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章 花青书感悟菩提叶 耿鼎寒寻凶忆往昔
花致清笑道:“若是无人把守之处便可随意通行,那要这超九品大阵有何用处?”
周思危也道:“果然还是孩子的想法。这护界大阵通常称之为大陆结界,隔绝之处,即便你潜入海底,连一块石头也扔不到结界外面去,连水流都是不通的。
更不用说我们几个大活人了。唯有几处可通行的结点,作两块大陆高层交流之用,均有重兵把守。此处实际屯兵几万,你们所看到的正在巡逻的这些,不过九牛一毛耳。”
青书难为情的笑了笑。
周思危又按以前的方法,寻了大型遮蔽之物挡住海船,再取出先天至宝菩提叶,整船进入其中。
只有一点不同之处,上次菩提叶幻化成了一片枯黄的落叶。
因为那次渡海时尚处于北地的早春,虽然许多树木抽了新芽,岛上及海岛附近水流中黄色的落叶依然不少。
此次他们过界之处位于南方,且正值盛夏。因而周思危经观察过后,操纵菩提叶变幻成了此时此地偶尔落入海中的一枚半青不黄砂钵大小的果子。
仿佛随意顺着通往结点处的洋流顺水漂过去。
他元婴九层的修为,再控制这菩提叶,不及上次那般艰难。
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待漂得比上次更远许多后才放出海船来,重新行驶于海上。
此次却是幸亏他多走了一段路,他们出菩提叶的那一刻,这边海岛上的将军似有所感的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来这位守将修为比东苓洲东海岛上的那位要高,且神识也异于常人的敏锐,又极其负责任地亲自查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最终来到了南仓洲的最东侧——大陆结界所在之处。此时此刻,寻踪表的指针突然蜷缩成一团,仿佛失去了力量般回归原位,不再显示任何指引方向的迹象。
看着眼前这一幕,周不言心中满是懊悔与失落。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错失良机。无奈之下,他只能怀着深深的遗憾黯然离去。
因没有抓到人,也不好回秉缥缈公主,只得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青书他们多漂了一大截的路,才堪堪出了这位守将的探查范围。成功过界的四人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被发现了。
青书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里。
她眼前周思危抛出的一片叶子越变越大,最初她以为这叶子正和刚从储物戒中取出的飞船等大型灵器、灵宝一般在变幻大小。
然而仔细看去,却惊觉眼前的果树,海岸线、海岛乃至整个天地都在变大,直到海船钻入巨型菩提叶中,她才醒悟过来,原来是海船以及船上的他们四人一起变小了!
菩提叶中的天地一片迷茫朦胧,宛如混沌初开之时。她们的船仿佛行驶于原始的宇宙洪荒之中,即将见证星辰的诞生和演变。
不待青书对于生命的意义和宇宙的奥秘有更多的臆想,海船变出来了,并迅速恢复原状。
青书眼看着眼前的硕大和果子和骇人的巨浪渐渐缩小变成正常大小,心想,周叔叔是不可能控制这片海洋变大变小的,那么刚才在变的确实是海船和我们无疑了。
当她问出这话的时候,周思危虽疲态尽显但还是笑道:“我可没有这本事控制你们变小,这是菩提叶的功效。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变小,只是菩提叶变小亦大,所谓的大小都是相对的,看起来在变罢了。”
说完他撑不住去休息了,依然是花致清看船。
青书看了会地图之后问花致清:“我们这次要在海上航行更久吧?”
花致清道:“我们此次从南仓洲海岸线出发,目的地为点芳洲西海岸,若全程走海路,约要四五个月。”
青书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我们上次走海路也被盯上了,这次更应该提高警惕。”
一旁的周曲曲也认真地说:“确实要小心,上次盯上你们大家的是何等修为的修士啊?”
青书回忆起上次打动他们的那位修士,说道:“出窍期。”
周曲曲愕然:“都出窍了还打一艘海船的主意啊!”
青书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他看中的不只海船吧。”
周曲曲道:“那要是飞船,岂不是可能引来更高阶的大修士?”
青书微笑着说道:“所以我们继续行船。说起来,在航海过程中磨砺和成长,也是一种历练。”
却不知此次航行,是否如上次一般顺利呢?青书想。
五个月后,经过漫长而充满挑战的旅程,众人终于在点芳洲的百越城登陆。
他们来不及过多休整,又迅速登上飞舟,继续朝着下一个目的地——火落城进发。
抵达火落城之后,周思危原本计划的首要任务是寻找周曲曲的母亲童灰灰的下落。
然而,出乎周思危的意料,有人主动与他取得了联系。
原来是周诰之前随他一起留在虬龙大陆的下属,名唤耿鼎寒。
事发之时他正在外历练,并不知情。
历练归来,耿鼎寒发现周大公子家住所物是人非,旧日的繁华景象不再。
原本属于周家的矿业、丹楼、炼器铺等产业均已易主。
这些产业的新主人,是通过中人购买的方式接手,连谁人经手卖出的都难以查证。
唯一例外的是炼器铺,这是五公子出售的,虽然留下了传讯符,但三年来却未曾有任何音信。
三十年前,他随大公子、五公子一同来到虬龙大陆拓展丹药销售渠道,与合作势力新开一批丹药店铺。
那天,大公子一行人从一家酒楼出来,途经一家炼器铺时,见到了那位名叫童灰灰的女子。
那时,她正站在炼器铺的门口,一身素衣,眉清目秀,恬静的气质与众不同,犹如一朵悄然绽放的莲花。
一个高大男修正在其店门口与之争吵:“从未听说寻人炼器,除了先付全款外,还要自己提供炼器材料的,岂有此理,你莫不是以为我们师兄妹二人好欺负!”
那个与当地炼器师打扮一致,身前系了防护围裙的女子神色坚定地说道:“我这店里规矩向来如此,你要接受不了可寻别处。”
另一名与那男修同行的女子则显得有些激动:“我都在你这里定好了式样,与你商谈了这许久,所需法器的形状功能等均已定下。
你明知我很期待,现在却故意要我寻别处,这不是明摆着坐地起价?”
那女炼器师道:“坐地起价从何说起?我这里价格明明比别处都低一层。”
那高大男修无奈地说道:“但别处都只先交定金,取货之时再付全款。你这又是何规定?
如果不是我师妹对你店里那个样品的款式情有独钟,我早就带着她离开了,谁又有空陪你在这里争论不休呢?”
那位女修者一本正经地说:“没错,如果我们一次性付清款项,你拿着钱一走了之,我岂不是束手无策?那时我该去哪里找你呢?”
女炼器师一脸诚挚地回答:“怎么可能呢?我的店铺在这火落城已经有上百年历史。
本地人大多了解,更何况还有很多的老客户。我怎么可能轻易地丢下所有一切逃跑呢?”
周大公子似乎对此事有些兴趣,竟然在繁华的市井之中驻足观看。
他听到此处,着人去打听一番关于的家店铺的详细情形。
打听之人回来后,对大公子说道:“确实如那女炼器所说,这店存在已有百年,且口碑尚可,据说所炼之器品质极佳。”
周大公子略有疑惑:“既然说是品质极佳,为何口碑只是‘尚可’?”
那人回答:“还不因为炼器必先提前收全款,还经常让顾客自己提供材料,不然期限就很可能要延迟。
即便自己提供了材料,有时也不能按时交货,一拖再拖也是有的。”
周大公子认真问道:“那此店主家可有失信于人之时?”
那人如实回报道:“那倒没有,据悉虽交货时有延迟,但还是都如数交齐了的。”
周大公子笑着点点头:“想来这位炼器师对其自身手艺精益求精,这才超时了。”
耿鼎寒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因为童灰灰的父亲兄弟偷偷将钱拿走了,使得她无法及时配全所需要炼材,这才导致频繁拖延交货。
然而,在耿鼎寒了解这一切之前,周大公子已经对这位炼器师形成了最初的美好印象。
许是因为大公子在周家以及处理家族事务期间,所接触之人大多是丹师、医师,而他自己却对炼器情有独衷。是以对炼器师也表现出格外宽容的态度?
耿鼎寒当年并未想明白。然而,他却清楚地记得当时大公子插手其中,并略微偏向那位炼器师一方。
只见大公子对着那名男修说道:“既然令师妹确实如此喜爱,直接全额付款定下又何妨呢?我也曾听说过这家店铺的手艺相当出色,想必一定不会让令师妹感到失望的。”
听到这话,那名男修似乎还有些顾虑,迟疑着开口道:“万一会有什么变故”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大公子打断了。
周大公子一脸自信地回答道:“绝对不会有任何万一!这位炼器师以其本职工作为生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会轻易舍弃这份营生?
难道她宁愿放弃熟悉的客源和稳定的生意,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吗?
若真出现这种情况,你可以前往新开的周家丹药铺寻找我。”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男修听了这话,便掏出灵石来,数好递给那炼器师。
谁知她却不接,说道:“我们刚才谈的是,你需要得自备炼剑所需材料,包括可能的损耗部分。材料费用抵扣一部分灵石。”
那男修脸色涨得通红,有些激动地说:“我并非在定制什么稀有的灵器灵宝,不过一把寻常法器而已。
作为一家炼器店铺,这种常用材料都不备着吗?我也不懂炼器,你让我上哪儿去准备材料?”
女炼器师道:“我已经为你列出了所需材料的清单,你可以看一下。在城东的宝材巷里,你应该可以找到这些材料。
其中,有一家名为‘天材地宝’的店铺,他们的品质和价格都非常合适。”
那位男修依然显得有些犹豫,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女炼器师,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你难道与那家店铺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我到那里去购买材料,岂不是又要赚我一次钱?”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警惕,仿佛担心被对方欺骗。
周大公子道:“既然他愿意付全款,为何一定要他自己去买材料?想来你与那些材料店铺长期合作,购买起来岂不方便?”
女炼器师只道:“我店里确实没有这些材料了,我走不开。”
最后大公子指挥手下人去帮忙买来了炼器材料,也因此和这位女炼器师相识。
耿鼎寒打听出他家大公子为童灰灰所害之后,再次尝试联系五公子周设,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竟然有了回讯。
“我们目前在云来客栈,你可以过来。”周设的回复简短而直接。
耿鼎寒来到众人下榻的客栈,周思危一行人在一雅间内等待。
他先给周思危行了礼,再与其他余众人一一见礼,礼毕落座。
“五公子,属下此番前来,主要为大公子遇害一事。经过多年查访,属下已查清害大公子殒命之人。”
耿鼎寒字字千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寒意。
若是三十年前,自己自然不惧童灰灰,然而,童灰灰本身的天赋极高,遇到大公子后更是如鱼得水,实力飙升。
她快速地结婴,进阶元婴二层、三层,甚至后来超越了大公子。这样的成长速度,让人瞠目结舌,也让人对她的手段敬佩不已
大公子遭遇童灰灰的毒手之前,修为是元婴三层,而那时的童灰灰早已攀升至元婴七层。且大公子对她没有任何防备,下场才会如此惨烈。
耿鼎寒才元婴二层,现今光论修为他已无把握独自对付童灰灰,况且她还拿走了大公子几乎全部的身家,这使得她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这才是耿鼎寒没有直接杀上去,而是先试图联系周思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