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梦断天涯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格花纹,洋洋洒洒照在萧一命的脸上,迷迷糊糊间,萧一命缓缓睁开眼睛。
或许是昏迷得太久,入眼的一片耀眼白光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床边的长椅上,正坐着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双腿轻轻摇晃,双手摆弄着面前柜面上琳琅满目的泥人玩偶,口中时不时地发出“咻,咻”的声音。
似乎是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小姑娘放下手中的玩偶,转过头来,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和记忆中不同的是,小棍并没有因为看到萧一命醒来,而大吼大叫地跑出去唤爹娘,而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轻声说道:“一命哥,你醒了。”
萧一命挣扎着坐起身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记忆中的小姑娘,心中五味杂陈。他苦涩一笑,缓缓开口道:“二丫,对不起。”
二丫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萧一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二丫轻声说道:“一命哥,我要走了。”
萧一命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面露释然,说道:“去哪?我我能去找你吗?”
二丫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一命哥,山高路远,你我各自珍重即好。”
“但是你的玉佩还在我这里”
二丫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柔和:“不要了。再见,一命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二丫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被风一吹,化作烟尘,消散得无影无踪。
半下午时分,萧一命悠悠转醒,缓缓地睁开眼,环顾着四周熟悉的环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回想起方才在梦中的场景,萧一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之意,堵在胸口,久久不散。
起身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随后咕噜咕噜地灌下去,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
吊坠空间内,没有时间,以至于萧一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在这段期间,他一直未曾停歇,拼命地化炼着体内的紫霄雷霆之力。
直到方才,才堪堪化了大半。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化炼了这些紫霄雷霆之力后,他感到自己的境界已经完全稳固了下来,甚至还精进了一大截,距离灵化境中期已然不远。
推开房门,来到院内,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萧一命顿感精神一振。他迈步走向厅堂,同时大声呼喊:“师姐!师姐!”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寥寥。
萧一命见此,心中不免泛起嘀咕:“师姐这是跑哪去了?不会还在天鹰卫衙门吧?赵峤也真是的,事情都完结了,还拉着我师姐做苦力,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萧一命没有多想,此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番,于是随手牵出一把椅子,来到屋檐下坐下,望着天空中悠悠飘过的云朵,怔怔出神。
但是,一直到日头偏西,天色渐暗,还是不见有人归来。
萧一命有些坐不住了,打算起身前去衙门寻找刘照君。这时,门口处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推开院门,缓缓走了进来。未见来人,萧一命脱口而出的“师姐”二字,却在看清对方面容后生生咽了回去。
原来,来人并非刘照君,而是赵峤。
赵峤的面色略显苍白,看见坐在屋檐下的萧一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开口道:“萧兄,你醒了。”
萧一命抬眼朝院门外望了望,却没有看到期待的身影,顿时有些不满:“赵兄,你这就不厚道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还拉着我师姐继续做苦力。”
“她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赵峤没有回答,踱步走到萧一命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一同欣赏着漫天的晚霞,缓缓开口说道:“刘姑娘已经回银月国了。”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萧一命,继续说道:“这是她给你留的信。”
萧一命接过信封,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上的字迹,心中有些失落,嘟囔着说道:“怎么这么突然,说走就走?”
赵峤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
萧一命裁开信封,展开书信,上面的字映入眼帘:“师弟,我已启程回银月国,望勿挂念,还望珍重。”
“还有,记得来银月国找我。”
落款是刘照君的名字,字迹工整而娟秀。
萧一命默默将信收好,揣进怀里,一时间沉默无言,只是身影好似又单薄了几分。
赵峤见状,微笑着说道:“萧兄,无须如此,如不然咱们兄弟俩趁着刘姑娘不在,去好好地喝上一杯,庆祝你痊愈,如何?”
“不去。”
赵峤闻言愣了愣,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萧一命的肩膀,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两人就这般默默注视着天边逐渐沉下的夕阳,心中各有思绪,四周陷入一片沉静。
随着夜幕的降临,城中灯火次第亮起,玉泉大街的喧嚣声远远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赵峤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说道:“萧兄,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先行离去了。”
萧一命轻轻点头,道:“赵兄,慢走。”
赵峤行至院门口,即将踏出之际,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萧一命,再次邀请道:“萧兄,真的不随我去喝一杯吗?或许酒能解千愁。”
萧一命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赵峤见状,也不再强求,轻轻叹了口气,准备离去。
就在即将推开院门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对萧一命说道:“哦,对了,钱大人托我转告你,说你知道真相的话,便前往兰溪国京城寻他。他会在那里等你,到时自可解心中疑惑。”
萧一命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赵峤见状,抬脚走出小院,缓缓为他关上了院门。
随着赵峤的离开,小院再次陷入了清冷,夜风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意。
萧一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望向夜空,口中喃喃自语:“看来还是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