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脆的巴掌声
林清婉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累得几乎要崩溃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机械地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挪。四楼的距离，仿佛变得比登天还难。当她终于爬上楼梯，靠在扶手上的时候，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用钥匙颤颤巍巍地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林清婉眨了眨眼，心里一阵凄凉。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禁感到愤怒。那个男人，毫无预兆地提出离婚，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她生病的时候，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连电话都不接，甚至关机！
她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刺眼的光线让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关上门，把包挂在门背上的挂包粘钩上，换上了拖鞋，却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有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你…回来了。”林清婉差点惊呼，然后有些生气的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没带手机。”王浩天冷漠地回答。
“下午我发烧了……”林清婉有些委屈，眼泪流了出来，站在那儿，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她的王浩天，委屈的说，“你也不管我死活，让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打点滴，连上厕所也要靠别人帮忙，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想和你吵架。”王浩天依然不抬头，冷漠的说，“我回来和你谈有关我们离婚的事。”
“离婚？”林清婉提高声调，声音有些嘶哑，“凭什么？”
“凭什么？！”王浩天腾的一下怒了，从沙发上“嚯”的站起来，看着头发篷乱，面容浮肿，满脸泪水的林清婉，吼道，“凭我不再爱你了！”
林清婉愣住了，然后她突然笑了出来，“原来你还爱过我！”
“我现在怀疑我有没有爱过你！”王浩天愤怒的说，“我妈说得不错，我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娶了你！”
听到这些话，林清婉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像被激怒的狮子一样扑了上去，不管不顾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她扯着王浩天的衣服，似乎想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泄出来。
此刻的林清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王浩天也没有防备，被林清婉抓破了脸。他恼怒地一把推开了林清婉，愤怒地说：“你简直是疯狗！”
清婉只觉得心头有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她被王浩天推开后立刻又冲了上去。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如果不发泄出来，她一定会疯掉。她想要撕扯面前的人，至于面前的人是谁，她已经不关心了。
王浩天再次把林清婉推开，看她踉跄着摔倒在地，然后又拼命地站起来继续冲上来。他后退一步想要避开林清婉，但最终还是没能躲过。情急之下他用手一挡，“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林清婉的脸上。他并不是一个会打女人的男人，但此刻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这一巴掌让他意识到他打了林清婉。
“你打我？！”林清婉有些迷糊的看着王浩天。
王浩天有些不安，他并没有恨她到要打她的地步。他只是一时激动，一时失手，一时无意识。
但是，愤怒中的林清婉看不到他眼中的懊恼，她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只想拼命发泄。她不停地高声吵闹着，不停地撕打着王浩天，直到他摔门离开。而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顾忌地哭了起来。
直到再次听到敲门声，这一次不是愤怒的，而是关切的。她打开门，哭得眼睛红肿的林清婉模糊地看着来人。
“天哪，你怎么了？”罗文娟呆呆地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林清婉。她看起来十分狼狈，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脸上还有些红肿。
林清婉疲惫地摇着头，踉跄着退回客厅跌坐在沙发上。
“和王浩天吵架了？”罗文娟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抽泣的林清婉问道
“是打架，他说他要离婚，一定要离婚。”林清婉哽咽着说。
“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去医院打点滴了？”罗文娟走上前摸了一下林清婉的额头，“天，还是这么烫，你真是疯了，和他打架，且不说他是个男的，就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打不过他，走，我陪你去医院打针。”
“昨天下午？”林清婉糊涂的看着罗文娟。
“现在是早上了，我刚去上班，就听说你昨天下午发高烧一个人去医院打点滴，身边连个陪的人都没有，我一开完会就请了假赶过来看看你。”罗文娟叹了口气说，“好了，我们先去医院吧，希望不是伤口发炎。”
“不会的，只是感冒了。”林清婉说话时鼻音很重，显然身体很不舒服。
“噢，对了，这是给博文的礼物，昨天我太累了，睡了一天，把这事给忘了，博文还在你大伯家吗？”罗文娟把装着乐高玩具的礼盒放在沙发上，“他感冒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林清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但头疼得厉害，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真的和王浩天动手了？””罗文娟看着林清婉脸上的红痕，心疼地问，“他打你了？”
林清婉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头扎进好友的怀里，放声大哭。
“实在不合适就离了吧。”罗文娟义愤填膺的说，“二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离了他王浩天，还有大把的好男人。”
“可是，他是博文的爸爸。”林清婉抽泣着，“我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经历父母离异的痛苦。我发过誓，结了婚就一定不离婚。”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罗文娟直言不讳地说，“与其让博文在一个天天争吵的家庭中成长，不如离婚对他的伤害更小。”
林清婉头越来越疼，没有精神再说话，任由罗文娟带着她离开家，去了医院，重新做检查、开药、挂点滴。
“我让中医科的医生帮你开些中药，调养一下身体。”罗文娟看着憔悴的林清婉，叹了口气，“你的身体不好，肝火太旺，容易着急上火，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浩天他会不会真的和我离婚？”林清婉突然担心的问。
“什么真的假的。”罗文娟生气的说，“凭什么他说离就离，男人30一枝花，离了可以再找年轻漂亮的。要离，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林清婉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她感到好累好累。
看着疲惫悲伤的林清婉闭上了眼睛，罗文娟走出了病房。她站在走廊上，越想越气不过，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王浩天的电话，依然是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什么事？”王浩天有些不耐烦的说，昨晚没休息好，脸上有几条抓痕，洗脸的时候有点痛，他不敢回父母家，怕母亲多事再问，就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昨晚的林清婉简直就是疯婆子一个！
“你和清婉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文娟质问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出手打她？而且还把发高烧的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她不是挺能干的吗？”王浩天不耐烦地说，“我们夫妻间的事你少管，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王浩天，你别不讲道理！”罗文娟提高声音说，“我不是要管你们夫妻间的事，我是管清婉，她是我朋友，你敢欺负她我就敢对付你！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追求她的？那些甜言蜜语和承诺都跑到哪里去了？可不是清婉要嫁你，是你厚着脸皮追的她！”
“我知道！”王浩天恼怒的说，“但我现在后悔了，怎么着！她一个疯婆子，你也跟着疯，我告诉你，我就是和她过够了，我就是要和她离婚！你管不着。”
“怎么管不着！”罗文娟拿着电话，站在走廊里，大声的，愤怒的说，“姓王的，你给我听好了，想离婚，没那么容易，清婉嫁给你十年了，为你生了聪明懂得的儿子，为你洗衣做饭，她既要上课又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就是为了成就你的事业，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警告你，要离婚，得先过我这一关，惹急了，我让清婉耗死你！”
说完，火速挂断电话，口中仍愤怒的骂道：“什么玩意！”
走廊里路过的一些病人家属，看到一向沉着冷静的罗医生一脸愤怒的对着电话大声怒骂，全都愕然看着。
“看什么看？！”罗文娟瞪着这些病人家属，生气的说，“不就是我好朋友遇上一个渣男，非要和她离婚吗？真是恶心，现在事业顺利了，就看不上老婆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