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暴起杀人
明玄虽然身披囚服，但也仅限于此了，身上还是保持着干净整洁。
但这位被拖上来的中年男人就不一样了。
不仅身上囚服破败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可以明显的看得出被折磨的痕迹。
手上的血痂和脖子上的勒痕，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受过十分重的刑。
季景弦的手下拖死狗一样将这中年男子拖到大堂上之后就下去了。
这中年男人就那样静静地瘫坐在地上，若不是还能看到胸膛微微的起伏，说这是个死人都有人信。
季景弦继续对着在场众人解释道。
“这位是吴管事，明玄的私吞就是他把控的，如今被我教育一番后，也十分想要痛改前非来堂上将真相大白。”
众人看着吴管事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痕默然不语，对二皇子口中的教育有了几分猜测。
言鸿章微不可察的向季宴白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疑惑不止。
在二皇子一通甩锅加伪证的组合拳下，原本对季景弦十分不利的局面正在被逐渐扭转。
但另一边的季宴白却在最初指出账目的问题之后很少发言，只是任由着季景弦抛出一个又一个证据将自己的嫌疑尽数撇干净。
难不成三皇子殿下真的黔驴技穷了？
这边的季宴白和萧归一脸淡定，就好像看戏一样静静地看着季景弦的动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季景弦心里也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停下来。
况且他对自己的部署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一次他为了遮掩自己的行动连自己的血亲都作为弃子给扔出去了。
为了将账目填平不知道想里面砸了多少产业，为的就是在今天的公堂之上表现的没有丝毫漏洞。
就在此时诡谲的气氛里，众多目光的注视之下，那位瘫坐的吴管事缓缓抬起头。
凌乱的头发后面投出一道麻木的光，只见他开口说着。
“二皇子走私确凿，明玄不过是他推出来的弃子罢了，此事千真万确做不得伪。”
吴管事话音方落，如同平地起惊雷，连二皇子都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淡定神色，面色惊愕的看着地上的吴管事。
你在牢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萧归看着在场众人的表现，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手指微动，独属于云楼的暗语清晰无误的传到吴管事的眼中。
或者说，朴三的眼中。
没错，眼前的吴管事早就被萧归掉包了。
在吴管事从二皇子的私狱中被押出来之后，朴三潜伏在押送队伍中，配合在路上制造意外的同伙，轻松完成了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
这就是由萧归一手谋划的给季景弦的致命一击。
整个计划只有萧归，季宴白和几位云楼高层知晓，绝无泄密的风险。
再配合朴三宗师级的伪装和敛息，一时之间连谢辞这种宗师级别的人都没发觉吴管事早就被掉包了。
想必真正的吴管事此时就在云麓的某个雅间里由如梦亲自照顾着，不怕他不吐出来些东西来。
这边朴三还在继续添着火。
“二皇子走私不仅获利极大，交易之物更是牵涉向外族倾销盐铁。”
“还私藏甲胄，积累之物资动辄拉起一支精良之师，甚至可以威胁大乾国祚。”
季景弦还没有反应，谢辞已经走上前怒斥。
“简直满口胡诌，血口喷人。”
二皇子眼神惊疑了几瞬立刻给正在怒斥吴管事的谢辞一个眼神。
谢辞看懂季景弦的意思之后哪怕是以宗师级的剑术都不免迟缓了一瞬。
不过凭借着对二皇子的绝对信任，谢辞还是直接抽出配在腰间的剑，直直的朝着吴管事砍去。
下一瞬间，凌厉的剑气将大堂的地板上斩出一道几寸长的痕迹，吴管事却不见了身影。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先是二皇子推出的人举报他自己。
接着就是二皇子身边的客卿更是在公堂之上拔剑暴起杀人，很多人已经对现在的情况彻底懵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上首的言鸿章不愧是经过官场数十年沉浮的，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椅背上，对着下方怒斥道。
“大胆！公堂之上拔剑伤人，践踏国法，视天威何在？”
谢辞此时盯着自己手里的剑满脸不可置信，听到上方言鸿章的怒斥方才回过神来。
朝着四处一张望，就发现原本应该成为他剑下亡魂的吴管事此时在季宴白身边待着。
一只胳膊鲜血淋漓，那双麻木的眼睛还朝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二皇子面色阴沉的对着言鸿章躬身行礼道。
“老大人恕罪，吴管事先后之言差距过大，我怀疑此人并非吴管事，这才有了方才的试探。”
季宴白趁机高声喝问道。
“为你脱罪的便是证人，述你罪行的就是被掉包了。”
“你甚至还要当堂出手便取人性命，那今日我们还在这里论个什么，直接将我们这些控诉你的都押入大牢了事。”
“二哥，这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言鸿章沉着脸，坐在上首不怒自威，一边命人来给‘吴管事’包扎，一边对着他说。
“你接着说，将话说清楚。”
朴三沙哑的声音响彻在大堂里。
“二皇子殿下为了遮瞒走私之事，不仅推出了自己的至亲抵罪。”
“还丧心病狂的把所有为他筹办走私之事的下属杀光，拿家人来威胁，动辄破家灭门。”
“连明公子这样的背景深厚之人都不能逃脱，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罢不再言语，再配上他那麻木的眼神和灰败的气质，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已经心存死志的感觉，让人一眼望过去都会心生怜悯。
别的方面暂且不提，就演技这方面，云楼高层次的杀手无不十分精通，皆在水准之上。
谢辞退至季景弦的身后，面上还充满着不解。
那么近的距离，还是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他竟然连一个动弹都费劲的囚犯都没能杀死。
三皇子就算实力再高也不过是位宗师，不应该是这个结果啊。