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建朝的废后（十四）
赵祺敏几人一路小跑回到了马车上，虞小子奋力地驾着马车，这会儿已经是顾不上颠簸与否了，赵祺敏只想快快京城找个大夫，治疗宋扶楹。
许是宋扶楹真的命不该绝，赵祺敏他们的马车在关闭城门的前一刻到达，守卫本来以关闭城门为由拒绝他们入内，还是南初给了城门守卫一包银两，守卫们才稍许拉开了一些大门让他们通过。
看到这一幕赵祺敏感慨到，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论是她所在的现实世界，还是书里，这都是永恒不变的法则。
虞小子驾车停在了回春堂门口，掌柜的见是一辆普通的马车也不当回事，大声喊道：“本店打烊了！客人明日再来吧！
赵祺敏看了南初一眼，南初点了点头立刻到：“且慢！掌柜的！我家出诊金百两！只求掌柜救我家夫人一命，若事儿成夫人好转，再奉上百两！”
回春堂掌柜一听有这个费用，哪里有不依的，立刻笑眯眯打开门，让贵客们赶紧将人抬进来，随后立刻吩咐药童去城西找方大夫来。
药童拉着方大夫紧赶慢赶赶来的时候，宋扶楹的脸色已经刷白一片。
方大夫看清宋扶楹的脸之后也不由地愣了一下，此时站在另一边的虞小子也认出了方大夫，他悄默声地退到虞妈妈身边，对着虞妈妈耳语了几句，虞妈妈大惊失色，一脸惊诧地看着方大夫。
像是觉察到不太让人舒适的视线一般，方大夫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让药童把药箱子拿来，开始给宋扶楹诊脉。只见这方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赵祺敏有些慌了，开口道：“这位大夫，我家娘子如何，可还有救？”
方大夫不回话，只是拿起宋扶楹受伤的那只手拆开紧裹着的布条查看伤势。
不一会儿，方大夫像是放松一般，叹了口气道：“还有得救，娘子有些失血过多，所以身子也有点儿失温，不过娘子您救的得当也及时，因而还有三分机会拉的回来，老夫这就准备配药。”
说完，方大夫起身走到掌柜身边开始写药方，写着写着他疑惑地出声：“敢问这位娘子，您三人中有人学过医吗？”
赵祺敏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回答道：“不曾学过，方大夫何出此言？”
“我看这位伤者的上臂紧紧捆着布条，想来是你等三人中有人懂得急救之法，老夫曾在军中效力过几年，寻常人家一般只会裹住伤口，并不会晓得用布条勒紧上臂来止血，所以由此一问。”方大夫一边写药方，一边继续说道。
“哦，是这样我……我与骠骑将军家的小姐交好，所以也跟着知晓一些。”赵祺敏飞速在脑子里想了一个借口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便不奇怪了，多亏娘子您这一手帮着止住了不少血，不然这位娘子只怕活不过今晚了。”
“那请问大夫，我家这位娘子要怎么救？何时会醒？”赵祺敏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现在更关心怎么才能救活宋扶楹。
方大夫将药方交给药童后，让药童抓药，然后对着掌柜耳语了几句，掌柜一脸了然的往后头走去。
等掌柜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只鸡，只见他对着方大夫说道：“就只有这个了，将就用吧，现在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没法去找张屠户。”
方大夫看着活鸡点点头，最后只见掌柜的将鸡死死按在地上，方大夫拿着一根发簪粗细的“针”往鸡的后脖颈上一扎一扭，鸡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赵祺敏看的瞠目结舌，她从来没看到过有人用这种方式杀鸡，重点是还没有流多少血出来，她有些佩服这老中医了。
随后就见方大夫以极快的速度剖开鸡肚子，将宋扶楹受伤的手整只塞进鸡肚子中，又快速缝合好，远远看着就像宋扶楹手中捏着鸡一般。赵祺敏十分困惑不解，这是整哪出？？
赵祺敏疑惑道：“方大夫这是？”
“这叫腹罨（yǎn）疗法”，我在军中效力之时，若有将领受严重箭伤，将军便会命人将牛宰杀将人置入牛腹之中，伤口会快速凝结，不出一炷香便会恢复神智。”方大夫认真答道。
这下赵祺敏觉得，自己算是开了眼了，她一直觉得中医没有那么先进，这种出血外伤除了包扎和上药几乎可以说是束手无策的，而宋扶楹的伤口太深估计都伤到静脉了，她其实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此次任务失败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治疗手段！
就在赵祺敏思考的这会儿，方大夫又拿出针灸，在宋扶楹手臂上扎了几针。事毕，他对赵祺敏道：“娘子若是安然度过今夜，就无虞了。”
赵祺敏听到这话长吁一口气，这才找了把椅子坐下，她一路心惊胆颤现在真的觉得自己要脱力了，精神果然不能高度紧绷太久，太伤身体了。
这时，南初开口道：“王……娘子，不若我们将宋娘子在医馆放置一夜，明日一早再来？”随后她压低声音道“不然我担心府中芙蕖应付不过来。”
赵祺敏看了看南初，又看了看躺着的宋扶楹，点点头。
南初从袖口处拿出一锭金递给掌柜道：“今日我身上的银子有些不足，现下就只这些，就当是给掌柜您和方大夫的辛苦费，明日一早我们来领这位娘子回去，也会将约定好的诊金一并送来，掌柜您看可否？”
回春堂掌柜有些为难，这几人都是粗衣粗衫，虽说不是下等百姓的那种面料，但也着实看不出富贵人家之相，何况人现在救都救了，要是明天醒了人自己走了，岂不是竹篮打水……
赵祺敏看出了掌柜的意思，于是从手腕上拿下一只翡翠玉镯递给虞妈妈道：“再添上我这只玉镯，一并压在您这里，明日一早人我们带走，诊金一分不少，如何？”
回春堂掌柜一见这只玉镯立刻眼前一亮，通体翠绿，水头极佳，他连连称是，恭敬的将赵祺敏等人送出医馆。
方大夫则神色凝重地看着离去的几人，又回头看看躺着毫无知觉的宋扶楹……
这位娘子，不就是那日让她救一位手脚皆断的公公的人么，如今的她全然不复当日倨傲之姿，以方大夫从军多年的经验，眼前这人与刚离开的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往后还是离远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