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缘起2
等到幻灵筠赶到的时候，幽冥千夜和魏无忌二人已经离开。
“陛下万安。”
看着他的神情，想来也是刚刚的二人谁也不愿出兵。
清早长春宫的人禀报婧皇贵妃还在病着。
“魏无忌刚刚禀报说他已经研究出百无禁忌第一重门了。”
这些年波旬从不对她说百无禁忌的任何事，今日仿佛故意的一般。
“本座知道你之所以接近本座也是为了百无禁忌，今日我亲口告诉你，你会欢喜一些吗？”
砰砰砰，幻灵筠只觉得心跳的极快。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因为忐忑还是因为波旬这双亮晶晶带着温度的眼眸。
“臣妾愚钝。”
对于无法掌控的事情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礼貌的打马虎眼。
幻灵筠端正的跪在地上。
“本座不是清算你，本座刚才说了，我想让你欢喜。”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怜惜的托起她的下巴。
“欢喜？臣妾得幸侍奉陛下已然欢喜了。”
她的瞳孔带着细微的惊恐，却还是压住内心的忐忑不安努力的维持现状。
“是本座唐突了，灵儿谨慎了一辈子自然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希望你欢喜。”
他有些落寞的缩回手，乖巧的犹如少年之时惹怒师姐以后顺从乖觉的模样。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腰肢，示意她坐下说话。
“自从你生育长庆以后身子就不那么爽利，以后私底下不必跪来跪去。”
提起长庆，他的心里瞬间暖暖的。
长庆是他和师姐的骨肉，虽然他们不同于寻常恩爱夫妻，可总算恩爱了一次。
“待梵部这件事处理以后，本座就准备立储了。”
幻灵筠心内一紧，愧疚，又是浓浓的愧疚之意。
“陛下正值盛年，不宜立储。”
波旬眉心紧簇，本以为她会更欢喜，可她神色紧张仿佛惧怕他们的儿子继承大统一般。
他以为她是谨慎惯了，轻轻的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安慰道：就是因为本座正值盛年才能更好的护住长庆，难道本座要老弱病残的时候才把这个孩子扶上位？让他自己面对血雨腥风？
“臣……臣妾……”
“还是灵儿担心长庆会因为立储一事成为众矢之的？”
“陛下，臣妾有罪……”
她忽然有些失控的扑到了波旬的脚下，波旬脸上的笑僵持在了脸上，他最擅揣测人心，她不过还是一个少女，不详的预感涌入了脑海，难道长庆并非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她当年为了任务设计怀上的？
一想到这，波旬陡然的颓然。
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一般失意。
他眯起眼眸仔细回想着长庆的那张脸，他生的确实不像自己……
“魔后，你说你有罪，你亲口告诉本座你何罪之有？”
他冷寒的扯住她的手，凝重而又悲伤的对视着幻灵筠含泪的眼眶。
这一刻他又心软了，真是个傻姑娘，既然敢做，如今儿子又要立储，她又何必自乱阵脚呢？
原来，他对她的这颗心，她现在才知晓。
幻灵筠的下巴都在抖，真相始终哽在喉咙，她不敢说，她更不能说。
“灵儿，你说啊，无论你说什么本座都会原谅你。”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早无威慑，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委屈和讨好。
“臣妾此生最恨魏王，是魏王毁了臣妾这一生。”
“魏无忌还有用，不过本座答应你来日我一定亲手帮你杀了他。”
“陛下，臣妾曾经为了权势也做过错事，因为你们欲界天太过凉薄，想在这里活只能更凉薄……”
“你也说了是过去，不过如今不同了，你有我，有我啊！”
幻灵筠忽然苦笑了笑，这是第一次，她后悔借种。
“陛下，你废了臣妾吧。”
她也是聪明人，自然察觉波旬已经猜到了。
不合格的细作，如今倒有几分像个合格的亲眷了。
波旬轻轻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
她有些惶恐，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忽然波旬狠狠按住她的头，逼着她整张脸贴着自己的这张脸。
欲界天最不重视忠贞，自然他也不在乎这些。
今日她能做出这个举动，证明她没有坏到家。
就凭这，他也愿意一笑而过。
“灵儿，我们过去有太多误会，不过不怕，你与我还有将来。你我皆非圣贤，不过无错。”
“臣妾不希望百无禁忌真的法成。”
“本座也不希望……第一把降魔剑解开封印的时候我就同师姐说过，魔族不应该只有杀戮，可我无法制衡满朝文武，他们都有私心，都有野心。”
幻灵筠有些哑然。
“灵儿，你听我说，这是为君之道，我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总觉得心内无比荒凉，如今我的女儿又身在敌营，多少人希望她死，可我不能眼睁睁的让她去死，无论她如今是死是活，我都要亲自接她回来。”
“陛下……不如臣妾去？”
“这是男人的事，与你无关。”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长庆成年以后我会给他一座封地，你年纪还小，你我不愁儿子。只是，若这件事捅了出来，我为了所谓的脸面也不得不罚你，你料理好你的麻烦，不要自找苦吃。”
波旬是原谅了她？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
甚至还给长庆一份体面？
波旬察觉她心内所想笑道：我能收养魏无忌，自然也容得下长庆，毕竟，他是你的儿子。
“陛下为何不追问我那个人是谁？”
“有意义吗？捅破这层纸你我谁都无法回头，我永远不会问你他是谁，把你逼疯了对我有何好处？难道这宫中的妃子各个忠贞？她们不也会背着本座豢养男宠排解寂寞？我没你想的那么愚蠢，更没你想的那么善妒，灵儿，真心！这个六道真心最为难得，如今你对我有了真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真心？
太痛苦了，幻灵筠只觉得太痛苦了。
她耳濡目染四海八荒最凶狠的波旬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又这么体面的放过了自己？
“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他轻轻的扶起她，释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