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捕蝉
“我们继续讲圆的周长公式，c=πd=2πr……”
铅笔在笔记本上记下公式，然后看着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我们知道π是圆周率，是圆的周长与直径的比值，我们四舍五入得到它等于314……”
“叮咚叮咚，叮。”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转过身，拿起自己的数学书。
随着一声“下课”，班里一下子如豆子炸开了锅一样，声音几乎要掀翻了天花板。
白石司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被吵到的耳朵，收起数学书和笔记本放进背包。
数学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现在已经放学了。
“景，零。”白石司走到诸伏景光的桌子前面，诸伏景光正在笔记本上记着作业，“马上，等我一下。”
降谷零则是背着书包，一个胳膊挂在他身上，“司，下个星期周一2点放学，去不去捉蝉蛹？”
感受着身上的重量，白石司面无表情强硬地将降谷零挂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拿下来，“捉蝉蛹？你想比赛？”
“零说今天还没有捉过蝉蛹，正好明天放学早，说是可以去你家树林那边找蝉蛹。”诸伏景光合好书本，放进背包，推好椅子，背着背包和两人站在一起。
“边走边说。”白石司说着，甩开降谷零挤到诸伏景光的旁边。
“你这家伙……”降谷零没好气道。
“那咱们说好了，下个星期一去捉蝉蛹。”诸伏景光看着自己身旁两侧的人，拉起两人的手，“听见了吗？”
“嗯。”白石司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可惜的是被一头较长的褐发挡住了视线。
而降谷零则是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手，很温暖。
很想继续握着，想一直牵着他的手。
白石司猛的一震，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的是……
可能是诸伏景光的手太温暖了吧，让他不由得依恋起他。
“司？”诸伏景光感觉到手上的力道。
“没什么。”白石司道。
“嘛，有什么苦恼可以跟我说，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诸伏景光的笑容映在他的眼底，让他的心砰砰直跳。
“我会的。”
白石司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看见这抹笑意的诸伏景光握紧了白石司的手。
“司的笑容真的很美。”就像彩虹一般少见，又像彩虹般灿烂。
“嗯。”
掀起的刘海露出了主人璀璨的绿色眸子，让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像宝石一样……”诸伏景光喃喃着。
“景？司？你们还理不理我？！”降谷零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啊，这不是要跟你说话了嘛……”
回到家，白石司听见书房传来了些许谈话声，是他的父母在谈话，他们已经这样谈了一个星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白石司照常上楼，换衣服，写作业，等写完作业，他发现谈话还没有结束。
“——计划实施——不安全”
“放弃——孩子”
白石司皱起眉头，是在谈他吗？
简单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和水果给自己做了一份沙拉，白石司坐在餐桌上慢慢咀嚼着。
听着这些残篇废语，白石司能够拼凑出父母是日本等于电视上特工的存在，好像是叫公安？他记得碰学校电脑时查到的名字。
好像从那个陌生人来过之后，他的父母好像要去执行什么计划，好像很危险，还有什么科学家夫妇，不会是要父亲和母亲去救他们吧……
想了半天，白石司也没得出来结论，反正父母迟早要去执行任务，他能够做的就是等待。
等他吃完沙拉，洗完碗，书房的门才打开了。
“司，你吃完了？抱歉，妈妈忘记做饭了。”母亲歉意道。
“没事，你们吃沙拉吗？我可以做。”白石司摇了摇头，指着冰箱说道。
“不用了，妈妈自己来就好，司你先上楼吧。”
白石司看着母亲家居服下的肌肉线条皱了皱眉头。
如果他没记错，只有激烈运动的时候，母亲身上才会出现明显的肌肉线条。
父亲和母亲在书房里……比试了？？
白石司去洗衣房拿昨天洗的衣服，然后抱着衣服上了楼。
将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白石司看着在天边只剩下一个小弯的太阳，从书柜拿了一本书坐到床上。
「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阿多尼斯。
……
“走吧，司！”降谷零拎着书包跑过来，“去捉蝉！”
“稍安勿躁，零，得保留体力。”诸伏景光正色道，“慢慢走，走吧。”
白石司背着书包和二人走进树林里，从书包中拿出塑料瓶子和网子。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从书包里拿出了工具。
降谷零拿着网子，开口，“3，2，1，比赛开始！”
三人立刻从中心朝自己盯住的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这棵是杨树，这么粗应该有5年的年龄了吧。”白石司拍了拍大树，树皮隔得他手麻。
蝉比较喜欢树龄在5年以上的树木，杨树和柳树是蝉最喜欢的树木之二。
“树干……树干……”白石司在大树四周绕着圈走，然后站住了身子。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根绳子，一扔，挂在粗壮的树枝上。
“好了。”白石司措了搓手，拿着绳子，身体几下蹦到树枝下方，然后松开左手，从树枝下方和树干连接的角落一拿。
“一个。”
轻快地跳下来，白石司讲蝉放进塑料瓶子，然后拿作业本挡住。
当然瓶子被他戳了洞，不会没有空气循环。
下了这株杨树，白石司找到前面另一诸杨树。
这棵杨树下面的草很少，有洞，很显然，这棵树上的蝉很多。
在四周转了一圈，白石司一扫视线，发现了一只躲在树的缝隙，几乎和树干的颜色融为一体的蝉。
蝉所在的告诉不是很高，只需要一踮脚就能拿下来。
手指一够，蝉安安静静的被他拿了下来。
“两个了。”
将这只比第一只大了很多的蝉送进去给第一只做伴，白石司又盖上作业本。
“啊！蝉飞走了！！”降谷零难以置信地喊道，“它居然飞走了？！”
“嘛，飞走不是很常见的事吗，况且零你好像没有先把它网住？”诸伏景光拿着网子走了过来。
“但是司他真的没有用网子，手指一夹就拿下来了！”降谷零道，“没有用网子！”
“司真的好厉害啊。”诸伏景光看着抓着绳子从书上蹦下来的白石司眼睛亮了一下，“司！”
将第三只蝉放进塑料瓶再盖上作业本，白石司就迎上了一眸满是欢喜的眸子。
猫，猫眼！！
景，景光！
白石司耳朵迅速充血，耳朵即刻变烫。
“司，能教教我吗？”诸伏景光身上小白菊沐浴露味随风飘到了他的身边，白石司一动都不敢动，好香……
“可，可以”，白石司故作镇定道，“我教你。”
降谷零自知又成为了透明人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崇拜一下子就能将蝉抓下来的白石司，于是跟身不跟心的走了过去。
“拇指抓住其中一侧，中指掐住另一侧，食指微微弯曲，关节顶在蝉的翅膀上。”白石司纠正着诸伏景光的姿势，收合诸伏景光的手碰在一起。
诸伏景光也全神贯注地听着，调整着手的姿势。
“司，还有我！”降谷零看见诸伏景光去尝试了，立刻跳了出来。
“手。示意降谷零把手交过来。
“刚刚的都听见了吧，记得，食指顶着蝉的翅膀。”白石司道，“懂了吗？”
“懂了懂了。”降谷零迅速点头，然后就朝着自己的目标树去了。
白石司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诸伏景光，继续拿着绳子去抓蝉。
两个小时后。
三人汇集一团，将各自的瓶子摆在中间。
“我抓到了7只！”降谷零数了数数。
“我有6只。”诸伏景光眨了眨眼。
“10只。”白石司道，“等你们熟练了都会抓到很多的，嗯。”
看出了他的窘迫，诸伏景光凑过身，“司，没有关系的，我们都知道你很热心的，你真的很好。”
耳朵吹过话语的风，白石司身体都有些僵硬，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他的耳朵真的很敏感，是他身上最敏感的位置了！
“嗯……嗯。”白石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好了，这一届捕蝉比赛结束！”诸伏景光站起身高声道，“我们把蝉放回去吧。”
三人将作业本掀开，将塑料瓶子放倒，看着蝉一只只爬出来。
随着“嗡嗡嗡”的声音，瓶子中的蝉已经不见踪影。
“我们回家吧！”
少年们的身影如此的青涩，声音带着些许欣喜。
在东京的第二个夏天，总是如此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