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九娘
千佛殿可求学业,但禅境寺千佛殿的长明灯好像更受欢迎。
元鸾上午时便来这给梁令舟点了一盏长明灯。
刚一踏进,就看到殿内三位执勤的守殿僧人,正在给其中几个灯盏添油。
见温慕夏目光落在长明灯上,傅臣隽问:“要不要点一盏?”
长明灯,“以灯续燃,燃灯无尽。”不少寺庙会提供给香客供长明灯的服务。为死去的故人而供,主要为了超度其往生;也有为尚在世的亲人而供,各人目的不同,但殊途同归的一点,都有取“长明灯”的谐音“长命”的寓意。
温慕夏上午随元鸾来这儿时,没有什么想法,她不信鬼神。但现在,看着这片灯区,她有些心动。
傅臣隽从她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想法,他立即唤来了僧人,替她拿了一盏长明灯。
温慕夏虔诚地点燃奉上。
灯盏的台架上简洁地标注了长明灯所供之求,以及所供之人的姓名和生辰。
温慕夏供灯的对象是她的爸爸妈妈。
她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幸福快乐。
灯点完出了千佛殿,迎面碰上了梁令舟。
他笑容满面:“多亏了四哥,三长老已主动认罪。”
三长老主动认罪?
温慕夏怔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向傅臣隽。
傅臣隽微微勾唇,眉目间情绪藏淡:“找出来了就好。”
梁令舟目光热切,接着问:“四哥跟着一起去看看?”
傅臣隽微搂了一下温慕夏的腰身拒绝:“不了,慕夏今天礼佛累了,我们回房休息。”
梁令舟不再坚持,傅臣隽带着温慕夏回了宿坊。
随着房门的关闭,温慕夏疑惑的话就迫不及待地落地了:“到底怎么回事?”
傅臣隽回:“三长老安插在赌王身边的人今天趁着大家到了禅境寺,想偷戽珠被发现了。”
温慕夏知道上次帮靳辰逃走的人是靳辰的人,根本不是三长老的人。
所以,这是撞上来的替罪羊?
温慕夏眼底带着一缕诧异,看向傅臣隽:“会不会太巧了点?”
她一脸狐疑:“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再说了,三长老不承认那天帮靳辰出去的人是他的人,赌王难道还会认定是他吗?”
她一脸怀疑的样子落在傅臣隽眼里,他觉得有些好笑,他轻笑了一下:“手脚说不上,只不过是和九娘联手让他有了派人夺戽珠的行动。”
他停顿一下,继续:“至于你说的不承认,这由不得他承不承认,他私下和总统合作替他找戽珠,只要把这个捅出来,这个锅是背定了。”
和九娘?
都是些关键信息,但温慕夏被这字眼恍惚了一下,她回过味来,又是不解还有些着急地问:“你怎么和九娘联手了?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傅臣隽像安抚暴躁小羊般摸了摸她的头,眼尾勾起,嗓音低懒地道:“今天联系上的,她也想借这件事除掉三长老。九娘或许深受赌王器重,但几位长老一直是排外的,他们从没有把九娘当成过自己人。”
三长老对戽珠也是虎视眈眈。
九娘知道赌王想查人的想法后主动联系了傅臣隽,她用了些手段让三长老误以为赌王家里没有人了,让他主动出手暴露,而傅臣隽则负责让梁敬山相信这是引蛇出洞的结果,以及把他和总统合作的事送到他面前。
两人看起来毫无配合,却将这个计划完整地实施了。
可是,九娘是怎么能提前知道赌王想查人的想法,又能及时地联系上傅臣隽的?
想到此处,温慕夏眼里闪着光,再次看向傅臣隽。
傅臣隽猜到她此刻的想法,只说道:“要想借这件事把三长老除掉,一定是知道赌王让我们来禅境寺的目的,并提前计划好的。我也很疑惑,闭门不出的九娘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在他们来的这几天,九娘闭门不出,敬利全天关门。
温慕夏低头琢磨着,不自觉地踱步,联想到九娘在她手里画的圈,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忽地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眼眸突然熠熠生辉,像是发现了宝藏的孩子。
“在进寺庙前,九娘突然拉住了我,她在我手上画了一个圈,现在回想起来她画的不是圈而是9字。为什么在我手里写9字,我想。”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起来:“她可能是926的人。”
她继续:“我想过,这个9是不是指她自己的名字,但我去过926的据点酒肆,一进酒肆就可以看到用酒缸摆成的9字,9不是指九娘代表的是926。”
傅臣隽没有否认温慕夏的猜测,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提出了去见九娘的想法,这个想法与温慕夏不谋而合。
天空一碧如洗,云朵白的像,柔软轻盈。
身段优美的背影立在窗前,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听到动静转过头时,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妩媚动人的脸隐匿在薄雾之中,带着点儿看不懂的意味直直地看向正在一步一步走来的温慕夏。
温慕夏快要走近时,她忽地发出了笑声:“像啊,真是像。”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温慕夏看不懂,只觉得这眼神太过热烈。
她敛了心神,还未开口,只听得九娘道:“来找我,猜出我的身份了?”
这一句话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温慕夏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苦淡烟味,停在了原地:“九娘为何在今天故意把身份告诉我?既是926的人又为何在赌王身边?”
九娘不答反问:“你妈妈和你爸爸怎么认识的?你爸没跟你们说过926吗?”
她好像有很多想问的,最终却只问出了这两个。
两人都带着审视的目光询问对方。
温慕夏蓦地一愣,怎么说起了妈妈?
眼前这位妩媚动人的女人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跟926的爸爸有关。
温慕夏想问,九娘却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般,拒绝聊下去。
她往前迈了几步,摇曳生姿,勾人心魄,可手上动作却有些豪迈之意。她将手中未燃尽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又转头走到了窗户边上。
依旧是那个轻盈如柳的身段背对着温慕夏,可温慕夏莫名觉得挺拔了些,她的声音也清冷了许多:“你走吧,过去的事我不想说,今天这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