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上辈子的女儿 第五十章 磐石的往事
“你给我老实交待，你究竟去了哪儿?跟什么人见面?”磐石一露面我就拽着他不放。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但磐石这么神神秘秘地难免让我心里似猫抓一样难受。不搞清楚我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呵呵，你不是知道嘛。当然是去见天帝了。”磐石拿起桌上我的茶杯猛灌了两口。
“你就好好编吧，不告诉我真实情况今晚咱谁也别睡了。”我往椅子上一靠，准备跟磐石耗一耗。
“你看你，我这忙活一天了，还非得在这儿问长问短。要听实话是吧?实话就是跟你没关系。真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磐石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想回他的地洞里去。
“你走，如果你走出这个大门，以后咱俩之间可就没啥情谊可讲的啦。”看样子我不放点狠话磐石是不会对我说实话了。
“你说你，你还真是个倔脾气。行行行，我跟你说。”磐转听了我的话只好又回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快说，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好看?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故意跟磐石开个玩笑，省得他太过严肃。
“呸呸呸，就你这老皮老脸的，我能看上你?我如果真好那口，咱家那三个小的哪个都比你强。”磐石喷了我一脸口水。
“不是最好。喂---我可告诉你，别打咱家三个孩子的主意。”我的自尊心严重受挫。我哪点儿比不上那三个毛孩子?
“滚！说正经的。刚才你不是也听到雷声了嘛，那是有人在叫我。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不方便透露，因为人家提前打过招呼不让我说。我去见的这个人是谁你也认识，就是上回来的那个小楼，我儿子。他找我有点事。这事不关你的事。就这些，行了吧。我回去睡觉了。”磐石说了半天等于没有。
“哎---别急着走哇。啥叫不关我的事?再说了，我还欠小楼那孩子一份人情呢！”我对磐石如此见外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平时碰到我的事他总是热心地帮忙。这回他有事却不想麻烦我。我哪能这么自私呢！
“唉---你这家伙，家里那么多事还不够你烦的，问那么多干啥?”磐石似乎真不想告诉我。
“我问你，咱俩算不算兄弟?如果是兄弟，你就对我说说，如果你不认我这个兄弟，那你就走吧。”我还真就不信他磐石会那么绝情。
“好好好，我说。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是不想让你再为了我的事操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磐石往椅子上一坐深深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你儿子想让我帮他啥忙?”我寻思着磐石如此难以开口的原因莫非真是他的儿子来讨旧账了。
“差不多吧。他也不知从谁那儿听说了你训服梅花小猪和雪花牛的事，说小芒山上也有几个同梅花小猪和雪花牛相似的怪物，想请你去看看。你说这叫什么事?这样的事也来找我?小芒山上的大神也不少，对付几个怪物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说你现在忙，等有空了再去，让他们先把那几个怪物抓住关起来。”磐石不耐烦地摇着头。
“噢---是这么一回事呀！这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咱去一趟小芒山不就行了。看把你为难的。”我一听不过是小事一桩，不由放下心来。看样子磐石的这个儿子还不算太过份。
“你真地想去看看?不怕惹麻烦?”磐石抬头看着我，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能惹出啥麻烦事?不过就是去帮着打打妖怪罢了。”我觉得磐石有点小题大做。
“那你得先同公主商量商量。别到时候公主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磐石扭头就往外走，似乎对他儿子的事不太上心呀！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的。”我冲着磐石的背景喊道。既然磐石的儿子在小芒山，那么他儿子的妈也应该在小芒山。如果真能把小芒山上的怪物解决了，不光还了磐石儿子的人情债，说不定还能帮磐石解决了终身大事。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啥?你要去小芒山帮磐石的儿子打怪物?磐石啥时候成的亲?儿子多大了?我一直以为磐石没成亲呢，还准备看看天界有没有合适的给他介绍介绍。”公主一听我的话两眼瞪得溜圆，完全被惊呆了。
“呵呵，这事你得替我，不对，是替磐石保密，因为人家俩人还没成亲呢，只不过先有了孩子。”我想公主也老大不小了，对未婚先育这种事应该不会有太多偏见。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磐石是这么一个无耻之徒！”公主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说啥呢?磐石咋就成了无耻之徒了。这年青男女相亲相爱有了孩子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难道非要有那一纸婚书才能生孩子?再说了，我也没见咱俩领啥证呀?”公主对磐石的评价也太偏激了些。不就是未婚生子嘛，就成了无耻之徒?
“开玩笑，你以为现在这天界还像以前那样毫无束缚。他磐石办完事提起裤子就走人，让人家一个女的带着个孩子，这还咋活呀?肯定被周围的神仙指指点点，整天都抬不起头来。要是我早就先杀了磐石然后再自杀了。”公主的这番话说得我是汗毛直竖。真没看出来，公主会如此“豪放”！以前也就知道她不拘小节，没想到不拘到这份上，连“提起裤子走人”这种粗俗的话都说得出口，最可怕的是最后一句话，也太血腥了吧！
“你小点声！看在磐石是咱家人的份上你就放过他吧。记着，这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不要到处乱说。”我听了公主的话才知道原来现在的天界对结婚这种事看得还是比较重的。
“对了，你刚才说你要去哪儿?”看样子公主被磐石的事刺激得有些健忘。
“小芒山，磐石的老婆孩子应该都在小芒山。”我赶紧提醒公主。
“啥?小芒山！你说磐石的老婆是小芒山的?额---”公主一惊一乍搞得我都有些紧张。
“是啊，咋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公主。
“额---这咋说呢。其实吧，磐石也不算是无耻之徒。他应该是被逼的。”我真是被公主颠三倒四的话弄得晕头转向。
“你这变得也太快了点吧?刚才还要杀了磐石，这才过了几秒钟你就原谅他啦。”我觉得我应该好好教教公主，这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神仙都要有原则才对。像她这样变来变去，恐怕会给后辈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不是，你听我解释。刚才我没听清你说的话。我听说小芒山上住着一群专门诱惑男神仙的仙子。她们的职责就是想方设法地勾引男神。许多神仙在修练的初级阶段都会被他们的师傅放到小芒山上去经受考验，只有经受住考验的神仙才有资格跟随他们的师傅继续修练，经受不住考验的只能从此被列为最低等的小仙，在师门里从事一些打杂的工作。所以天界把小芒山又叫作‘诱惑之山’。我看磐石的样子也不像是低等的小仙，所以他肯定是后来被小芒山上的仙子给骗了才会弄出一个儿子来。”面对公主煞有介事的一通分析，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啥话都让她说了。
“我觉得真相不一定是你说的那样。为啥不是小芒山上的仙子被磐石给骗了才生了个儿子出来?”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所谓的“正义”。难道就因为小芒山上的仙子的职责就是勾引男神，她们就不是好东西?这也太偏激了吧！既然是职责，那就是工作。我相信她们一定不会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能够为磐石生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情，除非人家仙子脑子抽筋了才冒着丢工作的风险去做。一定是这位仙子对磐石真地动了感情，才会为他生孩子。
“切--小芒山上能有正经的女人?”公主主观臆断的毛病又犯了。
“你看你看，同样生为女人，你咋就不能站在她们的立场去想想呢?既然你都说了她们的职责是勾引男神，那就说明那只是她们的工作而已。为了工作弄个孩子出来给自己惹麻烦，你觉得这事可能吗?”我的口气可是咄咄逼人！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刚才不是你说的嘛，磐石是咱家的人，我不向着咱家的人难道向着外人?”公主把眼一瞪开始耍泼。
“额---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应该以同情的眼光来看待他们两人，而不是其中的某一个。”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应变能力征服了。咱这口才真不是盖的！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呀！”白玉带头走进洞来
“太精彩了。爸爸和小妈的口才实在是太棒了。”小离排在第二位，大肚子把白玉顶了一下。白玉差点扑倒在地上。
“爸爸太利害了。这口才不当文官当武将太屈才了！”小悟排在第三位，冲着我直伸大拇指。
“还是小妈利害，知道利用对方的话语来攻击对方。”白石这是在拍公主的马屁。
“精彩个屁！”磐石跟在白石后头给出了四个字的总结。
“额---你们都听到了?”公主脸一红转身坐在了床上。
“我就是让你来向公主请示一下。你俩倒好，在这儿拿我的事来增进彼此的感情。”磐石没胆对公主发威，冲着我喷着口水。
“不是，这不是话赶话嘛。对了，公主，我这假你准不准呀?”我觉得这时候公主应该一定会同意我去小芒山。
“不准！”没想到公主脸一拉竟然不同意。
“为啥呀?”我一脸的尴尬。这当着磐石的面公主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你这都不明白?还真是蠢！”白玉那小子看样子是嘴巴痒得利害。我得抽空好好给他嘴上“抹点油”。
“爸爸，小妈是怕你经不住诱惑，被小芒山上的仙子给骗了。”小离及时出来替她老子解围。
“噢—原来是这样啊！公主放心，咱是谁呀！青目大王！标准的顾家男，绝对不会为了啥仙子乱了家纲。”我拍着胸脯向公主打保票。
“不是我信不过你。是听说小芒山上的仙子个个手段极高，我是怕你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公主摆出一副苦瓜脸。
“算了算了，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我就知道公主不会同意你去的，所以才让你问公主。”磐石摆了摆手。
“怎么能算了呢?我可是欠小楼一个大大的人情。对吧，小离?”我只有转头求助于女儿了。
“是啊。当初为了治白石身上的火毒，小楼把他妈留给他的碧还丹送给了白石。这份情一定是要还的。”真不愧是我的女儿，这句话说得是有理有据。
“要不--我跟你们一同去，也好时时给你提个醒。”公主一看没人站在她那边只好妥协了。
“可是，你一个女的，人家不会让上小芒山的。”看样子连白石也知道有关小芒山的事。
“没事，我换身男装，又不是没扮过男人。”看样子这回公主是铁了心要跟着我去了。
“没错，上次比武大赛时小妈不就是扮的男人嘛。”小离这是啥意思?莫非她也不放心她老爸?
“噢---我想起来了。那个拿手机拍照的小仙就是小妈扮的，当时可是出尽了风头。”小悟如此一说，我还真有点那么一丁点印象。难怪当时天帝对那位小仙的态度那么直白。
“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三个一起去小芒山。磐石，你的事稍后最好向我们说明白喽。省得到了小芒山闹误会。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大人的事别瞎掺和。”公主一声令下，几个小辈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我的洞门。
“有啥可隐瞒的。我们又不是长舌妇，不就是想听听磐伯伯的浪漫史嘛。”白玉嘴里不满地嘀咕着。
“浪漫你个头！那是教训！懂吗?”磐石听到白玉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踢在了白玉的屁股上。
“哎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白玉捂着屁股叫喊着。
“没事。你死了我把你埋在当初你成仙的地方，再给你插一块牌子，上面就写‘白玉修仙阵亡处’。到时也可以在我们这儿开个收费景点。”小悟揪着白玉的耳朵往他们的洞口走。
“那你记着，到时要多给我贡些鱼。不如你现在就当我死了，去买条鱼放到我的面前。”白玉疼得龇牙咧嘴，可还是不忘跟小悟斗嘴。
“呵呵，其实也没啥好说的。”磐石一看小辈们全都走了，冲我和公主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大家都是成人。有啥不能说的?快点说吧，说完我们也好决定行动策略。”公主往床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很明显，是让我坐到她身边去。
“呵呵，磐大仙呀，小楼的妈到底是小芒山上的谁呀?”我装着没领会公主的意思，拉着磐石坐到了桌前。
“额---这个嘛，咋说呢?小楼的妈就是小芒山山主---望月仙子。”磐石一说出小芒山山主的名字，脸竟开始变红了起来。看样子这个望月仙子一定是个大美人，令磐石谈之动情啊！
“你还真是够牛的！不动则已，一动就把人家山主给搞定了。那位山主一定是美不可方物。啊哈哈哈。”磐石的话让我忍不住联想翩翩。
“你给我闭嘴！听磐石把话讲完。”不知为啥公主冲我发起火来。看样子每个女人的心里都装着一坛子陈年老醋，只要男人一说起别的美人，她就忍不住醋意横流。
“嗯---当初我年少好强，听说了小芒山的事觉得挺有意思，不就是扎在美人堆里修身养性嘛，所以独自跑到了小芒山上，一来想看看那里的仙子到底有何本事，二来也想趁此机会练练自己的定性。”磐石把眼一闭侃侃而谈。他的样子在我眼里大有掩耳盗铃之势。
“嘿嘿，结果，你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被小芒山山主给迷得神魂颠倒。唔唔唔。”不知为啥，一听磐石讲他的风流史，我就兴奋地管不住自己的嘴。公主一挥手，一条丝巾绑住了我的嘴。
“继续继续。”公主瞪了我一眼，手里不知啥时候多出一根针来。吓得我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还记得那日天上下起了大雨，山上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我东寻西找，总算看到了一个大树洞。谁知那个树洞里早就有了主。我刚一靠近那个树洞，从里面就窜出一只大松鼠对我吱吱直叫。当时我也没细想，挥了挥衣袖将那只松鼠赶到一旁，就往洞里钻。没想到我刚钻进洞里，树洞的上方就传来枝条断裂的声音。原来那个树洞上方被残枝枯叶堵塞形成了一个树巢，由于那天雨下得太大，树巢里的积水来不及排出一下子将树巢底部压塌，枯枝残叶混着积水披头而下。我那叫一个狼狈呀！当我从树洞里爬出来时就碰到了她。当时她正在听那些松鼠汇报情况，一看我的样子笑得是前仰后合。我正憋着一肚子火，被她一番嘲笑更是怒不可歇，大吼一声将身上的枯枝残叶全都甩向了她。可想而知，她被我的举动惊呆了，完全忘记了躲避，糊了一脸的枯叶。我一瞧她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她却哭了起来。我从小就很少接触过女性，哪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全然不顾她的哭泣，甩甩袖子溜了。谁知这下可惨了！得罪了她就是得罪山大王呀！她一声令下，小芒山上所有仙子和动物见了我就冲我丢垃圾。我慌不择路地奔逃，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她设的陷阱里，最后被她关了起来，受尽了她的折磨。等我总算逮着机会逃出时我就暗暗发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磐石的经历听得我是目瞪口呆，原以为是花前月下的浪漫故事，没想到变成了互虐的荒诞游戏。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和她怎么就有了个儿子?”看样子公主的八卦心态比我还重，迫不及待地追问着磐石。
“唉--那都是后事了。可以说小芒山之行在我的心底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从那以后我就潜心修行。刚开始还想着报仇，后来随着我阅历的增加，那份仇恨在我心里不知不觉竟然变淡了，再后来那份仇恨竟然转换成了我人生中的一份抹不开的心事。每当想起那些事时，我时而惆怅，时而欢喜。可能那是我这辈子注定的孽缘吧！后来我跟随了天帝，被天帝派到这阴阳湖守护阴阳镜。原以为从此我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大王后来成亲，有了小离。在小离的满月酒上，我应该是喝多了，看着大王与槐花仙子恩恩爱爱的样子，让我不由想起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就跑去了小芒山。后来就有个那个孩子。”磐石的行为到底算是酒后闯祸还是与那望月仙子真地产生了情愫，一时之间我还真不好判断。
“你酒后去小芒山碰到望月仙子，她对你的态度怎样?”公主继续勇当八卦先锋。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态度不好两人能生孩子吗?
“酒后我到了小芒山一下子就遇到了她。刚开始她对我不冷不热，等我大骂了她一顿后，她竟然哭着扑到了我的怀里。额--我也不知这算是态度好还是态度不好。”磐石连这样的细节都讲出来。看样子他这是把老脸都豁出去了。
“那你现在对那望月仙子的感觉如何?额--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有没有特别想念她或是一点也不想见到她。”公主还真是要将八卦进行到底呀！对别人的感情之事她就那么感兴趣吗?
“额—该怎么说呢?见不到她又有点想她，见到了她又有点烦她。这算是想念还是不想念我也说不清楚。”磐石绝对是八卦记者心目中的理想采访对象。
“好啦，我的问题问完了。综合你所讲的，我可以得出结论。你爱上她了。她嘛，肯定也是爱上你了。你俩属于由珍珠之遇发展成为爱情传说。看样子我们这趟小芒山之行还得备点礼物才行。”公主像个给病人看完病的医生，不但得出结论，还给开了药方。只是我没搞懂啥是珍珠之遇，为何不是树洞之遇?
“唔--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是去见大嫂而不是去会妖精?”我一把扯下嘴上的丝巾，将自己的理解表达了出来。
“你说呢?”公主恶狠狠地瞟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