思源微笑。
以为谢衍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才会留下来，没想到他已经在这里陪了自己整整一天。
书上说谢衍是黑水公司的人，这是一群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雇佣军团。
只要有战争的地方就会有他们的身影。
对外他们宣称自己是一间保安公司，私底下狗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所以谢衍每每从事都是一些危险的任务。
他一个omega好厉害！
“没事。”谢衍没有抬头，依旧在整理资料。
“但是我觉得自己耽误你。”顾思源不好意思的说。
感觉连alpha都没有谢衍厉害。
谢衍微微一愣，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说：“为什么这样觉得？”
看见顾思源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弄。
“因为……你很厉害。”顾思源有些难为情：“我让怕你为了照顾我，耽误自己的事。”
谢衍真是一个大好人，可能都是omega比较容易产生共情。
“我很厉害？”谢衍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有些矜持的问。
“是的，你超厉害，第一次见面你被那么多人追杀还能全身而退，尤其是还带着我这个拖油瓶。”顾思源想起第一次的公路枪战，就兴奋不已。
激情，死亡，肾上腺素的飙升，这才是充满魅力的人生。
在这个世界有些严格的等级划分，但谢衍这个omega做到了。
如果谢衍可以，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
“第一次见面那些人是一群杀手组织，专门拐卖omega和儿童，因为被我端了老巢，一直都想报复，只不过我没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谢衍想起那天，完全是临时起意捎带上了顾思源。
没想到会惹上一只粘人的小猫。
尤其是这只小猫还用亮晶晶，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真是……要命。
“是这样啊，谢衍你真是个好人呢，所以第一次见面，你才会让我钻后备箱是不是？我还误会你性格奇怪。”顾思源感到抱歉。
虽然谢衍总是莫名其妙开玩笑，时常搞得自己手足无措。
其实看人要看本质，让自己钻后备箱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
“……嗯。”面对这么直白的赞扬，谢衍有些招架不住。
以往都是他掌控全场，现在怎么变成了自己被动。
这样下去可不行……
过了一会，谢衍站起来走到顾思源的床边，微笑着坐下来。
顾思源连忙往里挪了挪，腾出地方给谢衍。
“这么崇拜我？”谢衍轻轻挑起顾思源的下巴。
这张完美的脸突然放大，让顾思源心头一跳。
看着愣神的顾思源，谢衍忍不住嗤笑一声，他还以为小猫不会害羞。
安静了一分钟，顾思源突然爆发出一阵感慨：“特别崇拜，你简直太厉害了，而且……”
“而且什么？”谢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脑子有些糊涂。
“你长得好漂亮。”顾思源脱口而出。
看到谢衍没有反应，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连忙道：“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是因为……你真的好漂亮。”
“好吧，我说错了。”
“那个，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恍惚间顾思源好像说了很多话，谢衍终于回神，又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正着。
“咳咳咳……”谢衍觉得自己狼狈极了，面对顾思源总是失态。
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是自己。
“你怎么了，要喝水吗？”顾思源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刚想递给谢衍，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
“不用。”谢衍镇定下来，平静的看着顾思源。
但心中仍然波涛汹涌。
见鬼了，这只小猫到底有多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真的不怕自己就地把他给办了？
“哦哦哦。”顾思源点头。
这么些日子，也渐渐摸清了谢衍的脾气，虽然很多时候爱开玩笑，但人真的很好。
“好吧……”谢衍吸了口气，坐了回去看着顾思源。
“这么崇拜我的话，你想干些什么呢？”谢衍俯身靠在顾思源耳边轻笑着说。
“啊？”顾思源愕然。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但心底流露出一种隐隐约约的渴望。
真的可以吗……
“这种表情是想干什么？”谢衍拉紧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思源心中隐蔽的渴望一再涌动，咽了咽口水，认真的看着谢衍：“我想……”
“说吧。”谢衍微微一笑。
他今天心情好，也许可以试着接受。
“我……能不能跟着你！”顾思源激动得从被窝里面爬起来。
在这一瞬间，空气都冻住了。
“那个……”顾思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黑水公司一定有自己的选拔规则，自己进不去就想跟着谢衍混个后门。
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不行的话，也没有关系……”顾思源不想谢衍为难。
“不行！”谢衍激动的大声说。
其他的可以答应他，但是这个不行，跟着自己太危险了。
而且……当年的事还没有查出来。
一想当年的事，谢衍肃然起身，恍然打开门走出病房。
靠在医院的墙壁上，他点燃了一支烟，普通的尼古丁对他没有作用，不加点东西根本睡不着。
因为当年的事，每天都像游走在钢丝绳上，他到底有多少夜晚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只有危险的任务才能让他暂时忘却一切。
所以……他不能答应顾思源。
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用脚尖碾碎，里面的烟叶挤出来有被狠狠按在地上，最后成为一滩不能动的垃圾。
再度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顾思源已经起身坐了起来，表情有些委屈，低头捧着一杯水。
谢衍走过去想要解释一下。
“对不起。”顾思源连忙道歉。
果然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都让谢衍这么好的人为难了。
“我只是觉得……想跟你一样。”顾思源不知道怎么解释。
谢衍是omega，自己也是omega，谢衍做得到的事，自己也想试试。
但却私自将谢衍当做了自己的引路人，都没有考虑谢衍的意愿。
“很抱歉，让你为难，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但就是……”顾思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想跟你一直……”
保持朋友关系。
顾思源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操，都不知道在害羞些什么，做个朋友而已，这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谢衍无言以对。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就在顷刻间就被打乱。
沉默了一会，谢衍认真的说：“抱歉。”
“抱歉……什么？”顾思源心中一凛。
难道是说不能做朋友了？
心里闷闷的，有点委屈……
谢衍感觉自己的袖子被紧紧拽住，低头就看到顾思源一脸倔犟。
“做朋友也不行吗？我真的很喜欢你。”顾思源极力挽留。
谢衍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就这么放弃怎么可能。
“你别讨厌我。”
仔细回想上辈子交朋友有这么矫情吗？
那就大方点！
顾思源镇定下来，露出一个微笑：“所以做朋友是可以的吧？”
愣了好一会的谢衍，终于回过神来，无奈地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被拒绝之后，就说做朋友，有必要这么紧张自己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躺下吧。”谢衍走过去给顾思源不厌其烦地盖好被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暗处看着顾思源被初潮折腾得红艳艳的脸颊，谢衍又有几分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