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刘备的宏愿
韩愈也是首次与刘备单独二人对谈。比起吕布的桀骜不驯，曹操的曲意逢迎，刘备身上散发着别样的气息。
那是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江湖侠气。
是明珠蒙尘但瑕不掩瑜的刘郎才气。
他不像各家主君端着仪态故作威仪。
反倒像再见幼时堂亲令人信任安心。
刘备确实是一名奇人。
“四弟许久不见。上次遇袭后可完全休养康复了？”
“许久不见大哥，伤势已愈，让大哥担心了。大哥是刚到东郡吗？”
“已去拜会过孟德，想来不久后便要对袁术用兵。此役需深入淮南，陈登还需留守徐州。大哥有意让你一同参战，任军师一职。四弟可愿一行。”
“非是不愿，只是小子才疏学浅。军师谋略若失败，将白白葬送士兵性命。小子自认担不起如此重责。”
“胜败乃兵家常事。四弟不应妄自菲薄。计谋的制定会由众人一起商谈，即便失败也是众人之责。此次出征曹军才是主力，我方只是配合行动。大哥可以担保四弟安全无虞。”
对于淮南一战，韩愈知道的并不多。但实在耐不住刘备请求，索性便一同出发，哪怕当个吉祥物也行。想来刘备也不会怪罪。
“除了出征一事。孟德还邀我一同煮酒论英雄。我数尽天下诸侯，孟德都不认同。最后他指着我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我实在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对此四弟你有何看法。”
竟是煮酒论英雄。莫非是衣带沼事件发生了？
“大哥你是怎么回答的？”
“孟德一开始一口一个玄德，突然说使君与操，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便脱口询问使君是谁。孟德才强调了使君是我。我实在是不解，我这势力甚至不如近日崛起的孙策，怎么就入了孟德法眼。总觉得是故意抬举。四弟觉得如何？”
“大哥中间可有因打雷而掉落筷子或酒杯之举？然后孟德兄是否有询问大哥是否害怕打雷？”
刘备大惊，想不到刚刚发生的事韩愈立刻就得知了。刘备第一反应便是四处张望，确认四下无人，然后低沉地询问韩愈。
“四弟你在孟德处有眼线？”
“小子哪有如此本事。”
“那你怎对此事知之甚详？如同亲临现场。”
“猜的。适才打雷我这边一样能听到。”
刘备显然不信，但也没有过度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与秘密，深究下去别人不愿透露的话，尴尬的也是自己。
“依四弟所见，孟德究竟是何意？”
“对大哥的试探吧。大哥是否收到了衣带诏？”
“什么衣带诏？”
“近日操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
随着韩愈将衣带诏背完，刘备冷汗直冒，一股烈火在心中猛然升起。
“这！”
刘备的反应显然是第一次听闻此语。看来衣带诏尚未发生，或者是还未传到刘备之处。
“此事事关重大，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天子所写？”
“关于此事。大哥可以去询问董承或者马腾。小子也是无意间得知。一旦孟德兄得知此事，相关人员必死无疑。”
“想不到孟德已经干预朝政至斯。四弟。大哥实在不愿再与孟德共事。大哥一直清楚，没了董卓还会有后来人。但绝想不到竟会是孟德。昔日袁绍欲立新帝，孟德也不支持。长安血战孟德也出尽全力。怎么就成了如今模样。”
刘备言语中透露着惋惜之意。
“据小子观察，孟德兄虽独揽朝政，但目前并无危害汉室的举动。小子倒是认为是保皇党在朝中失势，想要借此机会削弱孟德兄势力。至于汉室如何，这群人并没有考虑。兴许扳倒孟德后，董承等人便会成新的权臣。归根结底还是朝廷控制力太小，无法把控群臣与诸侯。恕小子多言，照我看来汉室已经积重难返。”
“四弟之言，我又何尝不知。各地诸侯都在当地有极高的自治权。而朝廷如今也只能依靠孟德的兵力。孟德失败后，不过是另一个权臣把持朝政。难道汉室真就无法挽留了？”
“大哥。你心中已有办法，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
是啊。自己心中早有办法。破局的方法十分简单。
只要有一个绝对效忠汉室的人来扫平四海然后还权于中央，便可解决问题。
刘备对汉室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能否成事，刘备现在真不敢多想。
【检测刘备对曹操产生戒心，触发突发任务：擒捉刘备。任务奖励：每日一瓶医用酒精。】
这系统的取向实在是明显地过分。
【拒绝该任务，有没有别的任务？】
【没有。任务已被拒绝。】
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大哥想必也明白。即便孟德兄此时无代汉自立的心思。日后如果孟德兄扫平四海，也不存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需要了。届时天子该如何自处？大哥需要早做准备。”
“哎。”
刘备自然有这等政治眼光，也明白韩愈所说的未来极有可能实现。接受陈登的提议联姻麋家便是为了做这准备。
但是现在毕竟势力过于弱小，一旦显露便极有可能被曹操扼杀于幼苗之中。
“四弟看的如此透彻，又与为兄说了这么多推心置腹的话语。可有良策指导为兄？”
“这。小子只会纸上谈兵。该如何做恐怕还得询问元龙。元龙虽然离不开徐州，但是他是大哥可以全心托付之人。大哥只要前去相问，元龙必然会告知应对之法。”
“元龙之才，确实会有应对之法。只是若日后为兄与孟德对立，四弟你又该如何自处。”
刘备提出这个问题，心中最好的预想便是韩愈能够两不相帮。但是韩愈如果不为曹操出力，难保日后会不会被曹操所害。
韩愈也看出刘备的担忧，刘备却也没有将自己强行带走的打算。
想演义中，徐庶因母亲被曹操作为人质而不得不离开时，孙乾曾提议扣留徐庶，待曹操赐死徐母，徐庶便会拼死为刘备效力。
要知道当时徐庶完全知晓刘备军中所有情报，刘备都因仁义而放徐庶离开。这可是拿性命去信任徐庶，这是曹操永远做不到的事情。
现在刘备就更不会因未来可能对敌而对自己下手。
想到此处韩愈叹了口气，心中有了决断。
“若孟德兄有篡汉之举，小子必与大哥一同起事以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